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案發時間
清晨的大興路口，車輛、行人還不是很多，但路口的四個拐角已擺出了不少早餐攤點。有豆漿油條，有包子稀飯，還有米粉煎餅和許多本地小吃。淩可芸和侯峰拿著蔣明發和範文琳的照片，正挨家詢問早餐攤主。見簡逸麵色焦急地在電話裏布置工作，兩人都圍了過去。
侯峰隻聽到最後一句“全麵排查”，忙問：“頭，怎麽了？”
“那個清潔工又出現了，這次是在平惠小區……”簡逸簡單介紹了杜晨發現的情況。
淩可芸峨眉緊蹙，不明白既然範文琳並未出事，這個偽裝成清潔工的人，為何天亮了才離開平惠小區？
“頭，杜晨能不能確定，這個清潔工就是他前幾晚在濱江新城遇到的那個？”
“隔得太遠，杜晨隻看到這個清潔工的背影和製服。不過，我感覺這個清潔工不太像前幾晚在濱江新城出現的那個人。”
“為什麽？”
“在濱江新城出現的清潔工警惕性非常高，而且更狡詐也更大膽。他已發現何瑩住所被警方監視，卻未慌忙逃離。反倒訓斥杜晨亂丟煙頭，質問杜晨是否住戶、為何躲在消防樓道。後來又往下又清掃了兩個樓層，才從容離開。”
淩可芸聽得連連點頭：“你說得對，這兩個清潔工不是同一個人。我懷疑杜晨在濱江新城遇到的清潔工，可能是神秘的絡腮胡假扮的。今早從平惠小區離開的清潔工，也許就是我們想找的那個人！”
“你說的是許博？”侯峰陡然一驚。
“對，十有八九是他！”
簡逸露出讚同的表情，“我已經請社區居委會協助，全麵排查平惠小區，重點放在範文琳所住單元樓。我懷疑，昨晚許博就藏在這棟樓裏，範文琳昨天把骨灰送回雲都給他父親，接下來就該向保險公司申請理賠了。這個時候，許博肯定想見範文琳一麵。一是問問父親的情況，再就是商量理賠事宜，順便探聽警方對此事的態度。”
“許博對平惠小區非常熟悉，他知道小區衛生外包給大川清潔公司，也清楚清潔工早上幾點來小區。如果我要玩燈下黑，就在範文琳樓下物色一間屋子，半夜摸上樓去，隻要不觸發聲控燈，就不會被人發現。”淩可芸得到簡逸支持，更加堅定自己的推測。
“你們倆說得這麽肯定，那這個清潔工萬一是絡腮胡假扮的呢？”侯峰還不習慣簡、淩二人的默契。
“不會是他。絡腮胡一出現就殺了袁輝，他去濱江新城，針對的不是謝軍就是何瑩，未能得手即全身而退。此人兩次出現，都沒有留下任何可能追查到他的線索。”淩可芸斷定出現在濱江新城的清潔工就是絡腮胡。
“你們不用抬杠，我先去平惠小區看看情況，剛才走的那個清潔工是不是許博，很快就會見分曉。你們繼續在這詢問早餐攤主，應該會有所收獲。”簡逸說完，獨自開車走了。
侯峰訕笑著端視淩可芸，“我怎麽沒發現，你和頭什麽時候這麽默契了？”
“這叫英雄所見略同！”淩可芸轉過頭，看向街邊的早餐攤點。“我們抓緊時間吧，還有一大半攤主沒問呢！”
在社區居委會的大力幫助下，杜晨和鍾念在範文琳所住單元樓查到7戶出租屋、3戶暫時無人居住的空房。
通過身份證查詢，出租屋的房客全都沒有問題。杜晨讓物業聯係那3套空房的房主，其中一名房主稱，房門鑰匙放在門口的腳墊下麵。
這套房就在範文琳住所樓下，緊鄰消防樓道。物業把杜晨帶到門口，剛揭開腳墊準備拿鑰匙，就被杜晨叫住。
“先別碰鑰匙。”
杜晨從隨身的包裏拿出透明膠帶，把鑰匙手柄兩麵都粘了一遍，這才拿著鑰匙將門打開。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裏麵的家具非常簡單。茶幾和電視櫃都積了薄薄一層灰，臥室**沒有鋪床單，床板上的墊棉有人躺過的痕跡。杜晨小心地提取了電燈開關上的指紋，把房子細細檢查一番，再無其他發現。
簡逸趕到平惠小區，杜晨剛從空房出來，把情況跟他說了一下。
“有沒有驚動範文琳？”簡逸擔心社區的人把動靜鬧得太大。
“應該沒有，在社區和物業有登記的老住戶我們都沒查。範文琳住的那個樓層，我也沒讓社區的人去敲門，都是用電話聯係的。”
“我們還是大意了，沒料到這家夥居然躲在自己家樓下。”
“他失蹤了三個多月，誰能想到他會潛回自家樓下呢。”杜晨滿是無奈，萬分後悔當時怎麽沒跟上那輛自行車。
