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狂暴之獅武團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驟然響起,袁完我騰地一下飛速坐起來,全身被汗水浸透,臉色慘白無血色,眼神中滿是驚魂未定的恐懼之色。

剛才袁完我夢見自己被巨型灰毛兩腳鼠分皮拆骨,活生生被啃成一幅骨架子,噩夢太過逼真,以致於他至今還沒回過神來。

“哈哈哈,小鬼,這麽快就醒了?”

就在袁完我驚魂未定之際,一道爽朗的大笑在他耳邊響起,愕然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一頭濃密卷發如獅子鬃毛般的威武中年大漢正站在他身邊。

再定神一看,袁完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陳舊的帳篷裏,頭頂掛著一盞搖晃的煤油燈,緊接著一陣一陣的劇痛朝他襲來,仿佛全身的肌肉都被撕裂拉扯,頓時沒力氣保持坐姿,撲騰就往後栽去。

沒想到獅發大漢看似體格龐大,動作卻出乎意料地敏捷,袁完我身體剛歪,他立馬就上去扶住袁完我的脖子,輕柔地把他放下。

獅發大漢眼神十分明亮,飽經風霜的粗糙臉龐上滿是豪爽的笑意,“小鬼別亂動,痛就忍住,死不了人的,不然扯裂傷口就麻煩了。”

袁完我全身抽搐,他前世也算是沙場宿將,知道這是重創後的身體正常反應,這些忍忍就能過去的,但那是因為他前世的身體已經適應了傷痛,而他現在的身體是個十歲孩童的身體,這些劇痛不是他現在說克服就能克服的,隻見他嘴皮子哆嗦著,唾液都無可控製地流淌。

獅發大漢見狀濃眉一蹙,轉頭喊道,“廚子,小鬼醒了,過來瞧瞧。”

話語剛落,一陣腳步聲在帳篷外響起,簾布一掀,一個臉上有道猙獰刀疤的漢子隨即而入,上前檢查袁完我的身體,片刻後從懷裏拿出一包蠢蠢欲動的小包裹,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條條五顏六色,蜿蜒扭動的蜈蚣。

刀疤漢子隨手拿起一條大紅色的蜈蚣就往袁完我身上探去。

袁完我看到刀疤漢子的舉動,不禁頭皮發麻,拚命地掙紮,可惜全身抽搐,再加上獅發大漢一雙大手如鐵鉗般牢牢箍住他,隻能眼睜睜地望著那條大紅色的蜈蚣離他越來越近。

大紅蜈蚣剛接觸到袁完我的身體,立即凶狠地噬咬向他,同時把體液順著兩顆大門牙注進他的身體。

袁完我心裏無比抗拒,苦於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能任人擺布。

正當袁完我以為遭到奸人所害,命不久矣的時候,如海浪般一波波襲來的劇痛居然神奇地開始減退,眼皮子也越來越沉,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望著袁完我沉沉睡去,獅發大漢站起來,大步走出帳篷外,刀疤漢子也跟隨而去。

帳篷外皎月當空,天幕點綴著一顆顆閃爍的星星,柔和的光芒揮灑世間,仿佛為萬物批上一層銀紗。

幾個帳篷臨近一條河流而搭建,外圍布置著一些簡易的木製圍欄,汲水方便,易守難攻,宛若一個小型的行營。

獅發大漢來到營地篝火堆旁盤膝而坐,抬頭對月無語,布滿深刻魚尾紋的雙眸在熊熊燃燒的烈火前變幻不定,似乎流轉著難言的憂愁。

刀疤漢子大咧咧地坐在一旁,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酒囊,拔掉塞子就是一番痛飲,隨後拋給獅發大漢,咧嘴笑道,“團長,想這麽多幹嘛,今日憂愁今日消,何苦提前憂明日?這麽多年都過去,該來的始終會來,來不了的怎麽求也沒用。”

獅發大漢聞言苦笑,也不答話,仰頭痛飲。

“對了,那個來曆不明的小鬼,你不會打算留在我們武團裏吧?”刀疤漢子隨意說道。

獅發大漢答非所問道,“你覺得呢?”

“我是沒什麽意見,畢竟我們這樣的山地武團常年在荒野中混飯吃,山不轉水轉,也不知道啥時候會輪到我們倒黴落難,順手之勞救一條人命,也算是為將來積福。”刀疤大漢似乎酒勁上頭,直接躺在地上,雙手枕在腦後,悠閑地翹著二郎腿笑道,“不過,我是擔心老冷會有意見,你知道他的性格,最忌諱節外生枝。”

“那個小鬼的傷勢雖然看起來恐怖,其實不算太嚴重,隻是嚴重脫力加上失血過多導致身體虛弱而已,修養幾個月就能恢複。

真正讓我驚訝的是他胸口的那個掌印,絕對是一個高手所為,勁道凝聚,震動力極強,按道理來講肯定會留下餘勁在體內持續性破壞生機。

如此重手,連你我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更別說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孩。但是小鬼偏偏沒死,而且似乎消除了掌印的餘勁,簡直不可思議。

