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誤導
何瑩見謝軍生氣，連忙解釋自己沒有懷疑謝軍的意思。她隻是覺得奇怪，到底誰會殺掉袁輝。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抓凶手是警方的事，你操這閑心幹什麽！”謝軍也覺得奇怪，何瑩今天的話似乎帶著明確的針對性。
“今天表姐來找過我。”
“她說什麽了？”
“表姐問我是不是想讓你回公司，我說你在公司工作多年，既熟悉公司又有經驗和能力，確實想請你回公司幫我。”
“她怎麽說？”
“她叫我考慮清楚，最好等警方抓到殺害袁輝的凶手，再做決定。”
“袁虹是什麽意思？她懷疑是我殺了她弟弟？”
“她沒這樣說。”
“但她就是這樣想的。你知道我的能力，無論應聘林城哪家裝飾公司的工程部主管都不成問題。我在錦輝再努力一兩年，升任副總也不是沒有可能。
瑞騰的幕後老板是劉舒雲，就算袁輝死了，他也不會把公司送給你，更何況我這個外人。你心裏也清楚，就算他兩口子讓你當法人，也是幫他們掙錢的工具而已。袁輝夠厲害了吧，從公司撈了那麽多錢，也不敢跟劉舒雲撕破臉，把公司據為己有！”
“我就是跟你聊聊，你怎麽生這麽大的氣！”何瑩覺得十分委屈。
“要是叫我說啊，劉舒雲比誰都希望袁輝早點死！”謝軍越說越來氣。
“你別胡說，他可是袁輝的姐夫。”
“哼！”謝軍不屑冷哼：“這些年袁輝吞了劉舒雲多少錢？起碼上百萬吧？不是因為袁虹那隻母老虎，恐怕劉舒雲早就把袁輝攆走了！”
何瑩無法反駁，謝軍所言的確是事實。
“公司八成以上的業務關係，都是劉舒雲在維持，袁輝每年交給他那麽點錢，劉舒雲心裏能平衡嗎！”
何瑩低頭不語，劉舒雲對袁輝早有怨言，要不是袁虹壓著，他早就爆發了。
“袁虹的單位大半年沒發工資了，這兩年電視台的效益也不好。培養一個大學生每年要花費幾大萬，劉舒雲兩個兒子都要上大學，光這筆開銷就是二三十萬。袁虹花錢又大手大腳，你別看劉舒雲外表光鮮，他的經濟壓力其實也很大。”
“所以劉舒雲……”何瑩驀然頓住，有些話她不想亂說。
“瑩瑩，換作你管理公司，你會像袁輝那樣撈錢嗎？”
“呃，不會。”何瑩也不是不敢撈，隻是不會像袁輝那麽黑。
“劉舒雲也相信你不會！所以，你比袁輝更適合給他當傀儡。”
“你別說得那麽難聽好不好！”何瑩十分反感“傀儡”這個稱謂。
“可事實擺在這，劉舒雲是幕後老板，他急需一個比袁輝更聽話的人，出麵照看他的生意，幫他多賺點錢。”
“這些隻是你的猜測！”
“是我的猜測，袁虹可以懷疑我，我為什麽就不能懷疑她老公？”
何瑩陷入沉默，心裏對表姐和表姐夫多了一些不滿。
“我暫時還是搬回去住吧，省得被袁虹無端猜疑。等警方抓到凶手，我看她還有什麽話可說。”
“你別這樣好嗎，都是我的錯！”
“瑩瑩，我沒怪你，聽我的，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對大家都有好處。”
謝軍說完，直接進房間收拾衣物。何瑩追到房裏說盡好話，也留不住他。
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謝軍一口沒吃就走了。何瑩心裏十分難受，她覺得袁虹不該這樣看待謝軍，劉舒雲也不該這麽對待袁輝。謝軍當初追她的時候，她還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女孩。那時候她什麽都沒有，可謝軍根本不在乎。
這些年袁輝先後給了她十幾萬封口費，謝軍明知她不缺錢，但他們在一起的花費，謝軍總是搶著付賬，從不占她分毫便宜。這樣的男人，袁虹有什麽權利懷疑。難道為了她兩口子的公司，自己連選擇男友的自由都沒有嗎？
何瑩懷著強烈的報複心理，撥通淩可芸的電話，毫無保留地爆出謝軍對劉舒雲的懷疑。
淩可芸居然接到這種電話，不由感到奇怪：“何瑩，這些都是你的猜測？”
“對。”
“謝軍知道嗎？”
“呃，我跟他提過。”
“是他讓你找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找你。”
“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簡隊？”
“跟他說，性質就不一樣了。”
“嗬嗬，你怕無法提供證據，支撐你的猜測？”
