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殺戮中斷

她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可想而知地道之下的情形,好在這是第二次,也沒那麽懼怕了。

她拿了根杆子擋住衣櫃,然後試探著往裏走去,一路上彎腰前行,努力避開那些旁側濕漉漉的泥土。

那股濃重的泥腥味湧入了鼻腔,這種熟悉的味道讓人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詞。比如墓地、逃亡……

空氣越來越渾濁,沉悶到令人窒息,孟雲想,這裏一定是許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最終,她來到了那個小房間裏,那個高度隻容人彎腰而立的地方,角落裏那兩張金屬床仍在那兒,在燈光下閃著寒光,似乎已經等候了許久。

牆的這邊仍是那隻鐵櫃子,上麵也仍是掛著密碼鎖,隻是不知道,裏麵的東西還在不在了。

孟雲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櫃子前,回憶起之前尋找密碼的情形,輸下了0503這組數字……

靜靜等待的幾秒內,孟雲十分緊張,她不確定這個密碼是否依舊,也不確定裏麵的東西還在不在。

直到哢噠一聲,鎖門應聲而開,孟雲死死地盯著那裏,直到她看見了那堆東西……鎖鏈、電鋸、尖刀、電鑽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藥與**,它們還在,它們一直沒被帶走。

孟雲在那堆東西中搜索了起來,終於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到了那張單子,正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張,上麵赫然寫著林建與張文博的名字,地址宏興北路華茂投資公司也在上麵。

隻不過五月三日的聚會信息卻是用黑筆重重地劃掉了。

孟雲知道,這一天的殺戮在自己的阻止下中斷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放棄,否則,不會留下這些東西。

並且,他記得自己,他一定是在日記中把自己的出現仔細描述了下來,那些紙上的字跡就是證明。

可現在,他去了哪裏?留下這些東西,是要再次回來吧?孟雲盯著櫃子裏的東西,看了半響之後,重新關上。然後拿著手機走出了地道。

或許沒有辦法找到他的下落,但是知道他何時離開的卻是輕而易舉。孟雲重新回到那間簡陋的屋子,點開了那個許久不用的圖標。

監控上出現的,是此時四合院外的情景,蕭瑟冷清,漆黑一片,這些建築像怪異的盒子,藏著許多深不見底的秘密。

孟雲將時間倒推回去,12小時、24小時,最後回到了三天前,終於發現了林祁然的身影,他背著一隻黑色的背包,同樣戴著低低的鴨舌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四合院。

走的時候太急,連房門都沒完全拉上,一張白紙被帶飛了出來,在空中盤旋打盤,如同今天看到的一樣。

攝像頭隻能看到院內的情況,他去了哪裏卻一概不知,可能很快會回來,也可能,從此無音訊。

孟雲心情複雜,她低頭從兜裏掏出筆來,撿起一張紙,寫下了一行字:回來之後,請與我聯係。

附上自己的姓名與電話,將它鄭重其事地壓在桌子上,最後關掉了房門,離開了槐楊街。

不知道有多少次走在這條偏僻荒涼的胡同裏,當時的心情或者緊張或者新奇,可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麽悲涼。

如同丟失了一件物品,如同對未來的迷茫無知。孟雲這時才意識到,短短的幾個月裏,她已將太多的感情傾注到了這裏,或者也傾注在了林祁然身上。

她失落地走出了槐楊街,站在街口發了好一陣的呆,才坐上了回宿舍的車。

當天晚上,孟雲將這件事告訴了林泓俊,林泓俊沉默了許久才說:“你覺得他會去哪裏?你能找到他嗎?”

“不清楚。”孟雲苦笑一聲:“你隻怕對我的能力有什麽誤解。”

林泓俊緩緩說:“通知警方,有可能查到,是吧?”

“或許吧。”孟雲不置可否,很快掛斷了電話。

此刻,她的手裏還攥著那張林祁然留下的紙條,攥得很緊,攤開來,已經皺成了一團。孟雲看了看它,又將它重新捋平,塞進了背包裏。

最終,孟雲還是給秦東打了一個電話,說起了林祁然離開的事,電話中,他似乎也是毫不知情:“走了?什麽時候的事?”

“三天前就離開了槐楊街,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孟雲聲音有氣無力的,她有一種全身被掏空的感覺。

秦東沉默了一下:“行,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查的。”

此後,秦東沒再回過消息,當天沒有,之後的兩天也沒有。就在孟雲以為他隻是敷衍的時候,南江新聞網出事了……

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當時因為當事人的爆料,新聞網分配了一個潛入傳銷團隊的任務,這個任務又被呂紅燕搶到了手。

當時說好是三五天即可,可是呂紅燕進去才兩天,就出了事。她撞破了頭,鮮血長流,被送去了市郊的一所社區醫院。

而這夥傳銷組織根本不敢通知誰,直到醫院檢查說缺乏設備,讓他們送往大醫院並交納檢查費用時,這夥人才慌了神,找出了呂紅燕的電話,通知了她的家屬。

電話裏隻說呂紅燕自己撞到了頭,受了傷,而他們,就是好心的送醫者、陌生人。

而當時呂紅燕已經醒了,這夥人又警告地威脅了她,說如果她敢說出真相,下場不會好看。

呂紅燕又驚又怕,在裏麵的那兩天,也知道他們對付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所以也嚇得不敢吱聲。

而這邊,呂紅燕的父母不明就裏,連夜趕往S市,找到南江新聞網,一副興師問罪之態,要讓他們給個說法。

他們的原話是:“明明是上班時間,我女兒為什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而且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們為什麽是最後一個知道?”

這時,新聞網才知道了呂紅燕的事情!當下派了人去醫院看她,而此時的呂紅燕一副混混沌沌之狀,一問三不知,就像真正地撞傻了一樣。

一方麵麵對呂紅燕的混沌狀態,一方麵麵對呂家父母的逼問討說法,整個辦公室裏滿是烏雲密布,氣壓低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