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戰半步小宗師
老者低喝一聲，一掌轟出。
強悍的真氣宛如海浪般襲來，方淩猛地睜大了眼眸，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打得倒飛而出，“砰”地一聲撞在了樹幹上。
“哥！”
方雨頓時嚇住了，直接從馬車上跳下，撲到了方淩身旁。
老者沒有停留，直接大手一探，變掌為抓，朝著方淩抓去。
就算方雨擋在前麵，也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敢拿我秦家的東西，下地獄懺悔吧！”
方淩眼睛瞬間紅了！
動我可以，動我妹妹，隻有一個字——死！
但眼前這老頭可是半步小宗師，自己之前輕描淡寫地殺了方仲，那是因為提前兩個多月沒有動手，蘊養出來的劍意。
自己現在哪兒有那時間去養劍意？
怎麽辦？
所謂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同樣的，唯有大恐怖，才能刺激人施展出超越極限的能力。
刹那間，一柄精光四濺的長劍滑入方淩掌中，赫然是董凱贈送的清風劍！
“死！”
方淩舉劍便刺。
第一次修煉成閻王刺時的那股一去無回的感覺，再度浮現。
閻王刺出，生死立決！
一劍斷生死！
殺意高度凝練，老者隻感覺自己渾身汗毛都炸起，下意識想要避開這一劍。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看見一道銀色的劍芒從劍尖噴出，掠過自己的手臂。
哧啦！
下一秒，老者呆呆地看著已經斷成兩截的手臂，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最終還是腦海中那股失血過多的眩暈感，讓他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人一劍斷臂了！
“啊！劍氣，你怎麽可能劈得出劍氣！”老者捂住鮮血如注的手臂，驚恐萬分地後退。
那股劍芒雖然已經消散，但還是有部分侵入了他的體內。
此時老者隻感覺像是有一柄小劍，在經脈之中瘋狂地亂竄，四處破壞。
不過短短片刻，經脈已經變得千瘡百孔！
方淩目光冰冷地盯著老者，緩緩起身，劍尖不偏不倚，直直地對著老者。
老者伸手在自己肩膀處點了幾下，勉強止住了鮮血，難以置信地看向方淩：“劍氣離體，傷人百步內……你已經是大劍修了……難怪方仲會被你殺死！不對，你不過先天三重天，怎麽可能是大劍修？”
踏上修劍一途，便可稱為劍修。
劍氣離體，傷人百步內，便為大劍修。
不要看百步這個距離很短，實際上若是真正實戰起來，大劍修能夠以一敵十，殺得同境界武者近不了身。
尋常武技的攻擊範圍，撐死了也就十步範圍，更何況劍氣鋒銳無匹，除非是專門錘煉肉體的武者，不然都擋不住劍氣一擊。
這小子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成為了大劍修！
老者頓時明白，自己這一次踢到了鐵板，心中懊惱無比。
就不應該為了搶功，獨自跑來抓人。
若是秦家來人一擁而上，就算這小子是大劍修，自己至少不會斷臂傷得這麽嚴重。
“哼，大劍修又如何，以你的年紀，方才這一劍定然已經耗空了劍氣。”老者強裝鎮定道，“老夫不信你還有餘力！”
“有沒有餘力，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方淩冷聲一聲，周身殺意迸現，揮劍欲刺。
感受到這股無匹的殺意，老者嚇得魂不附體，當即掉頭就跑，連掉在一旁的斷臂都來不及去撿起來。
直到老者的身形消失在視線裏，方淩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直接癱坐在樹幹旁，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哥，你怎麽了？”方雨大驚失色，連忙扶住方淩。
方淩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哥沒事，扶哥去馬車上，讓黑麒麟趕緊離開這。”
黑麒麟頗通人性，早已拉著馬車來到了兩人身邊。
在方雨的幫助下，方淩艱難地爬上馬車，坐進了車廂裏，直接盤膝打坐，調息了起來。
方雨握著馬韁一臉為難，半晌才使勁扯了扯馬韁，用力喊道：“駕！小馬兒快跑！”
黑麒麟打了個響鼻，踢踏踢踏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方淩此時已經將心神沉浸在經脈之中，梳理起了體內淩亂的劍氣。
使出閻王刺那一瞬間，自己體內的劍氣完全不受掌控，直接被抽得一幹二淨，這才揮出了劍芒。
老者說得沒錯，方淩已經油盡燈枯。
若是他再多留一會兒，方淩也撐不住了。
“前輩，為何會這樣？”方淩一邊調理經脈，一邊用心神溝通神秘男人，“之前對戰方仲時，我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神秘男人的聲音適時地響起：“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你現在不過先天三重天，施展隻有大劍修才能劈出的劍芒，沒被抽成人幹已經不錯了。”
“可為何我對戰方仲時，同樣施展出了劍芒……”
“你那算個屁的劍芒，頂多就是真氣外放。”神秘男子罵了一句，“隻不過你體內的真氣現在是劍氣，所以才有那種效果，劍芒乃是大劍修才能掌握的能力。而閻王刺的真正威力，也隻有在大劍修時才能展露出來。現在的你撐死了算半個大劍修，不管是劍氣還是劍意都不到位，生死前雖然強行施展了出來，但體內劍氣被抽空。簡單說就是你現在的實力太弱，承擔不住劍技的反噬。”
用神秘男子的話來說，閻王刺本質上是一招以命搏命的劍法，相當於在刹那間把體內劍氣凝聚在一起，通過手中劍釋放。
體內的劍氣如果不夠，是沒辦法施展出完整的閻王刺的。
“你現在的修為，施展出完整的閻王刺不現實，剛才的威力同樣還不到閻王刺的一半。”神秘男子慢悠悠地道，“所以你現在每一次全力施展閻王刺，都會抽空體內劍氣，沒有再戰之力。至於如何成為大劍修，就要看你什麽時候悟出這一劍中的道理了。”
神秘男子告訴他，劍修之所以強橫，不僅僅因為劍氣的鋒銳，更是因為劍修的本質，是在悟道。
以劍悟道，悟出什麽道理，施展出來的劍意便是什麽樣子。
尋常的武者都是修煉招式，不明其中真意。
修劍卻是直接從最後一步開始，所以強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