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化學家風波

鄭道抬起頭,這家夥竟然來了。

柳長風。

心裏雖然疑惑,但麵上還是笑著,道:

“能量石在這,但儲量未知,若要開礦的話,還需煉金協會的神職人員來檢測一番才行。”

柳長風第一次看到能量石,掂了掂,挺重的,觸摸之後手上會殘留灰塵,顯然,這東西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隻是個不起眼的黑色石頭。

但就是這石頭,卻在暗月城掀起了波瀾,進而,讓神秘莫測的化學家現了身。

讓本就不安寧的暗月城,再度起了風波。

……

李若愚和陸任甲蹲在地上,一語不發,按照士兵的說法,奴隸不能在有大人在場的時候抬頭,不然,會髒了神明的眼睛。

這是大罪。

因此,隻能靠牆,雙手抱頭,屁股高高撅起。

李若愚嗅到了血腥味,這才想起,士兵在來這裏的時候,貌似砍了幾個奴隸。

真是個人民如草芥的地方啊,他老老實實的蹲著,隻是姿勢有點不雅,宛若狗啃泥。

“主教,你知道知城裏流傳的那件事兒嗎?”

“哪件?”

“咳——”柳長風摸了摸鼻子,不信鄭道沒聽說,對方明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老家夥,越來越警惕了。

“化學家。”

柳長風道。

鄭道點點頭,“似曾聽說,不是很清楚。”

裝,看你裝,柳長風撇撇嘴,道:

“這也是城主大人要親臨來礦區的原因,想必,是猜測那化學家來了。”

說完,目光不由落在撅著屁股的李若愚身上,見他肮髒的身體,不由皺眉,問道:“這兩人是誰?”

“奴隸。”

“砍了。”

“啥?”李若愚猛地抬起頭,都那麽低調了,還要被砍?

士兵可不管這麽多,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旋即抽出大刀,約莫一米長的刀口上,還有未幹的血漬。

準備立地斬首。

陸任甲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小臉蒼白,顫栗著。

唯獨李若愚麵不改色的看著柳長風。

他知道,這老家夥絕不會看著自己就這麽死了。

果然,聽到柳長風的話後,鄭道便製止道:“算了吧,就兩小家夥,誰不是爹媽生的,何況能量石是他們第一個找到的。”

他就這麽,當著所有士兵的麵撒了謊。

“城主規定,誰找到能量石,誰就能免除奴隸籍,若就這麽被你殺了,有失人心。”

鄭道不是什麽慈悲心腸,天災之後,見慣了生死,早就麻木了。

隻是這李若愚嘛,

現在還不能死。

那“煤炭”二字,令他心跳加速,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哪能就這麽輕易斃命,沒準是個人才。

他不會說還有另一個原因,當然不是李若愚長得漂亮。雖然,他也有點迫不及待想給他洗幹淨,換一身小裙子的心思。

“這……”柳長風遲疑了。

鄭道保護奴隸的做法令柳長風對其一陣刮目相看,就因為長得漂亮嗎?他想。

柳長風上下打量了一番,毋庸置疑,是真的漂亮。

一眼難辨雌雄,長大必屬極品。

換做是平常奴隸,殺了也就殺了,隨便安個不敬神明之罪就好。

可鄭道在煉金協會的地位非凡,除了身具神職祭祀之外,還有來自天災前的煉金術,這種從天災前活下來的老人,算是化石級人物了,知曉不少天災前的秘聞,便是城主,也要禮讓三分,叫一聲鄭老。

……

“鄭老,借一步說話。”

柳長風收回目光,和鄭道邊走邊聊,沒再介意李若愚的事,反正有士兵的看管,也不怕跑了。

“化學家說這能量石在天災前叫做煤炭,並不是神明的恩賜,有種較為妥當的說法是,煤炭是無數年前的樹植物經過地殼運動形成的化石。”

鄭道有些奇怪的看了柳長風一眼,冷哼道:“聽誰說的?你也知道煤炭?”

這家夥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神學世家子弟。

柳長風撇撇嘴,道:“是化學家說的,又不是我。”

“人言可畏,你小子,可別去碰不該碰的事兒,到時候丟了腦袋,你家那小娘子,可就要守寡了。”

鄭道的大哥,也就是前任礦主,就因為漏嘴說了句地球是圓的,然後觸犯神明,上了斷頭台。

“能量石是神明對我們的恩賜,是神明庇佑大地的象征,更是我們的榮耀,你怎麽,怎麽亂,就不怕我把你告發了麽?”

鄭道臉上出現怒色。

然後抬頭看著天,臉色馬上變得尊崇,似乎,天上真的有神明。

“神明在上。”

柳長風祈福,道:“這些我自然知道,課本上有記載,說天災之後的大地一片荒蕪,寒氣與冰川籠罩大地,為了人類度過凜冬,神明便將將一批可以燃燒的寶藏埋在了大地中。”

這便是能量石的來源。

“你也知道啊,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可別把年紀活到到狗身上。”

柳長風聞言,慚愧的低著頭,麵龐紅潤,顯然不是嚇的,而是激動,他環視四周,見沒人跟著,似下了決心,鼓足了勇氣,道:“我……”

“行了,不必多說,你記住,煤炭二字以後不要再提,那後果,你還承擔不起,莫說是你,就是我,也不敢輕易去說,要不小心傳了出去,莫說你柳長風了,就是你整個家族,都會遭受牽連。”

“鄭老教訓的是。”

回到駐紮地,士兵已經搭好了帳篷,臨時拚湊了兩個木屋和一些帳篷,供鄭道與柳長風休息。

明天城主就會親臨,為避免能量石的消息泄露出去,眾人都嚴陣以待,加強了巡邏。

晚上,鄭道把路氏兩兄弟叫進了帳篷。

柳長風收起門簾,越發肯定了心頭的想法。

這老背山。

柳長風心驚膽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而有彈性,不行,他打算回去警告自家的妹子,別沒事兒有事兒的往煉金協會跑。

……

屋裏燒著木頭,滋滋作響,阻擋了夜晚寒氣的侵蝕。

許久過後,木頭逐漸變成黑色,然後停止了燃燒,隻留下燒得通紅的炭,鄭道夾起兩塊能量石,看著李若愚的小臉,問道:“小東西,你說這木炭和能量石有什麽區別?”

說完,他搬下一塊丟在火盆中,不大一會兒,能量石就變得通紅。

李若愚知道,正題來了。

他不是笨蛋,經過白天的一係列對話以後,他大致猜到了當前文明處於什麽階段,雖說重啟不過短短五十年。

但這五十年,已經讓長大的人忘了太多。

那被炮彈磨滅的輝煌,顯然,並沒有徹底的消失在曆史中。

李若愚笑了笑,露出與麵容不相符的成熟,

道:“我聽人說,木炭,也是煤炭的一種。

本來煤炭就是木頭的化石,燃燒的時候,會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在氧氣充足的環境下,燃燒後能產生二氧化碳,如果氧氣不足,就會產生一氧化碳,一氧化碳吸多了,會中毒。

就我們這小屋來說,大人,小奴建議您還是將窗戶打開。”

老實說,他也想知道這老東西在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