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嫌疑人
淩可芸不禁有點擔心,藍牙音箱若是關機還好,萬一王貴瑞把音箱扔掉,那就不好辦了。
“快找一下手機裏的音頻文件!”
芮雪打開手機的文件管理器,在錄音文件夾裏找到十幾條音頻。連忙調低手機媒體音量,開始播放第一條錄音。
“啊……,啊……,喔……”手機揚聲器發出充滿痛苦的呻吟。
“這是什麽玩意?”淩可芸疑惑地湊近手機。
“哼哼,舒服嗎……”賀康的聲音出現在錄音中。
芮雪驚疑地看著淩可芸,“這是賀康?”
“嗯,先聽完。”淩可芸在唇前豎起食指,讓芮雪噤聲。
“求你了,放過我吧……”痛苦的腔調中隱約藏著一絲興奮。
淩可芸輕聲低語:“這是徐芳。”
芮雪見有孩子跑進後院趕緊退出播放。“我的媽,他們倆在幹什麽?”
淩可芸小聲解釋道:“sadomasochism,簡稱**,通常是指與施虐和受虐相關的意識或行動,中文也譯為虐戀。”
“你好像挺懂行的!”芮雪向淩可芸投去蔑視的目光,“不會也好這一口吧?”
“神經!”淩可芸作勢要打芮雪。
“行了行了,小孩跑出去了,繼續聽。”
芮雪把音量調到最低,兩個人耳朵貼著揚聲器,往下聽了幾條錄音,淩可芸突然叫“停”。
“就是這條!”
王貴瑞臉色陰沉站在廚房後門,兩眼恨意顯露無遺。
淩可芸示意芮雪收起手機,“快給簡逸說一聲吧。”
簡逸正和侯峰通話,發現有電話進來,連忙切換接聽號碼。
芮雪把手機裏的音頻內容毫無保留告訴簡逸,聽筒裏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喂,簡隊……”
“我在,呃……,我讓杜晨立刻上來,先控製住他。”
“你不上來?”
“我現在要去醫院,老胡能說話了。”
簡逸掛了電話,就和杜晨分頭行動,獨自趕往縣城。
老胡再次醒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侯峰打完電話不到半個小時,簡逸急匆匆地推門進入病房。
“頭,胡錦泉意識清楚,醫生說,可以進行詢問。”侯峰關上了病房門。
簡逸滿心焦急坐到床邊的木椅上,“胡錦泉,我是林城警局刑偵隊的簡逸。你知道自己發生什麽事了嗎?”
老胡微微點了下頭,“知道。”
“那你跟我們說說,你怎麽會在仙人洞昏迷的。”
老胡表情有些木訥,緩緩轉著眼睛理了下思路,才慢慢道出昨晚的經過。
昨天晚上十點過,老胡回到屋裏,聽到樓上響起腳步聲,估計淩可芸和芮雪離開後院回了房間,就準備去後樓問問王貴瑞,昨天中午是不是出去過。老胡剛走進後院,就看見觀景台護欄鋼索的空隙中閃過一道人影。
當時老胡以為自己眼花,也沒有聲張,快步走到護欄鋼索處查看。隻聽崖下的草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拿出手機按亮電筒,發現崖邊那一排低矮灌木劇烈晃動,好像有人從灌木叢中穿過。
聯想到前一晚聽到老賀的聲音,老胡猜測溜走的可能是搗鬼的人,趕忙鑽出鋼索,朝草木晃動的方位追去。可那人跑得太快,老胡下崖後連人影都看不到,隻能從草木搖晃的幅度判斷那人逃走的方位。
追了大約二十分鍾,老胡看到前方黑壓壓的洞口,才察覺已經追到了仙人洞。老胡想給陳月華打電話,可仙人洞那一帶手機沒有信號。他在附近找不到那人,估計那人可能進了洞裏,借助手機電筒照亮,壯著膽子下了洞。
洞裏麵很黑,還好老胡以前去過幾次,對下到洞底的石坎路比較熟悉,就一口氣下到了洞底。月光從鍾乳石柱後的門洞照進洞裏,老胡知道外麵的草坪沒有出路,下麵是絕壁深淵,那人若是藏在門洞外麵,肯定跑不了。
老胡叫了幾聲,洞內響起隆隆回音,門洞外一點聲響都沒有。老胡找了一塊石頭防身,提心吊膽地摸到門洞外,可草坪上杳無人跡,隻有一攤深褐色的血漬。老胡心裏記掛著徐芳,小心翼翼靠近草坪邊緣探視下方,卻未發現異常。
這時洞裏依稀響起腳步聲,老胡趕快衝進洞裏,剛上了一半石坎,手機電筒突然熄滅。老胡看不到路,一腳踩空摔下石坎,跌到亂石上,頭部一陣劇痛隨即失去知覺。
“你一直沒看到那人的樣子?”簡逸聽完老胡的經曆,不禁有些失望。
“嗯,就是在護欄那看到一個背影。”老胡也深感遺憾。
“能看出是誰嗎?”