另外,他身上的衣物雖然破爛,但是材質極好,隱約的刺繡華美絕倫,能穿得起這樣華貴衣物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那小鬼的來曆肯定不會簡單,再加上那個掌印,如果你把他留下,可能會帶來天大的麻煩。”

“嗯,我也這麽覺得。”獅發大漢點頭,又喝一大口酒,幽幽悶聲道,“可是那小鬼傷得很重,如果我們撤手不管把他丟在山林裏,肯定活不了多久。先讓他暫時養下傷吧,遲點我再探一下他的來曆,等老冷回來再商議怎麽處置他。”

良久都得不到回應,獅發大漢轉頭一看,發現刀疤漢子已經睡著了,鼻孔還誇張地冒著一個鼻涕泡。

獅發大漢無奈搖了搖頭,獨自回他的帳篷去。

不知睡了多久,袁完我幽幽地醒了,回想起昏睡前的一幕,連忙檢查身體,發現自己全身被包紮得像個木乃伊,疼痛之感還是有,卻沒之前那麽嚴重了,這才鬆了口氣。

環視一周,發現有些昏暗,自己還是躺在帳篷中,他心中卻有種久違的安定,不知是不是獨自在野外太久了,驟然看到人類世界的物件,分外感覺可親。

袁完我感覺體力也恢複不少,嚐試一下可以勉強下地行走,他咬牙挪步出了帳篷,外麵陽光燦爛,溫暖的光芒似乎把他身上的晦氣照散,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咦?你怎麽這麽快就醒了?麻醉蜈蚣的藥力起碼能讓你睡個三天三夜,怎麽一個晚上就失效了?”

驚訝的聲音在一旁傳來,袁完我扭頭一看,刀疤漢子正架著一口大鍋在搗鼓,鍋內美味的食物正在湯裏翻騰滾動,一陣誘人的香味飄入袁完我鼻腔中,腹部立刻傳達出強烈的饑餓感,導致他連吞幾口口水。

刀疤漢子見狀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我就說嘛,麻醉蜈蚣怎麽會那麽不中用,原來你是被肚子裏的饞蟲勾引醒的,都怪我的烹飪功夫太好,哈哈哈。”

袁完我沒理會刀疤漢子的自吹自擂,兩眼放光地盯著那口翻騰的大鍋,他已經好幾天正常沒進食了,之前一番逃竄廝殺,早就消磨殆盡他的體力,現在正需要食物來補充體能。

刀疤漢子從旁邊摸出一個大木碗,從大鍋中盛出滿滿一碗湯食,走過來遞給袁完我,“給,小心燙。”

袁完我實在是餓極了,連忙雙手接過,顧不得燙嘴,咕嚕咕嚕就大口喝湯,還把手伸進碗裏掏食物送進嘴裏,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看得刀疤漢子開懷大笑。

很快,袁完我就把一大碗湯食消滅得幹幹淨淨,仰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刀疤漢子,似乎還意猶未盡。

不料刀疤漢子搖頭拒絕道,“你剛蘇醒,體質太虛弱,暫時不能吃太飽,忍一下,到晚飯時再多吃點。”

袁完我不禁有些失望,唯唯諾諾地問道,“大叔,是您救了我嗎?實在太感謝您了。”

刀疤大漢再次搖頭道,“小鬼,你謝錯人了,救你的是另有其人,他出去尋找食材了,等他回來再感謝他吧。”

袁完我趕緊誠惶誠恐地鞠了一躬,語氣誠懇地說道,“大叔太謙虛了,我還記得昨晚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是大叔您為我止痛的,對我而言一樣是救命之恩,日後一定會報答大叔您的。”

刀疤漢子眉開眼笑地一巴掌拍在袁完我肩膀,差點把他拍趴下,“你這小鬼,說話一套一套的,不錯不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先養好傷再說其他的吧。”

袁完我臉色有些發白地賠笑著,肩膀還隱隱作痛,強笑著問道,“大叔,還沒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叫我廚子吧,我是狂暴之獅武團的夥夫。”刀疤漢子哈哈大笑道。

“狂暴之獅武團?”袁完我念叨幾遍,把這個信息牢記心底,隨即又問道,“大叔,我不知為何失去了記憶,對以前的事情全部記不起來,也不知道為何會來到這片原始山林裏,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廚子聽到袁完我的問題,神色一正,沉聲說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嗎?我昨晚幫你檢查傷勢時,發現你胸口有一處傷疤,是被人以霸道掌法擊傷的,以你的身體素質應該不可能承受得起那麽霸道的掌法,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想必你肯定是有所奇遇吧。不過雖然你大難不死,有些失憶的後遺症也是很正常的,或許過段時間就能記憶起來了,別太擔心。”

“至於這裏是哪裏···”廚子沉吟一下,剛開口準備說話,就被營區外的一道爽朗聲音打斷。

“這裏是阿莫斯合眾國東南方的十萬大山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