“聯係一下房主，讓他最近暫時別過來。”
“頭，許博還會回來嗎？”
“以防萬一吧，別讓許博和範文琳發現我們找到了許博的藏身處。”
“嗯。”
“我讓老劉和成山去查查清潔公司，他這套製服，恐怕是偷來的。”
“那我和鍾念，繼續盯著範文琳？”
“對，你們再辛苦幾天，別放鬆警惕。”
“知道了。”
早上九點，城管部門開始出街巡查。路口的早餐攤點陸續撤走，淩可芸和侯峰卻還沒打聽到他們想要的消息。
“可芸，你負責還沒走的那幾家，我去追撤走那幾個攤主。”侯峰見時間來不及，邊走邊打電話。
還沒走的四家早餐攤也在準備收攤，兩家油炸餅，一家蒸餃，一家東北饅頭。淩可芸選了饅頭攤，徑直走了過去。
“大哥，麻煩問一下，你見過這個人嗎？”淩可芸向攤主遞過去蔣明發的照片。
“呃……，見過，前段時間，他每天都來買饅頭。”攤主一眼認出照片上的人。
淩可芸心頭狂喜，趕忙把範文琳的照片遞過去：“你再看看，見過這個人嗎？”
攤主拿著照片看了片刻，皺眉努力回憶：“這女人我也見過，長得挺漂亮的。平時來買饅頭的都是附近的民工，所以我對她有點印象。她好像認識這男的，他們在攤子邊講了幾句話，就一起走了。”
“你還記得是什麽時候的事嗎？”淩可芸心跳得厲害，終於找到目擊者了。
“那我哪記得，起碼隔了兩三個月了。”
“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三八婦女節那兩天？”
“咦，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三八婦女節那天我沒擺攤，陪我老婆過節去了。第二天我來擺攤，那男的還問我昨天怎麽沒來，我正跟他說話，那女的就來了。那天應該是九號，對，就是九號。”
“你說他們一起走了，是朝哪個方向走的？”
“呃……”攤主朝西麵看了一下，指著路口西北角說道：“就是朝那邊走的。”
淩可芸回頭一看，那個拐角正好對著蔣明發上班的工地。“老板，謝謝你了。”
按照淩可芸的推測，當時範文琳肯定不會走，她必須等蔣明發回工地要行李。走到路口西北方向拐角轉了一圈，淩可芸發現拐角那棟大樓左側有一條巷子，通向青雲路中段。
侯峰喘著氣回到路口，見淩可芸在西北方向拐角轉悠，趕緊走了過去。
“我追的那幾個攤主都沒見過他們，你這邊怎麽樣？”
淩可芸向他示意正推著車離開的饅頭攤，“你來得正好，快跟那個攤主要聯係方式。”
“呃……？”
“快去啊，他見過範文琳和蔣明發。”
侯峰聞言急忙跑過去攔住攤主，表明自己身份後，記下攤主的身份信息和聯係方式。
此時淩可芸已經朝著巷子裏走，她雖在林城長大，可這條背街小巷還真沒來過。巷子前半段是兩側樓房底部外牆，中段有二十來戶一至兩層磚瓦結構的民房。
“可芸，你在找什麽？”侯峰追進巷子，目光四處掃視。
“呃……，那個攤主說，三月九號那天，範文琳和蔣明發在他攤子前說了兩句話，就一起朝外麵的路口拐角走了。蔣明發應該是回了對麵的工地，範文琳不想惹人注意的話，可能會在這條巷子裏等他。”
“這附近沒有監控，巷口那一段兩側都是外牆，連扇窗子都沒有。但巷子裏有人家，範文琳如果站在巷口等待的話，進出的居民就會注意到她。”侯峰的分析很合理，此時正有兩三個老太太從民房那一段往巷口走，看樣子是出去買菜。
淩可芸皺了皺眉，並未攔住那幾個老太太認照片。侯峰向前穿過那一段民房，轉身朝淩可芸招手。
“快過來。”
“幹什麽？”淩可芸跟了過去，看見幾戶人家開著門。
“跟我走。”侯峰也不解釋，就往巷尾走去。
兩人穿出巷尾，就看到錦雲路公交站台，侯峰到站台邊看了一下站牌。淩可芸心頭一動，也上前查看站牌。
“可芸，203路能到城南。”
“城南？”淩可芸明白侯峰的意思，南灣國際就在城南。
“範文琳也許不用在巷子裏等蔣明發，她隻要告訴蔣明發在哪坐車去城南就行了。”
“乘203在化建公司那個站下車，向前走大約一公裏是雷家院。”
侯峰激動地連連點頭：“對，也許雷家院就是第一現場，隻不過案發時間推遲了兩天。所以三月七號晚上，我們搜查雷家院當然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