第100章 碟中諜
他沒有回答,轉頭看向牆角。
那裏跳下一個人,正是小雞。
而他手裏抱著的,正是昏迷的任杲。
“在剛才,我進入別墅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因為我感覺不到‘濕女’的氣息,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不在這裏。”
原來羅方在進來之後就發覺任杲不在別墅裏,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指揮著小雞在別墅中尋找。
剛才的一切不過是緩兵之計,目的是為了給小雞爭取時間。
因為,他能感覺到濕女的氣息並沒有走遠。
濕女!
就是任杲身體裏的女人腦袋。
是羅方用女人頭顱煉製的法魂。
任杲什麽都好,聰明睿智,但有一點,他有精神潔癖。
凡是二手的東西,都不能接受。
尤其是女人。
所以,盡管他很優秀,卻一直沒有看上眼的女朋友。
這很正常,在這個年代,誰還沒談過幾個對象。
但是任杲不行,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過。
他覺得髒,很髒。
任雙春父母知道自己兒子有這麽毛病後,十分著急,卻沒有辦法。
其實,任杲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卻始終過不了這一關。
兩個月前,在酒吧裏,他喝了很多酒,搖搖晃晃地去廁所。
往出走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這男人十分神奇,居然用寥寥幾句話點破了他的心結。
他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男孩子,如此的純潔的男孩必然要有一個純潔的女孩相守一生。
在這醃臢不堪的俗世裏,你是找不到的。
想找到嗎?
這是我是名片,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這種破綻百出的江湖騙術,用一個旁觀者的眼光來看,隻會嗤之以鼻。
但是,任杲信了。
因為,他實在太渴望一個純潔的另一半。
用羅方的話來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有一樣東西特別多,就有一樣東西特別少。
任杲就是這樣,他有錢,有勢,有著尋常人一輩子都享受不了的待遇。
但是,獨獨在這方麵活成了一個窮困潦倒的乞丐。
如果你對一個七天沒有吃飯,饑腸轆轆,馬上就要餓死的乞丐說,跟我走,我給你一隻酥脆可口、外焦裏嫩的北京烤鴨。
他會拒絕嗎!
不會!
哪怕他知道這一去可能永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也會義無反顧地去。
因為,他太需要了。
此時此刻,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那隻烤鴨。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也要搏一搏。
最終,這個精神烤鴨,任杲終於見到了。
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蓮兒’。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
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從那以後,他覺得自己就是那條小魚,每日每夜,每時每刻穿梭在蓮葉的身邊,樂此不疲。
“他應該感謝我,否則這輩子都不會有這麽美妙的感覺。”
說到這裏,羅方感覺自己像一個救世主。
我冷笑一聲:“隻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罷了!”
“是!”
後者點點頭:“他在夢中活著,你卻要在現實中死去。”
“你要殺我?”
“蠢人都應該死。”
“如果我不想死呢?”
他被這句話說愣了,末了,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我:“我實在想不出,你怎麽從我的手裏逃走。”
說完,回頭衝劉帥帥一笑:“他說他可以從我的手裏逃走,你信嗎?”
“我信!”
忽然,帥帥臉色一變,反手將刀子刺進羅方的心髒。
黑暗中射出一記鐵珠,將遠處的小雞打暈,救出昏迷的任杲。
“你!”
後者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尖刀,接連向後退了三步。
“去你的!”
與此同時,身後的王蟒緊走兩步,硬生生地將烏頭刀劈入他的肩胛骨。
“你……你……”
倒在地上的羅方,依然用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死死地看著劉帥帥。
他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中了自己降頭的人為什麽會反叛。
不過此時的帥帥可沒那麽輕鬆,乜呆呆地看著雙手的鮮血,瑟瑟發抖。
直到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才反應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我:“哥,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
是的!
昨晚在李怡家,他暴露了。
說來也簡單。
城北有屠封的線索,是小雞中了‘迷降’後說的。
那麽必然不是真的。
帥帥卻說手賬本裏的楓葉出自城北。
分明在佐證小雞的話。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答案隻有一個,他也中了迷降。
所以,後來的一切都是做給他看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按奈不住的羅方出現。
他自然不是為了打聽屠封的消息,而是確定一下,我們是否上當了。
果然,後院的兩條狗,和王蟒、遊仙兒買來的貨物,使他完全相信我們今天晚上一定會去城北。
至於城北的什麽紅房子,那是早就準備好的陷阱。
今天晚上,如果我們去了,不但一無所獲,還會陷入絕地。
白天,我讓伍三丁和帥帥去城北看紅房子,有兩個目的。
第一,讓羅方確定我們已經上當。
第二,回來後的路上給帥帥解降。
這要多虧洛小尾,連夜讓一個懂得解除‘迷降’的高手在路上等著。
解降要比下降困難許多。
萬幸,終於在天黑之前完成了。
也就是說,晚上回到無憂堂的劉帥帥已經恢複了正常,剩下的一切都是為了做給羅方看的。
不過,為了讓帥帥做這個碟中諜,關鍵時刻給羅方一刀,著實費了不少口舌。
這家夥也確實有演戲的天賦,否則不可能這麽順利。
“想不到,想不到啊!早知道你這麽難對付,當初就該在古月齋把你宰了。”
聽完一切的羅方,氣得太陽穴直鼓。
他掙紮著想要起來,卻發現使不上半點力氣。
“省省吧!”
我解釋道:“你胸口的那把刀上被我施了祭巫術的殺法,現在它正順著筋脈四處遊走,你那降頭術使不出來。”
“和這種人廢什麽話。”
一旁早已安耐不住的王蟒提著烏頭刀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嘿嘿嘿!”
忽然,羅方笑了:“想殺我,餘開甲都沒做到,就憑你們。”
說完,脖子忽然一轉,脫離了胸腔,帶著食胃、大腸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