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出考察
富強村村委會內，來了幾十個村民，各個都熱情高漲。
吳振興正在吃飯，見來了這麽多人，一頭霧水。
“鄉親們，有事兒啊？”
“吳書記，聽說村裏要組織考察團，去南方考察？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我還沒有出過遠門呢，電視上看南方的景色可好了。”
“現在東北天氣這麽冷，正好隨著考察團去南方過冬，還能順便旅旅遊。”
其他村民陸續道，“吳書記，我想去！吳書記，我也想去！”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嘴，村委會內瞬間亂哄哄，差點把房蓋給掀開。
“哎呀，這是幹啥呢？要造反啊？”這時，徐四平擠進了村委會。
“好了好了！”吳振興抬起手來，示意大家安靜，“鄉親們，安靜安靜，聽我說兩句！”
徐四平也跟著吆喝，“安靜！安靜！這是村委會！不是菜市場！”
漸漸地，村民們安靜下來了。
吳振興掃視著每一個村民的臉，和顏悅色道，“鄉親們，大家想要去南方考察的熱情和想法，我很理解和支持！但是，我們的目的是去考察，不是去旅遊，更不是去過冬。再說了，江南的冬天可比東北冷多了，沒暖氣啊！屋裏不開空調的話，甚至都沒有外麵暖和！”
村民們一陣哄笑，覺得不可思議。
吳振興繼續道，“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次考察團隻有十個名額。要是全村都去，那還得了啊，哈哈。”
“吳書記！讓我去吧！我去！我去！吳書記！我合適！”
村民們再次熱鬧起來，吵得吳振興和徐四平耳朵都快炸了。
這可怎麽辦？選誰去？用什麽標準選人？
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吳振興和徐四平麵麵相覷，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能解決此事，隻能坐在那聽著村民不斷地自報奮勇。
與此同時，趙老蔫抽著煙鍋子，低著腦袋，來到了村委會大門口，聽見了屋裏嘰裏呱啦的噪音，不禁笑了一下。他倒是沒著急進屋，而是站在大門口抽著煙，想繼續瞧著吳振興出糗。
村委會裏爭翻了天，吳振興終於憋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鄉親們！安靜安靜！大家都想去南方考察，我告訴大家，每個人都有機會！”吳振興高聲道。
村民們的聲音逐漸小了，都半信半疑地看著吳振興。
一旁的徐四平也懵了，心想吳振興是不是瘋了？好幾十號人都去，花多少錢不說，那可怎麽管理啊。
吳振興見安靜了不少，笑嗬嗬地說，“大家如果真心想去，那就每個人提交一份富強村問題報告，找出自己認為富強村存在的最嚴重的問題。給你們三天時間，誰寫的最有價值，就可以入選考察名單！”
村民們麵麵相覷，覺得隻能如此，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都陸續點頭同意。
村民先後離開了村委會，站在大門口的趙老蔫見村民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經過一打聽，才知道吳振興讓他們寫問題報告的事情。
趙老蔫萬萬沒想到，吳振興能下這麽一招妙棋，佩服的五體投地。在門口思忖片刻，並沒進村委會，而是鬱悶地轉頭回了家。
三天後，吳振興收到了一百多條意見和建議，最終通過篩選，選出了五個村民參加考察團。
十人考察團乘飛機南下。
徐四平陪同吳振興去考察，趙老蔫自願留在村裏處理事務。實則，他是想在考察團回來後，能憋出一個大招對付吳振興。
考察團在蘇州降落，先後在浙江和江蘇的一些先進村和模範村進行了考察。
江浙一帶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建設，讓來自寒地黑土的考察團大開眼界，也震驚不已。
在考察團南下的十天後，沈長河去拘留所接的孫大嘴。
孫大嘴見“大姐夫”沈長河來接自己，感動得不得了，覺得因為替沈長河辦事被拘留，值了。
天上飄起了小雪，奔馳車一路向富強村方向行駛。
孫大嘴叼著煙，憤憤地目向窗外，“我這次進去，肯定是吳振興這狗東西舉報的。我當時上警車的時候，我看他的眼神都覺得奇怪。沈哥，等考察團回來，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沈長河一邊駕著車，一邊回道，“大嘴，以後做事要小心點兒。這次是拘留，下次坐牢，可就麻煩了。”