老胡無力地搖頭。
“那能看出是男是女嗎?”
老胡還是搖頭。
“你看到護欄那有人影,為什麽不喊一聲。”
“剛看到人影的時候我不太確定,就沒喊人。下崖後發現有人跑過灌木叢,我一心隻想追上他,也顧不上喊人。”
“你說你去後院,是想問王貴瑞中午是不是出去過,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王貴瑞到底出去沒有。當時我在前院檢修秋千,樹下那架秋千的吊環有點開口,我就想抓緊時間弄好。徐芳當時在我房間堡坎下給花圃澆水,過了一會她就不見了,蕭老板那時正要跨進大廳。我沒留意徐芳去哪,就繼續鉗緊鐵環,再抬頭的時候,看見王貴瑞站在徐芳原來站的位置。我看到他接電話,然後上了左樓的樓梯。那應該是十一點四十左右,沒過幾分鍾,月華就叫吃飯了。”
“從你看見徐芳澆水,到王貴瑞站在徐芳站的位置,相隔多長時間?”
“呃,我不太確定,也許十分鍾,也許六七分鍾。”
“蕭老板正要跨進大廳時,徐芳已經不在花圃那了?”
“嗯。”
“我們的人問過蕭西延,他進前院的時候,沒有看到徐芳。”
“但是我當時好像聽到蕭老板的聲音了。”
“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點。”
“我抬頭看見蕭老板之前,聽到他‘嗯’了一聲。好像是有人跟他打招呼,他答應人家一樣。”
“蕭西延‘嗯’了一聲?”簡逸疑惑地與侯峰交換眼神。
“你沒聽到是誰跟蕭老板打招呼?”侯峰覺得奇怪。
“沒聽到,隻聽到蕭老板‘嗯’了一聲,我聽到他的聲音,才想著那會已經十一點半了,蕭老板中午一般都是這個點過來。然後我就看了大廳一眼,正好看見蕭老板抬腿跨過大廳門檻。”
“從你聽到‘嗯’的一聲,到你看向大廳,間隔了多久?”簡逸必須確定時間。
“大概二十秒到半分鍾的樣子,反正間隔時間很短。”
“徐芳澆水的位置距離院門有多遠?”
“可能最多十來步吧。”
侯峰在病房裏走了幾步,“頭,二十秒鍾的時間,足夠走十步了。”
簡逸由此推測:“也許徐芳當時正要出門,蕭老板進院門時遇到她,徐芳可能沒有講話,隻是笑著點頭打招呼,蕭老板就‘嗯’了一聲回應。所以老胡看向大廳時,徐芳已經不見,蕭老板正要跨過大廳門檻。”
“可能是這樣。”老胡也同意簡逸的看法。“蕭老板聽不見,大家都很少跟他說話,平常遇到他,基本上都是點頭招呼。”
“老胡,你隻看到王貴瑞走上左樓樓梯,沒看到他什麽時候下的樓梯嗎?”
“沒看到,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到的前院。”
“你也沒聽到腳步聲?”
“當時沒留心,我站的地方,距離左樓差不多三十步,可能也聽不到腳步聲。”
“你了解徐芳和賀康的關係嗎?”
“嗯……,不是很了解。”
“那你了解多少?”簡逸聽出毛病。
“他們關係還不錯。”
簡逸微微笑道:“什麽叫還不錯?”
“他們很熟悉,彼此說話也很隨意。”
“你跟賀康說話不太隨意嗎?”
“也不是。”
“那你是跟徐芳說話不太隨意?”
“嗬,有點吧。”
“你對賀康的死怎麽看?”
老胡驀然怔住,沉默了幾秒鍾。“老賀死得太突然了。”
“突然?”簡逸感覺老胡話裏有話。
“嗯,老賀的水性很好,酒量也不錯。我問過立強,哦,楊立強是老賀的夥計。立強說,元旦那天晚上,他和老賀頂多喝了兩斤酒,攤下來一人也就斤把酒。老賀常去立強那喝酒,他們哪次不喝上三五斤,喝完酒老賀照樣走那條路回去。”
“你是不是覺得賀康的死有問題?”侯峰對賀康意外溺亡懷有疑問。
“我就是感覺挺突然。我到山莊上班有一年半了,其間老賀去立強那不下三四十次,幾乎十天半月就要喝一場。老賀帶我去過兩次,我親眼看見,一碗酒四兩到半斤,老賀和立強一人要喝四五碗。回山莊的時候,老賀走路還穩得很。”
“他們怎麽這麽能喝?”侯峰難以想象,他喝下這麽多酒會醉成什麽樣。
簡逸棱了侯峰一眼,繼續問道:“那天晚上有誰不在山莊嗎?”
“有,徐芳和王貴瑞不在山莊。那天是元旦,沒什麽客人,王貴瑞提前做好晚飯就下山了。徐芳吃過飯,也說要回家陪陪爸媽。”
簡逸心頭一震,中午他在警務室碰到徐友軍和潘茂春,曾問過他們,徐芳元旦節那天在哪,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徐芳那天在山莊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