“嗯。所以我才找你，由你告訴簡隊，既能引起他的重視，也不會給我惹麻煩。”何瑩倒是很坦白。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替你保密？”
“是的，我不希望袁虹知道我懷疑劉舒雲。”
“我懂了，放心吧。”
“那我掛了。”
“好，再見！”
淩可芸放下手機愣了半晌，覺得很難分辨何瑩給自己打電話，是否出自謝軍的授意。還有何瑩那一套猜測，是不是謝軍教她說的。如果把何瑩這通電話的內容告訴簡逸，無疑會給他帶來困擾。可隱瞞不報的話，肯定也不合適。
“喂，簡逸，剛才何瑩給我打了個電話，表示劉舒雲有謀殺袁輝的動機，她跟謝軍聊過這個問題。”
“是謝軍讓她給你打的電話？”
“她說不是。”
“那你認為呢？”
“我無法判斷。”
“二十分鍾前，謝軍帶著兩隻旅行袋離開了何瑩的住所，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怎麽回事？”
“我想，可能是吵架了吧，中午袁虹去公司見過何瑩。”
“我懂了，袁虹知道了何瑩和謝軍的關係，懷疑謝軍謀殺袁輝。所以何瑩生氣了，認為劉舒雲同樣具備殺人動機。”
“應該是這麽回事。”
“你想跟進這條線索？”
“案情還未明朗前，任何一種可能性都不能輕易排除。何況，還有人希望我們被誤導。”
“你是指謝軍？”
“除了他還有誰。”
“那你想怎麽辦？”
“當然是請他們協助調查了。”
“嗬嗬，那豈不是把何瑩給賣了。”
“我不提何瑩給你打過電話就行了。”
“好吧。”
半小時後，簡逸和侯峰來到謝軍住的出租屋。謝軍聽到有人敲門，還以為是何瑩找他，打開門見是警察，微微愣了一下。
“能進來聊聊嗎？”簡逸嘴角帶笑，瞟了一眼屋內的情況。
“哦，兩位請進！”
這是套一居室的單身公寓，客廳大約十二個平方，靠主牆擺了一張雙人沙發，對麵是電視櫃，但沒有電視機。沙發前麵有張老式玻璃茶幾，上麵什麽都沒有。簡逸走到廚房門口，發現灶台也很幹淨。
“你在這住多久了？”
“兩個多月，從瑞騰出來以後才租的。”
“平時很少開火吧？”
“嗯，一個人懶得弄，你們請坐。”謝軍示意簡逸和侯峰坐沙發，自己從茶幾下拉出一張板凳。
“晚上何瑩給淩可芸打了個電話。”侯峰沒坐，踱到臥室門口看了一下。
“什麽？她給淩小姐打電話？”謝軍看向簡逸，對侯峰的無禮不以為意。
“何瑩在電話裏說，劉舒雲有謀殺袁輝的動機。”
“是嗎？”謝軍開始心不在焉。
“何瑩說她跟你提過。”
“嗯，她是說過，但她那是瞎猜，根本沒有證據。”
“可何瑩說得很有道理啊！”
“但袁輝是劉舒雲的小舅子。”
“那就是說，劉舒雲不可能殺袁輝咯？”
“這我可不敢亂說，袁輝確實吞了公司不少錢，但要說劉舒雲下手除掉他，我覺得不太可能。”
“為什麽？”
“代價太大了。劉舒雲有份很好的工作，還要培養兩個孩子上大學。袁輝不管怎麽說，也是他兩個孩子的舅舅。”
“何瑩可不這麽想。”
“唉，她都是胡思亂想。”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侯峰走到謝軍身後，貿然插了一句。
“這種事可不能憑直覺亂說。”
簡逸笑了笑，隨後關心地問道：“謝軍，你怎麽從何瑩那搬回來了？”
“你怎麽知道……”謝軍臉色一變，隱隱有些生氣，“你們在監視我？”
“談不上監視。”侯峰在後麵拍了謝軍的肩膀，“準確的說，應該是保護！”
“保護？”謝軍感到疑惑。
“你搬到何瑩住所的第一天，晚上十點，有個不屬於濱河新城的清潔工，出現在19樓清掃樓道。”
“什麽不屬於濱河新城的清潔工？”謝軍沒太聽懂。
“這個清潔工，不是濱河新城物業聘用的工作人員。”
“那他來為什麽清掃樓道？”
“當然不是學雷鋒了！”
“難道他是衝我和何瑩來的？”謝軍頓覺不可思議。
“那你認為呢？”侯峰繞到茶幾前方，冷冷看著謝軍。
“他，他是誰？”
“你覺得他會是誰？”簡逸反問。
“我怎麽知道！”
“有個情況你可能還不了解，袁輝出事那天，剛回到家就接到某間便利店打來的電話，然後他就開車出門了。當晚，警方在羊場鄉發現袁輝的車和屍體。據便利店老板說，曾有個絡腮胡到店裏借過座機。而出現濱河新城19樓的清潔工，身形與這個絡腮胡大致相同。”
謝軍立時驚呼：“這清潔工是謀殺袁輝的凶手？”
“如果不是我的同事驚動了他，你能想象會發生什麽後果嗎？”簡逸的表情異常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