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詭異死因
我發完短信後等了一陣子,不多時過道中就出現三個身穿殯儀館工作服的人,為首的中年大漢手裏還拿著裝屍體專用的裹屍袋,大漢跟我打完招呼之後,隻見他先將裹屍袋打開平鋪到地上之後,又連同另外兩人將死者劉碧紅的屍體從**抬下來,直接給裝到了裹屍袋之中,順便還將拉鏈給拉上,整個過程一氣嗬成,一看就是常幹收屍活計的老手。
中年漢子開口說道:“王隊跟我說了,一會兒你開車在前頭領路,我們的車緊跟在後。”
我朝中年漢子點點頭感謝道:“好,真是辛苦你們了,我代表市局領導對你們表示感謝。”
中年漢子連連擺手道:“別客氣,警民一家,我們也不是白忙活,畢竟單位也有補貼。”
隨後,中年漢子衝另外兩人招招手,三人合力將裹屍袋給抬出房間,開始搭乘電梯下樓。
我轉身對自己的小組成員說道:“帶好自己的東西跟物證,咱們回局裏準備解剖屍體。”
“好!”三位小組成員齊齊應好,然後又紛紛拎著工具箱和物證袋,依次走出了房間。
我們一行人坐電梯下樓之後,重新回到了停在小區門外的那台SUV警車上,我發動車子離開的同時,停在不遠處殯儀館的收屍車也動了,先前那位中年漢子正駕車緊緊地跟在我的車後。
我一邊開車一邊問副駕駛位的秦煙雨:“煙雨,關於這次的劉碧紅案你怎麽看?”
秦煙雨想了想才開口回答道:“老大,劉碧紅案我暫時還沒什麽看法,雖然從現有的表麵線索來看,死者很有可能是死於某種突發疾病,但其血液還未經過生物檢驗,屍體亦沒進行深度解剖,等於一切都還處於一種未知的狀態,查案不查到最後一刻都不能妄下定論。”
隨後,坐在車後座的白靜靜突然接話道:“依我看劉碧紅很有可能是死於突發疾病,咱們在她床頭櫃上不是發現了治療高血壓的藥物?”
程華龍這時也跟著附和道:“這次我比較認同靜靜的看法,首先我在案發現場並沒發現相關嫌疑人的犯罪痕跡,其次室內也沒什麽劇烈的打鬥痕跡,綜合以上這兩點來看,我也覺得劉老太應該是死於突發性疾病。”
我將車子開上了先前的那條高速路,然後淡笑著說道:“阿龍,凡事不能光看表麵,待我解剖屍體之後真相自有分曉。”
這時秦煙雨也接過話茬道:“沒錯,咱們查案一切都要靠事實說話,不能隻看表象,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
秦煙雨講完之後,車裏陷入了短暫的安靜,我則繼續駕車在高速路上奔馳,花了許久的時間才抵達局裏的停車場。我將車停穩之後,車上的成員依次下車,殯儀館的收屍車也停在了一個停車位上,先前那幾位漢子再度下車將裹屍袋抬下車。
負責開車的那位漢子來到我跟前問道:“我們把屍體搬到解剖室去行不?”
我點了點頭,指了一個方向道:“你們將屍體放解剖室就行,後續的事找王明。”
“行,我會聯係王隊。”漢子微微頷首與其同事抬著裹屍袋,往我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轉身衝自己的組員命令道:“現在重返辦公室換裝備,一會所有人到解剖室集合。”
我剛命令完,程華龍就將打開辦公室大門的鑰匙丟給了我,我們一行人返回辦公室換裝。
十多分鍾後,我與鑒證科的三位成員換裝完畢,所有人離開了辦公室,一起趕到了解剖室內,結果發現殯儀館的人早已離去。我結合目前的案情來看,為了能查出死者的真實死因,而現場的關鍵性線索實在太少,眼下唯有依靠深度解剖才能找出關鍵性的破案線索。
因為死者的真實死因不明,我也怕死者是死於某種不知名的毒物,所以鑒證科全員均戴上了口罩跟一次性手套進行防護,我快速掀開了解剖台上覆蓋著屍體的那塊白布,看著老人身上已經生出了大量的屍斑,光從屍斑所覆蓋的麵積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已經超過12小時了。
白靜靜手裏拿著警用相機,取下了鏡頭蓋,邊拍邊問道:“天哥,你這次打算怎麽解剖?”
