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鬧社區辦公室
最終，牛錫明沒有把兒子留在社區辦公室。可第二天一早，大家來上班時，牛力蹲在大鐵門外，拿一根樹枝逗螞蟻玩。
一見梁晨，他就高興得蹦起來：“梁哥哥，小螞蟻，好好玩，好玩！”
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裏是滿滿的純真。
趙能五人隻覺無奈。
“怎麽辦？”林瑜問。
“打110吧，讓陳旭升過來，領著送回去。這次派出所出麵，看他牛錫民怎麽玩花樣？再這樣耍無賴，就告他個遺棄罪！”牛保國憤憤不平道。
“誒，別這樣衝動！”趙能說：“上周我們才想著把牛錫民一家定為典型幫扶對象，這才幾天，一點點失敗算不了什麽。而且我們要這樣做了，不就激化了和居民之間的矛盾麽？”
“可牛錫民把兒子丟這裏，咱們辦不了工呀？昨天他在辦公室鬧一天，我手裏積壓了好多工作，都急死了！想著今天早點來辦了，沒想到人家牛錫民比咱們還早，估計天沒亮就把兒子給送過來了。”陶敏芳哭笑不得。
“這可怎麽辦？”林瑜撅起小嘴，濃妝下是一臉鬱悶。
“要不，”梁晨忽然出聲，見幾道目光同時射向自己，他笑了笑，道：“給牛力也安排點事做就行了。”
四雙眼睛同時泄氣。
牛保國嚷嚷：“他能幹什麽？坐保安亭和送外賣都辦不了，還能辦啥？”
梁晨不語，摸出鑰匙打開大門，一眾人進了門後，牛力也拍著手蹦蹦跳跳跟了進來。
“居委會好玩，好多好吃的，還有人陪我，喜歡！喜歡！”
眾人知道，這肯定是牛錫民哄他兒子過來時說的。
陶敏芳手裏提著一袋早餐，是在街口買的煎餅果子，她打開袋子，正準備咬。
牛力眼巴巴望著：“我還沒吃早飯的，餓！”咽下一大包口水。
陶敏芳吃不下了，把餅往他手裏一遞：“給你。”
“謝謝陶大姐！”牛力咧著嘴大聲說完，大口大口嚼起來。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一看就餓好久了。
“這牛錫民還真狠得下心！”林瑜抱怨。
“他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陶敏芳邊說，邊揉著肚子去給自己衝了一杯燕麥片。
牛力看到了，又衝過去問：“這是什麽呀？”陶敏芳隻得給他再泡了一杯。
整個上午，由於梁晨說了那句話，大家都在各自的崗位上麵忙碌著，唯有他陪著牛力，安排他做事。
“牛力呀，要不你就坐這兒，和陸大哥一起為我們守門，看到有誰來辦事，就問清楚，帶過來。”
“行！”
結果好幾個來谘詢事宜的人都被嚇到了，紛紛投訴。
“牛力呀，要不你就在這辦公室裏，看哪兒不幹淨了，你就抹一把，或者掃掃地。”
結果他不是掃地時撞關了地插的電源線，導致幾台電腦同時關機。就是在擦窗戶時，打碎了陶敏芳養在窗台上的一盆墨蘭，慪得她捶足頓胸：“我的花呀，好不容易才養這麽好，就是這幾日要開花了！”
陶敏芳對於種花最是癡迷，特別是這盆墨蘭，簡直當寶貝，眼見被牛力砸毀，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一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
林瑜趕緊摸著她胸口，道：“陶姐，陶姐，你別急，花還有的救。”
林瑜想去把花撿起來，牛力用力一腳踩下，堆起的泥土被踩扁，花也成泥。
牛力盯著她，滑稽的臉孔難得認真地道：“陶大姐，你的花掉地上，髒了，不能要了，大力幫你清理……”
陶敏芳一下暈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同事們圍成一圈，都鬆口氣。
“我的蘭花怎樣了？”
大家麵麵相覷。
陶敏芳望一眼已經被清理掉的碎花盆、泥土和踩爛的花兒，一拍大腿：“哎呀——我千不該萬不該，想著墨蘭這幾天開花，帶到辦公室來好照顧的，這下全完了！我的心血呀！”
這邊大家夥有多無奈，牛力那邊就有多歡樂。
他打碎花盆後，被安排到廚房給做飯的王玉蘭打下手。一開始還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聽從王玉蘭的，可時間一長，他又忍不住“搗蛋”起來。端著水盆去洗菜，結果踩得一滑，整個廚房雞飛蛋打。
最後，午餐隻做出了幾個簡單小菜。
全辦公室的人都吃不下飯，唯牛力胃口好，一碗接一碗，白米飯都吃了四大碗。趙能怕他吃撐了，才讓梁晨和牛保國阻止了他。
午飯後，折騰了一上午的牛力累得癱倒在大廳待客的皮沙發上，呼呼大睡。
他歪著脖子靠沙發扶手上，身子橫臥，樣子滑稽可笑，如一灘爛泥。
可居委會五人卻笑不出來。
“隻能打電話給陳旭升了，讓他幫忙送走。”趙能說。
“牛錫明會肯嗎？”林瑜問。
他是春風巷社區的老刺頭了，根本不拿製度當回事。凡事和他說，他就把脖子一梗：“行，那你們抓我啊，把我抓去進去包吃包住，我的傻兒子我看你們不給我照顧好了！”
趙能越想越氣，一拍桌子：“就打給陳旭升，要送不走，讓他領回派出所去，咱們這兒是社區辦公室，不是他牛錫民的托兒所！”
此話一出，梁晨就撥通了陳旭升的電話。
陳旭升是春風巷派出所的片警，年紀不大，約摸在二十七八歲之間，麵目英俊，身姿挺拔。特別是穿上警服的模樣，一身正氣，簡直帥呆了！
他從警校畢業沒多久，就被分配到了牛婆塘街道派出所當民警，專職負責春風巷社區大小事宜。凡是這片地方出了任何事，大家也都習慣了找他。
而他性格謙遜，語氣柔和，辦起事來認真負責，也深得這一片區婆婆奶奶們的歡迎，每每總有人想要把閨女、侄女、孫女介紹給他。
可陳旭升每每都是回絕，不為其他，隻因他心中早已有了個倩影——那還是三年前，有一天他來春風巷社區辦公室找資料，辦公桌前出現的一張新麵孔讓他眼前一亮，那曼妙的身姿，溫柔的話語，整個人美得熠熠生輝……
那女孩正是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