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賊全死了
聽到這話，孫誠這才打消疑慮。
李恪環顧四周，說道：“孫大人，你這縣衙怎麽破成這樣？按照朝廷律法，你可以上奏朝廷，讓朝廷撥付銀兩修繕府衙。”
孫誠歎了一口氣，擺手道：“別提了，我早就上奏朝廷了，但是半年都沒得到消息，眼下我也沒心思修繕這府衙。”
“為何？”
李恪似乎猜到了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孫誠道：“百姓水深火熱，蝗災弄得人心惶惶，沒必要去修繕府衙，朝廷真要是撥下銀兩，不如購入一些糧食，讓百姓度過難關。”
簡單的一番談話。
李恪對孫誠也有一定的了解，確實如百姓所言，對方是個難得的好官。
不過，這樣的好官。
在益州官員眼裏，屬於異類。
從破爛的縣衙，和衣服，就能看得出來。
李恪巧妙的轉移話題，說道：“我聽說朝廷派了一個皇子來益州，還被授予大都督，昨日剛到益州，孫大人完全可以向他反應情況！”
“大都督？他有實權嗎？”
孫誠說話一針見血，旋即話鋒一轉，說道：“你真的是商人？為何你知道這麽多消息？”
護衛長何集道：“我家少爺是從京城來的，自然知道許多消息。”
孫誠也沒懷疑何集的話。
畢竟，能帶著手下來到益州，家裏又是做生意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李恪和孫誠一番交流後，決定現在縣衙借住一晚，等到明天一早，再借著做生意的理由外出探訪，從當地百姓口中，好好了解一下漢中縣蝗災情況。
“殿下，為何不直接告訴孫誠您的身份？”
房間內，何集好奇道。
李恪搖頭道：“暫時還是先別讓孫誠知道我的身份。”
雖然他對孫誠這個縣令頗有好感，但益州官場的水太深了，在還不清楚孫誠是否真的是一個位百姓謀福祉的好官前，他不會輕易暴露身份。
咚咚咚——
這時，屋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
李恪和何集停止了交流。
隨著房門開啟，孫誠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一鍋粥和幾個窩窩頭。
“兩位，就先委屈你們吃這個了。”
孫誠一臉內疚。
“無妨。”
李恪倒也不在乎，拿起一個窩窩頭啃了起來。
眼下各地都在鬧蝗災。
一鍋粥，幾個窩窩頭，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奢侈了。
見李恪絲毫沒有嫌棄，反而吃的很香，孫誠笑著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二位姓什麽呢。”
“我姓李。”
李恪一邊吃著窩窩頭，一邊主動報上自己的姓氏，然後指著身邊的何集，說道：“他是我的隨從，姓何。”
“你姓李？”
孫誠一臉詫異，脫口道：“皇族大姓啊！”
想到李恪是從京城來的，還帶著隨從，孫誠越發感覺李恪絕非普通商人那麽簡單。
“皇族？”
聽到這話，李恪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我哪有那福氣？隻不過恰好和當今皇帝一個姓而已。”
吃過午飯。
李恪正想睡個午覺，好好休息一番。
忽然——
咚咚咚。
縣衙外響起一陣鼓聲。
聽到鼓聲，李恪也顧不上睡覺，帶著何集前往縣衙大廳。
鼓聲代表著有案子發生。
縣衙大廳。
李恪趕到這裏的時候。
隻見大廳站著一個穿著破爛，麵瘦肌黃的老頭。
老頭神情惶恐，瘦弱的身體不停的發抖。
“何人擊鼓？”
這時，穿著官服的孫誠從後麵急匆匆走到縣衙大廳，可能因為鼓聲過於突然，他連烏紗帽都沒戴好。
“草民吳青山擊鼓。”
名叫吳青山的老頭一見到孫誠，立馬就跪了下來。
“快快請起。”
孫誠見他一把年紀，問道：“你擊鼓所謂何事？”
“啟稟大人，草民是子午山下的獵戶，今天跟隨村裏的村民一同上山打獵，卻在林中發現大量屍體，草民這才來縣衙擊鼓報案。”
吳青山麵色蒼白，看得出來，他被嚇壞了。
“子午山？”
李恪感覺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到過，細細回憶了一下，他終於記起，自己被山賊劫道，不就是在子午山嗎。
“什麽？子午山林中有大量屍體？”
孫誠得知有命案發生，還是在子午山，頓時臉色大變，追問道：“你可知那些屍體都是什麽人？或者有什麽特征？”
“啟稟大人，那些屍體都是子午山上的山賊。”
吳青山如實說道。
“你可確定？”
孫誠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中滿是驚愕。
“草民從小就生活在子午山下，見過那些山賊下山搶糧搶女人，縱然他們化成灰，草民也識得他們的樣子。”
吳青山雙拳緊握，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得到對方的確切回答，孫誠麵色變的凝重起來。
他治理漢中這麽久，雖然是個窮縣令，招募不起縣衙，但一直致力於打擊山賊。
特別是子午山上的山賊，不僅人多勢眾，而且十分猖獗。
如今子午山上的山賊突然死亡。
孫誠一下子有些無法接受。
站在旁邊的李恪聽到這個消息，也陷入了沉思，心中隱隱感到不妙。
他初到益州，被山賊劫道，大難不死，接著趙光然就領著益州官員拜訪。
他昨天剛給趙光然下了命令，捉拿山賊，務必留活口。
可現在，山賊卻死了。
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和了吧。
“帶路，本官要親自到現場去調查。”
害怕吳青山說的話有假，孫誠決定親自到子午山去查看。
“殿下，我們要不要去？”
何集低聲問道。
“去！”
李恪點了點頭。
第六感告訴他，這件事很可能和趙光然有關聯，去現場探查，沒準能發現一些有利的線索。
想到這，李恪站了出來，叫住了孫誠。
“孫大人。”
“怎麽了？”
孫誠正打算帶著吳青山前往子午山，聽到李恪叫自己，下意識地轉過頭。
李恪道：“我見孫大人隻身前去，恐有危險，恰好我帶有隨從，他練過武功，也許能護你周全，不如我帶著他隨你一同前去，如何？”
孫誠思考了一會，最終點頭答應。
他一個窮縣令，府衙沒有一個衙役，很多時候辦案，都是他親力親為。
況且，子午山林中死的到底是不是山賊，還有待考究。
貿然前去，沒準真的會有危險。
李恪提出一同前去這個要求，孫誠思前想後，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所以，便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