我望了一眼解剖台上躺著的屍體,先是從工具箱裏拿出一把長約8cm的手術刀,然後右手持刀回答道:“這類可能死於突發疾病的死者,通常我都會先解剖其肝髒,或者說是先劃開其胸腔,看是不是因為心肺等器官突發性衰竭,導致死者急性死亡。”
話音剛落,我的手術刀便輕輕地劃開了死者胸腔的肌膚,以我慣用的Y字型解剖手法,在劃開之後暗紅色的血液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然後又取出一把直形手術剪,直接剪開了死者的心包膜跟腹膜,剪開心包膜後很快就看到了死者的心髒。我意外發現死者的心髒其實較為肥大,很明顯是患有心髒病的特征。
我看著心髒對身旁的白靜靜下令道:“別傻站著了,你趕緊拍照固定物證狀態啊!”
於是白靜靜依照我的吩咐,用相機開始對死者的心髒進行連拍,然後開口發問道:“天哥,這個劉老太的心髒怎麽看起來比一般人的都要大很多呀?”
一旁的程華龍望著心髒插話道:“白靜靜,這種病症名為心髒肥大,依我看劉老太肯定患有心髒病,瞧這心髒都肥大成這樣子了,保不齊她是死於急性心髒病。”
秦煙雨則用棉球沾染了一些心髒裏的血液,然後將棉球密封到物證袋中,看著白靜靜跟程華龍道:“你們倆都別亂猜了,是否死於心髒病目前還不好說,反正我覺得死者的血液不太正常,我等老大解剖完之後就會去化驗一下死者的血液。”
我自然沒空參與這次的死因討論,而是繼續持刀進行著屍體解剖,很快就解剖到了死者的胃部,因為死者年事已高,消化係統相對緩慢,所以整個胃看起來並不是特別的大,而為了不破壞胃裏還未消化的東西,我趕忙從工具箱裏取出一把彎頭剪刀,在我剪開死者胃的一瞬間,胃裏流出了少量的**,以及一些未被胃酸徹底溶解的殘餘藥片。
我看著胃裏的藥片,轉頭對一旁的白靜靜命令道:“白靜靜,趕緊拿相機拍胃裏的東西。”
“好,我馬上就拍。”話畢,白靜靜立刻拿起相機對準死者的胃部狂拍,一連拍了好幾張胃部的特寫照,等確定她完全拍完照片之後。我又重新換上了一把長長的鑷子,左手拿著一根空空的試管,右手小心翼翼地用鑷子輕輕夾起殘餘藥片,將藥片徐徐送入了試管之中。
我又繼續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其餘器官跟身上各處的骨頭,發現並無什麽明顯打擊傷痕,顯然沒遭過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傷攻擊,或者說潛在性傷痕。經過這次的解剖,也算有所收獲,首先發現了死者胃裏的未知藥片,其次還發現死者心髒肥大,不排除是死於突發性疾病的可能。
白靜靜見我把藥片給裝入了試管中,便發問道:“天哥,你懷疑這藥片有啥問題?”
我微微點點頭答道:“對,這個藥被消化了一部分,無法確定真實用途,所以需要化驗。”
程華龍突然插話道:“如此一來,胃裏提出來的藥片不就成了決定案情大方向的物證?”
秦煙雨則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案子估計另有玄機,如果藥片有害,那這就是謀殺案!”
我亦接過話茬道:“對,死者的死因藥片的出現而變得更加詭異,現在回過來看看全案的細節,不難發現這宗案子其實很具有迷惑性,若我不深度解剖屍體的話,恐怕就不會發現胃裏的參與藥片,那此案的性質跟偵查方向可以說會是天差地別,況且死者本身又是獨居老人,外帶案發現場還沒多餘的打鬥痕跡,實在無法讓人聯想到死者可能是因藥物原因致死,當然如今藥物的相關分析結果還沒出來,目前都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
在場者聽完我的推測均陷入了沉默之中,隨後我開始對屍體進行係統性的檢查,整個解剖取證流程到此正式結束。最終,又由我負責進行最終的屍體縫合工作,屍體縫合我大概花了十五分鍾左右,縫合完屍體我就把手上的橡膠手套跟口罩給取了下來,連帶著身上穿的一次性手術衣,全部丟到解剖台旁的那個垃圾桶裏,然後指著從胃部提取出來,已經被我裝入了透明試管中的殘餘藥片道:“煙雨,你趕緊去化驗一下試管裏的藥片都含有什麽成分,我懷疑它跟死者的死因有莫大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