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羅鶯的離開

奶奶邊打邊罵:“不準喊,不準哭!你沒有這樣的媽,你就當她死了,當她死了!”

小孟雲死死地咬住下唇,她不想哭,可是眼淚還是順著臉頰往下淌,很快連前方的人影都看不見了。滿目都是觸目驚心的紅,如同鮮血一般。

小小年紀的她以為媽媽能出來,誰知道沒幾年她就死了,患了病重死在獄中,連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每每想到這次,孟雲總忍不住埋怨自己,如果當初勇敢一點,她是不是不會死?或者說,能心無坦**地離開?

孟雲低下頭,歎了一口氣,或許這就是自己這麽關注流浪漢的原因。因為他跟自己的母親,是同一種人,都是陷入泥潭的人。

這樣的人,你若拉他一把,他能出來的,但心有一點光,他都不會陷入萬劫不複,孟雲願做這樣的光亮。

想到這裏,孟雲歎了一口氣,拿出了電話,拔通了秦東的電話:“秦隊長,我想了很久,這事我去吧,我有辦法找到這些。這幾個月來,我很熟悉他的一切。”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後,秦東總算是應了,他隻回答了一個字:“好。”

……

辦公室裏的秦東放下了電話,對麵的警察翻看著手頭的資料:“秦隊,這小女孩真是你說的那個記者?”

秦東點頭:“查來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是真的慘,父親常年家暴,八歲時,母親用刀捅死了男人,判了無期,死於獄中……這是不是判得太狠了一點?”警察疑惑起來。

秦東回答道:“按正常程序走的,畢竟案犯當時不是出於正當防衛,而是蓄謀已久的謀殺。”秦東指向資料:“她母親早就準備了作案工具,並提前支開了八歲的女兒。”

那警察連連點頭:“是啊,老太太做了證,這女人也承認了。”

秦東沉默了一陣:“那女孩剛剛打電話來,說想自己去搜集嶽小凝案子的證據,我答應了。”

“秦隊,你……”警察一愣:“她能行嗎?”

秦東看向資料上的女孩照片:“她可以,如果不是她,這案子至今也沒有一點線索。在那麽多人掩飾的情況下,誰能想到失蹤的林祁然又回到了S市呢?”

進入四月中旬之後,盛夏洶湧而至。在S市連續三天達到38度之後,崩潰不已的羅鶯安裝了一台空調在自己房間。

也正是因為這台空調,讓這個本就不和諧的合租房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

羅鶯帶人安裝的時候,鄭靈靈還沒下班,她一臉得意地對正在寫稿的孟雲說:“朋友送的,不要白不要,平時要賣三千多呢。你要不要也來一台,我讓我朋友去說說,給你打折。”

“打折我也沒錢。”孟雲瞥一眼她,繼續埋頭碼字。

羅鶯抄著手站在門口看她:“孟雲啊,你們實習期一個月工資有多少?”

“沒多少,兩三千吧。”孟雲頭也不抬。

羅鶯撇嘴:“兩三千是很低,租了房除了基本的生活費,所剩無幾吧?”

孟雲笑了笑,心裏想說自己除了花銷的,每月還能還六七百的貸款呢。這也是當初讀大學欠下的。

羅鶯在一旁若有所思:“當記者又累又窮,還不如來咱們酒吧兼職呢,就推銷一下酒水,一個月就能小一萬呢。萬一運氣再好點,遇到一個有錢人,你就飛黃騰達了!”

孟雲搖頭,正想說什麽,鄭靈靈推門進了屋,她拖鞋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地上好幾處灰撲撲的腳印,門口的凳子也被拖到了牆角。

再然後她又聞到了一股煙味,頓時火大地嚷了起來:“羅鶯!我說了多少次了,別在客廳抽煙,你看這地上弄得好髒,你究竟有沒有點公德心?!”

羅鶯對著孟雲撇嘴,指著門外,做了一個不屑的手勢,完全不搭理她。

鄭靈靈不依不饒,看了半天,跑到孟雲門口氣憤不平:“你倒是躲著不吱聲啊?我給你說了多少次,我聞煙味過敏!”

“這煙不是我抽的。”羅鶯看她一眼:“我戒了。這是剛剛安空調的人弄的。就你一天屁事多。太作!”

鄭靈靈慣是清冷高傲,能放下身段與這酒吧女合租都是奇跡,被她懟哪裏能忍?

她馬上變了臉色:“你帶陌生男人進屋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這屋子不許帶陌生人回來,更何況是男人!”

羅鶯也陰陽怪氣起來:“男人招你惹你了?不就是嫁不出去嗎?多大個事啊,樓下看門的李老頭可還單著呢!”

大齡未婚的鄭靈靈有恐男症,男人在她心目中就是粗俗與肮髒的代名詞,羅鶯的行為無疑是觸碰了她的底線。

她當下三下五除二的,拿了殺蟲劑衝到羅鶯的臥室,四處亂噴起來。殺蟲劑的味道十分嗆鼻,沒一會兒就彌漫了出來。

羅鶯陰沉著臉,站在客廳看了一會兒,片刻後,抓起客廳架子上的擺件,書架上的書又是撕又是砸。

鄭靈靈聽到聲音,愣了一下,幾秒後衝了出來,與羅鶯扭打成了一團!

孟雲想去拉,可是兩個女人打得激烈,你拽我的頭發,我扯你的衣服,怎麽也拉扯不開。

孟雲怕她們打狠了出事,跑出去找了幾個同層的男的過來幫忙,將扭打得掛了彩的兩人分開了。

羅鶯力氣大也潑辣,也就是頭發淩亂,臉上抓撓了幾道印子。鄭靈靈就很淒慘了,打出了鼻血,臉上也全是黑灰,不知道蹭到了什麽,這會兒捂著肚子哭泣不止,說自己受了嚴重的內傷。

羅鶯哼了兩聲,進屋拎起背包,砰地一聲奪門而出。此後一夜沒回。

孟雲當時並不在意,以為她隻是短暫地離家出走,誰知她這一走,竟是幾天都沒回。孟雲打電話過去,她居然還不接。

又過了兩天,孟雲下班的時候,忽然發現羅鶯把自己的東西搬走了,零零碎碎的,連雙拖鞋也沒留下。

這該是生了多大的氣?孟雲決定去找她談談,結果一去酒吧才知道,她前兩天就辭職了。

酒吧裏的一個姑娘說:“羅鶯不想在這幹了,說幹了幾年,還是這麽窮。”

“那她去了哪裏?”孟雲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