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武

城主府外,帝梟坐著車輦而至,在下人通報了一聲之後,進了城主府,直奔議事殿而去。

荒城的城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頗有一些威嚴,臉上帶著一絲滄桑。

“在下荒城城主,程武,見過十九殿下。”

見帝梟走了進來,城主程武迎了出來,躬身一拜。

他眼中並沒有半點的恭敬之色,甚至是有些不屑,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至少從禮數上來說,還算是過的去。

“程武,你知道我是誰,也應該知道為何會來皇城,不用客套了,滄瀾一族應該跟你打過招呼,要特殊對待一下本殿吧。”

帝梟麵無表情道,滄瀾一族在九州皇朝權勢滔天,一個小小的荒城城主,怎敢不聽。

以滄瀾一族的辦事風格,恐怕在他沒有抵達荒城之前,就已經派人來收買程武才對。

“十九殿下開玩笑了,您說的話,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在下隻奉帝皇之命,其他事情一概不知。”程武笑道。

帝梟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程武倒是老謀深算,城府極深,說話滴水不漏,他若真信了程武所言,那才是傻到一定程度

“在下知道十九皇子身份尊貴,不過帝皇聖諭,殿下發配皇城,便與庶民無異,在下不得不從,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十九殿下多包涵。”程武道。

帝梟麵無表情,他早就知道程武並非真正的敬畏自己,表現出來的所有恭敬,都隻是裝裝樣子而已。

見到帝梟不屑於回應,程武訕訕一笑,繼續道:“十九殿下可能不是很清楚荒城的規矩,所有發配到這裏的犯人,都要去礦脈上勞役,殿下身份尊貴,但這是曆朝傳下來的規矩,殿下也不能幸免。”

荒城在蒼州極南之地,靠近無盡大荒,這個地方礦脈很多,卻也十分的凶險,經常有妖獸出沒。

大荒的妖獸,凶性極大,潦草修建起來的防禦工事,在妖獸的力量下形同虛設,每年都有很多人死在妖獸之口。

借著妖獸之手,既能幹掉自己,斬草除根,又能給自己開脫罪過,死於妖獸襲擊,能怨的了誰,一石二鳥,程武的計劃倒是很完美。

“然後呢?”

帝梟麵無表情道,內心漠然,既然程武都安排好了,去與不去都由不得自己。

程武笑道:“殿下放心,雖說帝皇聖諭不可違,不過送殿下到那座礦脈上勞役,在下還是做得了主的,祁山礦距離荒城最近,防備也很森嚴,最為安全,還請殿下去祁山礦住一段時間。”

帝梟什麽也沒說,直接走出了議事殿,門外早有人等候,程武早就安排好了人,帶著帝梟去祁山礦脈。

議事殿內,帝梟走後,程武發出一聲冷笑,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帝骨被奪,帝氏血脈流盡,還算什麽皇子,等你死在祁山礦後,本城主就能離開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程武森然道,帝瀾早就派人許下重酬,隻要帝梟一死,他就直接可以去瀾州一座大城當城主,那裏的繁華程度,荒城根本無法與之相比,他早就待夠了,一飛衝天的好日子就快來了。

“來人,把昨晚本城主沒臨幸到的三個小妞叫過來,讓本城主發泄一通,去去晦氣。”

程武伸了一個懶腰,臉上盡是好色的神情,想到昨晚那幾個水靈靈的姑娘,燕肥環瘦、搔首弄姿的樣子,身上的某一處就忍不住的硬了起來。

城主府外,車輦早就備好了,送帝梟去祁山礦脈的是一整支上百人的軍隊,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弱,披堅執銳,看樣子是荒城守軍中的精銳。

這輛準備好的車輦,與苟安的那輛車輦不同,車身全部由鐵木所製,比普通的鐵礦石還要堅硬,沒有氣血境五重之上的實力,難以在上麵留下半點痕跡。

與其說是送帝梟前往祁山礦脈的車輦,倒不如說是防止帝梟逃跑的囚籠。

“請殿下上車!”一位百夫長道。

此人體內氣血滾滾,肌體散發光澤,已經達到了塑我境,在這小小的荒城內,算得上是個高手。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程武還真是夠謹慎的,他現在隻是恢複了正常人的力氣,連修士都算不上,居然派一個塑我境的高手來看著。

到了這個時候,上不上車已經由不得自己了,就算帝梟不願意,這些人也會強行把他押到祁山礦脈,倒不如主動一點,反而有可能會讓這些人放鬆一點警惕。

等帝梟上了車,那位百夫長關了車門,親自押車,開口道:“殿下,小人趙烈,護送殿下去祁山礦,殿下有何吩咐,隻管告訴小人。”

“不用廢話,駕車便是。”帝梟不耐煩道。

趙烈有些意外,他原以為這位從帝城來的皇子,驕奢傲慢,定會大費一番周折,沒想到居然如此配合。

“出發!”

趙烈朝著手下的士兵喝道,隨即快馬加鞭朝著祁山礦而去,那苟安也是跟著車隊,顯然是程武特意吩咐過的。

一路疾馳,很快就出了荒城,城牆在帝梟的視線中漸行漸遠,不久之後便是徹底消失不見。

這個人生性小心謹慎,即使他與帝梟之間實力相差懸殊,也生怕在路上發生什麽意外,盡快把帝梟送到祁山礦。

“若是此人一直看著本殿,負責置我於死地,倒是很麻煩。”

帝梟暗道,越是這樣的人,越不容易對付,越是可怕。

車隊一直向南,已是深秋,越走越是荒涼,群山連亙,亂石遍地,雜草枯黃,到處都是光禿禿的。

帝梟在車輦上修行療傷,現在的情況對他很不利,那些人隨時都有可能對自己下手,多恢複一些實力,就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嗡!

驀然間,腰間的小塔震動了起來,帝梟一驚,拿出小塔,隻見塔身竟是散發出一種血腥紅光。

“九州塔?”

帝梟暗道,這小塔跟在自己身上已經有十年了,一直都很平靜,怎麽突然發生異常了。

說是九州塔,實際上他並不知道這座小塔的名字,隻是因為自己出生在九州皇朝,才叫它九州塔,如今自己與九州皇朝、帝氏一族,再無什麽關係,再叫九州塔卻是不再那麽合適了。

“小塔啊小塔,你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帝梟道,三歲那年,他進入神物寶庫,一種莫名的直覺,讓他不顧諸多威力強大的神兵,選中了小塔,遭到不少人的嘲笑,但他一直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隻是小塔一直都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而今,在自己被發配荒城,最落魄的時候,小塔居然有了反應。

帝梟盯著小塔,或許這座沉寂的小塔,蘊含著某種強大的力量,能夠讓他脫離眼前的困境。

然而,帝梟最終還是失望了,他看了小塔很久,也沒有感知到任何強大力量,似乎除了散發血腥紅光之威,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就隻是這樣?”

帝梟黯然道,有些喪氣,正打算放棄之時,卻陡然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居然受一種莫名波動的牽引,沒等帝梟做出什麽反應,神識竟是被吸入到了小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