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落實
李秀英一直沒睡，能看到炕上翻來覆去的王福，心情著實不好，王福老老實實生活了一輩子，在外麵根本就沒有借過一分錢，也算得上是一個體麵人。
王遠航這種新思想對他的衝擊力還是蠻大的，根本就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如此膽大妄為的，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出去借錢。
再加上現在磚瓦廠的事情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根本就無法去改變。
“娃他娘，你說我當時是不是應該直接拒絕他的這個要求，存折也不能給出去？這可是我們兩個攢了一輩子才攢下來的積蓄。讓這小子……”
王福欲言又止，畢竟這幾千塊錢也是這些年才攢下來的，但是也知道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知子莫若父，一樣是一個驢脾氣，要是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孩子已經長大了，再說了，這些錢本來就是給他準備的。他要做什麽事也應該有他這個成年人自己去承擔，而不是處處想著娘老子。”
“你就放心吧，我們家的娃再怎麽說也是個大學生，出去也算是見過了世麵，在這種大事情上根本就不會出現偏差。而且你沒聽到他三叔還有鎮上的領導都覺得這確實是一條出路嘛，我們還瞎操什麽心？”
李秀英好好安撫了幾下，王福這才沉沉的睡去，不過還是時不時會從夢中驚醒，顯然還是不放心。兒子雖然說已經長大了，雖然說見過世麵。
李秀英有些無奈，今天注定是一個不眠夜，輕輕悄悄地跑到了兒子的房子裏，也沒開著燈，坐在炕邊上，沒有人知道想著些什麽，直到院子裏出現聲音的時候，這才微微的回了一下頭。
王遠航心裏也不是滋味，知道農民就是這樣。但凡遇到這一點事情之後，很有可能就是傾家**產，要是做成功了，自然是一行擺好，要是這一次失敗了的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向家裏交代。
“媽？你怎麽坐到炕沿沿上了，都這會兒了，還不如趕緊回去睡覺，睡完我們明天再說這事。”
王遠航心裏不是滋味，畢竟看著兩鬢已經逐漸爬上白發的母親，有些於心不忍，再加上存著事件，讓他心裏始終都沒有什麽底氣，畢竟什麽事也沒有做，也沒有做出成績。
“都這個時候了，哪裏還能睡得著？你把雖然捧在了吭聲，可是翻來覆去的心裏心思重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把存折大大方方的交到了你的手上，但並不代表著這件事情就能做成。
還有，我聽說書記對這件事好像有些不滿，也不知道你們跟你三叔是怎麽商量的，直接撇開了人家，跑到了鎮子上。”
李秀英這些話早就想說了，隻是苦於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間跟兒子坐下來，雖然王家村並不是很大，可依然眾口難調，這樣那樣的問題自然會很多，雖然兒子做的事情對村子裏來說是一件好事。但並不代表著所有人都會認可。
“媽，放心吧，書記那邊我會去解決的，而且我跟三叔已經說好了的，明天親自去一趟隊部。
主要還是要看收入怎麽樣，現在這個時候就是要看自己有沒有本事了。隻要我爸開始燒窯，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錢進賬，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沒有人說閑話了。”
王遠航想的比較簡單，李秀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於兒子的年少不懂事有一些失望，畢竟沒有在村子裏生活過，很難知道村子裏的這些人到底會如何。
雖然俗話說的好笑貧不笑娼，可是村子裏的人根本就不會這麽想，你要是把所有的好處都拿走了之後，肯定會有更多的人嫉妒，冷言嘲諷。
“好好幹吧，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麽關係，你大伯那邊的學校還缺一個老師，以你大學生的資格去當一個小學老師，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李秀英歎了一口氣就出了門。有些步履蹣跚，此時也知道這父子倆一旦做了決定，現在說什麽也沒有什麽用了。
“媽，放心吧，我肯定能讓我們家過上好日子的，不僅僅是我們家，我也會讓跟著我的所有人過上好日子的。”
王遠航躺在炕上做了一個美夢，夢到自己賺了無數的錢堆在了身上。
“你們這不是胡搞嗎？怎麽可能賺到錢呢？而且農民本來就是農民，就靠地裏的莊稼，要是磚瓦廠真的建起來之後，那磚瓦廠燒磚的土哪裏取？
還發工資，發什麽工資，老老實實的種地不好嗎，能發多少錢工資，到頭來別一年的收成都浪費了，不種地，以後吃撒呢？”
“對呀，就是這麽個道理，這孩子在外麵跑了跑以為自己大開眼界了，其實根本就不清楚我們的實際困難。”
王遠航是被屋子外頭爭吵的聲音給吵醒來的，王福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了門，找了幾個老夥計一起到了磚瓦廠那邊，開始燒窯，這兩天其實早就已經計劃好了，所以煤早早地準備妥當。
“大家先安靜一下，我們的大學生做這件事自然是深思熟慮的，我們一會兒聽聽大學生怎麽說。”
李長根拚命的攔著所有人，那些人也順勢停了下來。
王遠航出門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著外麵這麽大的陣勢之後立馬就清醒了不少。
“書記？這是咋回事啊？怎麽來了這麽多人，昨天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今天開始正式動工。”
王遠航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時間恰好就選擇了今天，仿佛早就有所圖謀。
“聽說你這磚瓦廠要是真的燒起來的話，對我們周邊的莊稼也會有影響。你這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筆賠償？”
“就是聽說影響的可不僅僅是周邊，就算我們整個村子也會受到影響。”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議論紛紛，對於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一向都是奉若事實。
王遠航看了一眼書記大概明白了到底是為什麽。不過此時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天開始給我報名的有十幾個人，經過我們這兩天的計劃之後，我發現隻需要三十個人就夠了，不需要四十多個人。至於大家說的這些問題，我想三叔還有書記會給大家專門去解釋。
現在還差十三個人先到先得，如果這十三個人招夠之後，那麽其他剩下的人就沒有再進來的可能了。”
王遠航快刀斬亂麻跟他們去解釋這些根本是解釋不清楚的，隻有當真正開始運作起來之後，所有人才會恍然大悟，根本就沒有什麽影響。
“遠航，大家隻是問你過來要一個說法，可不是聽你磚瓦廠招收工人的。”
李長根反而有些著急，沒想到王遠航竟然如此決絕。
“我看大家也沒什麽想法，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隻能去隔壁村子請人了，今天晚上如果人手還不夠的話，那我明天親自去找人。我想應該有很多人願意。”
“遠航！”
二寶手裏拿著張紙，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也沒想到一大早王遠航的家門口就堵著這麽多的人。
“啥事？”
王遠航有些意外，沒想到二寶竟然來的這麽快，在他的打算當中，再怎麽說也到下午了。
“你看這個，這是一個月的工資……”
二寶刻意壓低了聲音，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得見，你越是不想說的東西，別人越會聽得一清二楚。
“走，屋裏說！”
王遠航當然明白，一把拉著二寶到了屋子裏，隻留下一群人議論紛紛。
“二寶說的是啥？工資？”
“難道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