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硬茬任務
從一開始的一百兩百到最後的一萬兩萬，賬的數額在逐步增加，後麵也備注著原因：學費、家裏親戚來、修房子、羅鴻打人賠償、補習費……
看著這雜七雜八的原因，孟雲不由得為羅鶯歎上一口氣，以前總覺得她是個扶弟魔，現在看來，有了這樣的媽，不扶就成了不孝，活生生地把自己逼成了這樣啊！
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而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來治愈。
可是幸與不幸的限製在哪裏？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作為原生家庭不幸的自己與羅鶯，一輩子都活在家庭的陰影之中。而相對安穩的鄭靈靈，卻一直想著逃離。在她眼中，自己的家庭也不會是幸福的吧？
孟雲一邊翻看著這個小本子，一邊想著……直到在最後一頁看到了統計的字數。
確實有五十三萬之多，光是看這個驚人的數目，也知道短短幾年間，沒有文憑與能力的羅鶯，不可能憑借正常工作賺這麽多。
她一個外人都覺得詫異，羅鶯的父母想象不到嗎？偏偏是他們明知女兒的艱辛，卻還一次次榨幹她的血肉，這哪是父母，這分明就是吸血鬼！
孟雲把本子合了起來，放進了抽屜裏，心想羅鶯會不會再一次妥協，拿出錢來息事寧人？
隻不過，這次不會那麽容易了，事情已經鬧得很嚴重了。孟雲關上抽屜，起身去看鄭靈靈，可是敲了好久的門，她都沒吱聲。想必是不願意回答吧。
……
此後的幾天，鄭靈靈都沒有上班，休了長假一直躲在家裏閉門不出，她爸媽來過幾次，鄭靈靈也不怎麽回應，似乎很怕見到他們。
孟雲明白她心裏的恐懼與擔憂，所以每天貼心地照顧她，就算是上班，也會時不時發個消息過去，生怕她一時半會兒想不開。
而這段時間，她沒有過多地關注林祁然，上次他很明確地說過，不會再聯係自己了。或許就是真的不會聯係了吧。
孟雲有時候心情也煩燥，甚至會下意識地打開那個監控軟件，想看看林祁然的動態。每次手已經點上了那個圖標，卻又生生地忍住了。
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自信，已經不指望他能記清自己了……這短短半年的艱難，終是徒勞無功。
偏偏這段時間，秦東也不在本市，孟雲之前因為鄭靈靈的事情，打過一次電話，他說在外麵執行一項緊急任務，要幾天後才能回來了。
孟雲從骨子裏，從秦東有一種又信任卻又抗拒的心情。她自己分析了一番，信任來自於他的警察身份與與生俱來的正義感。而抗拒或許來自自己的內心。
她確實有無法說出口的秘密，在關注林祁然的這些時日裏，似乎對他產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說不清楚是憐憫同情還是什麽，不然怎麽會替他瞞住綁架張文博的事情？怎麽會費用心力去救他、幫助他？
孟雲站在辦公樓的陽台上，盯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車輛，忽然感覺這個城市好陌生。陌生得看不穿人性，更看不透自己。
她正發著呆，呂紅燕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親愛的，彭頭叫我們過去呢。”
呂紅燕看著很熱情，可那掛在嘴角的笑卻隻達眼底，不達心間：“小雲，你知道彭頭叫我們幹啥嗎？”
孟雲搖頭：“我怎麽會知道呢，可能又有什麽新的任務吧。”
“哦。”呂紅燕表情失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來南江新聞網實習已有許久了，下個月就滿一年了，已經到了最終抉擇的時刻，可是無論是新聞采訪，還是策劃案子，樣樣被敢打敢衝的孟雲壓了一頭。自己能不能順利通過實習期、轉正上網，已經成為了懸之又懸的事情。
上次那個策劃案，算是彭頭明麵上考核她們的一次任務，當時呂紅燕冒險心切，趁著孟雲出去送人，悄悄查看了她的電腦，獲得了第一手的資料。寫了一篇與她相差不大的策劃案。
那一次，彭頭的反應很耐人尋味，他沒有批評，更沒有指責誰，若無其事地讓兩人下去。看不出怒喜來。
呂紅燕心驚膽地熬著，盡量讓自己不出錯處。同時將辦公室的人際關係處理得很好，又是請客又是討好，除了別扭的李文彬，四組的人都打得火熱。
這一方麵應該有勝算？呂紅燕呼了一口氣，看向走在身旁，神色淡然的孟雲。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彭組長的辦公室，掛在窗前的翠鳥，在開門的一瞬間響亮地叫了一聲，撲騰地蹦噠了起來。
站在旁邊的彭組長逗弄了兩下，往食盒裏加了一點小米，轉身招呼起她們來：“來，小呂、小孟，先坐！”
孟雲坦****地坐了下來，呂紅燕卻嘻嘻一笑：“彭頭你先坐啊，你不坐我們哪裏敢坐？”
她這話回答顯然有點綠茶了，用自己的乖巧禮貌對比於孟雲的自我，用意可想而知。
孟雲卻沒說什麽，一臉微笑看著彭組長，一副等他後話的樣子。
彭組長拍了拍手上的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們倆來咱們這裏實習也快一年了吧？”
呂紅燕心裏咯噔一下：“嗯嗯，跟著前輩們學會了好多東西呢。”
彭組長掃了她們一眼：“小孟呢，業務能力不錯，出稿率也很高的，上頭表揚過幾次。小呂呢，出勤率高，做事熱情且兢兢業業，表現都很好啊！”
呂紅燕呼了一口氣，相對於孟雲的高業績量與低出勤率，她算是保守而穩定的那種。彭組長兩個都誇，是什麽用意？
“哪裏哪裏，彭頭別誇我們了，我們知道自己的不足呢。”呂紅燕羞澀一笑。
彭組長挾著一支煙，深吸了一口，臉龐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前不久有群眾來舉報，說是咱們這裏市郊處有一處違法傳銷組織，上頭把這任務安排給了四組，你們倆誰願意去啊？”
四組的活都不是什麽好差事，而這活則是硬茬中的硬茬了。
呂紅燕心髒砰砰亂跳起來，出於對自己轉正的考慮，應該答應。可是那些搞傳銷的人都是瘋的，自己真的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