“知道知道。”孫大嘴朝沈長河一笑，“沈哥，我蹲了半個月拘留，在裏麵我可沒提你和老爺子一個字。”
沈長河看了眼孫大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從身旁的手包裏，掏出了一遝錢，扔在樂孫大嘴手裏，“這是一萬塊，省著點花，回頭給老娘買點營養品。”
孫大嘴看著錢，有點不滿意，“沈哥，就一萬啊，能不能再給點兒……”
“不知足？”沈長河麵色驟冷，“大嘴，最近我可一直都和玲兒說你的好話呢。”
“謝謝沈哥，那就這樣吧，一萬也不少了。”孫大嘴思忖片刻，將錢揣進了兜，“沈哥，以後有事兒，您盡管說話啊。將來你我就是連襟了，都是一家人，別和我客氣，嗬嗬。”
沈長河斜睨了眼孫大嘴，繼續開車，沒有再說什麽。
經過了二十天的考察，考察團準備返程。
因為返程的第二天，正好是元旦。所以吳振興建議前往上海，要盡盡地主之誼，請考察團吃個飯，也算一起過個新年。
元旦那天，吳振興定了一個大包廂。
薛彩鳳也來了，對考察團非常熱情。她畢竟是一個有涵養的女性，雖然不同意吳振興當村支書，但是當著眾人麵沒有說吳振興一個不字。反而還說了吳振興很多好話，提高了考察團中村民對吳振興的印象。
吃過晚飯後，吳振興親自帶考察團去了外灘看煙花。考察團的人一個個都像土包子進城似的，走在黃浦江邊上看啥都新鮮。
欣賞完外灘的夜景，考察團都回了預定好的酒店，吳振興則和薛彩鳳回了家。
臨走前，吳振興和其他人說好了，次日早上八點來酒店會合。
吳振興和薛彩鳳回到家後，吳振興剛要進主臥，卻被薛彩鳳關在客廳。
“彩鳳！彩鳳！”吳振興敲著門，“開門啊！我回來一趟，你總不能讓我睡客廳吧？”
薛彩鳳鎖著門，背靠著門板，“我看你睡客廳挺好，富強村村委會的冷屋子你不是也睡的挺好嗎？”
“彩鳳，你看看你，還生氣呢啊？”吳振興商量著，“你先開門，我好好和你說說這兩個多月的經曆。”
“我不想聽，我不感興趣！我困了，要睡覺了。明天一早，你抓緊回你的富強村！”薛彩鳳轉身回到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吳振興的聲音，“哎哎哎，薛彩鳳，你也太不像話了，兩個客臥你怎麽也給鎖上了！”
薛彩鳳將主臥燈關上，根本不回複吳振興，穿著睡衣躺在了**。
半個小時後，客廳傳來了喊聲，薛彩鳳還沒有睡著。
她悄悄起身地下，將主臥的門打開，小心翼翼探出頭，朝沙發方向張望。
突然！
吳振興冒了出來，一個閃身進了臥室。
“啊！”
薛彩鳳被嚇了一跳，這時才明白過味兒，自己被吳振興給耍了，“你個老狐狸！騙我！你給我出去！”
吳振興笑嘻嘻地一把抱住了薛彩鳳，“怎麽，還生我氣啊。對不起薛彩鳳女士，吳振興給你賠不是了。”
“少來這套！鬆開我！”薛彩鳳掙紮著，同時嘴角閃過一絲溫暖的微笑，“你不屬於這家，你沒資格在在這住！出去出去！”
“不，我就不鬆手！”吳振興死皮賴臉，緊緊地抱著薛彩鳳，“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出去了，嘿嘿。”
“吳振興，你簡直就是個無賴！”薛彩鳳笑罵道。
“對，我就是無賴。”吳振興將薛彩鳳推到了**，在黑暗中感受著她的呼吸。
小別勝新婚，暴風驟雨後。
吳振興和薛彩鳳背靠著床，臥室裏沒有開燈。在黑暗中，兩人說著話。
“短短兩個多月，就發生了那麽多事，這明顯是有人在暗中使壞。馬上春節了，公司也正忙的時候，回來吧。再過半個月，嬌嬌也該從杭州回來了，咱們好好過個春節。”薛彩鳳將頭靠在了吳振興的肩膀上。
吳振興一聲歎息，“彩鳳，越是這樣我越不能走。暗處不管是誰，多大的勢力，我吳振興既然要幹這個村支書，不敢出點成績是來，我是絕對不會走的。我吳振興不是逃兵，更不是懦夫！”
“吳振興，你還真打算一條路跑到黑啊！”薛彩鳳有點急了，“你拿著自己的錢，去扶一個沒希望的村子。全天下的人都認為你是個傻子，隻有你這個傻子不知道！”
“好了，別生氣。”吳振興輕撫著薛彩鳳的頭發，“隻需要三年，過了三年我就回來。以後家務活我全包了，你說什麽我都聽，我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好不好？”
“油嘴滑舌，哼，氣死我了。”薛彩鳳躺下睡覺，背對著吳振興。
吳振興看著薛彩鳳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一股子愧疚感用上了心頭。
這天晚上，他睡得格外踏實。同時，也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帶著富強村的人，迎著陽光，歡樂地奔跑在黃色的稻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