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命抵命，祭我袍澤
繁華的街道上，一些鐵騎聞訊趕來，將謝宸三人團團圍住。
而謝宸步履堅定，一把長劍橫掃六合八荒，所有接近他的鐵騎全部化成了血霧。
地武境的強者，一怒之下，豈是這些尋常士卒可以阻擋的。
謝宸雙目猩紅，武淩空莫名其妙的截殺他，害他袍澤身死，武龍空竟然敢在臨死之前威脅他，這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
仙帝門又如何？
仙帝仙逝已八千年，縱然當年無敵虛妄，可那隻不過是過去式了。
如今仙帝已逝，天帝當立。
留下再多的傳承給門內弟子他也不怕，他敢肯定，武淩空當日就在截殺他的人群中，修為與他不相上下。
“待我先滅了戰王府，日後再去殺你。”他冷冷一笑，殺劍所指，前方已經空空如也，滅殺了數百名士卒後，所有人都嚇得退到了一旁。
這一刻，整座太安城徹底的沸騰了，有洪武城名叫謝宸的少年截殺世子武龍空，更是手持殺劍衝向了戰王府。
太安城，戰王府內，老戰王武其湛愁眉不展，府內的精銳不足數十人，其他普通士卒於武道強者而言不過是螻蟻一般。
“我武家什麽時候得罪了這樣的強者。”他內心驚濤駭浪，眼下隻能求助燕皇了。
殺！
皇城外，禦林軍整齊的列隊，手持長槍殺向了戰王府。
戰王府！
抬頭望著那塊足有三丈長的高大牌匾，月紫薺直接衝天而起，彈指間將其拍落。
咣當。
牌匾砸落而下，帶起一堆塵土。
“何人膽敢犯我戰王府。”
戰王府外，士卒足有數百人，剛剛麵對那名出手的少女，竟然無力阻攔，眼睜睜的看著她將府內的牌匾斬落。
“琅琊城月水天之女，月紫薺！”
緩緩落地，月紫薺一臉殺意，冷冷的道。
轟！
“離火城，南宮家、南宮太。”
一麵長刀拄地，南宮太大聲喝道。
嘶！
此話一出，一些見多識廣的人臉色一變，這兩大王城都是不亞於太安城的存在，而且他們向來不屬於任何古國，遊離於仙門與古國之外。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強大的離譜，便是燕國也不敢興兵問罪。
武其湛一生戎馬，還是頭一次這般被動，他看著兩位自報家門的年輕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那個一言不發的黑衣少年身上。
看得出來，這次的主角便是這黑衣少年。
“這位小友便是洪武城的謝宸吧。”
武其湛縱然得知了小兒子的死訊，可是活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已懂的能屈能伸的道理，淡然的問道。
算不上示弱，但絕對不敢露出半點戰王的架子。
若論架子，除了一個小小的洪武城，剩下的兩個可都是實打實的大家族，輪不到他一個王侯擺架子。
武其湛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可不單單是那縱馬十幾年的戰功。
“今日謝某拜訪，隻為一件事。”謝宸掃了眼正前方的中年人，冷冷的道：“取二十六顆人頭而已。”
“原本是二十七顆，武龍空已經一命抵一命了。”他笑著補充道。
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話音剛落，那些士卒都嚇得臉色蒼白，沒想到這個黑衣少年竟然這般強勢。
要知道，他們追隨戰王征戰南北多年，這樣的話連一向飛揚跋扈的戰王都不曾說過。
而二十六顆人頭，在他的口中說出來，竟然還那般的雲淡風輕。
這少年到底是什麽來頭？
皇城內，情報每隔一分鍾就傳到燕皇手中一份，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眉頭緊皺著，手中的兩塊寶玉被他抓在手中，拿起又放下，似是在均衡著什麽。
再探。
沉默了片息後，他依舊沒有拿定主意。
“小友說笑了，我戰王府何曾欠你如此多的人頭。”武其湛臉色大變，他看得出來，今日那個名叫謝宸的少年是鐵了心不會善罷甘休了。
“不單單是你府內二十六顆人頭，還有躲在仙帝門的武淩空。”謝宸依舊笑著說道，可眾人都看得出來，少年眼中的殺機似一把戰劍，隨時都能斬出。
“你既知道我兒拜入仙帝門，還要與戰王府不死不休嗎？”武其湛的意思很明顯，你謝宸和月紫薺等人可以不懼尋常的王侯，但是與出過仙帝的仙門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依舊照殺不誤。”謝宸連想都沒想，隨口回答道。
“傳旨，禦林軍退在百米開外，不得插手。”
皇城內，燕皇匆忙的寫下一道詔書，讓一名傳令官帶著虎符趕往戰王府。
“識相的，讓姓武的出來二十五人。”南宮太吐了口痰，抬起頭又指了下武其湛道：“加上你，正好二十六個。”
“謝兄，你看如何？”他說完話，衝著謝宸詢問道。
“放肆！”
“真當我戰王府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不成？”武其湛大喝，他望了眼周圍的士卒，冷哼道：“把這個三個狂徒就地正法。”
轟！
數百名士卒殺氣騰騰的逼向謝宸，其中有數十名武者混夾在軍士之中，修為大都在玄武境上下，武其湛這樣安排，就是為了出其不意給予幾人致命一擊。
退。
然而便在這時，剛剛接到旨意的禦林軍瞬間後退，足足到百米開外才停下來。
“燕皇。”武其湛目眥欲裂，氣的渾身發抖，禦林軍的戰鬥力極強，他依靠著禦林軍方能有一戰之力，如今燕皇竟然選擇了袖手旁觀。
伴君如伴虎。
“今日謝某隻帶走二十六顆頭顱，不是武家之人不想死的滾開。”
謝宸長發飛揚，殺劍在他的手中顫顫作響，他眸光淩厲的掃向眾人，霸氣無匹。
殺！
見到有一些士卒悍不畏死，他一聲低喝，殺劍飛揚，出手便濺起了大片的血花。
“嚐嚐我的大刀吧。”
南宮太閑庭信步一般，一個轉身，就帶走了無數條生命。
“我說過，誰阻攔謝宸尋仇，我便殺誰。”
月紫薺站在虛空中，她紫裙飄揚，三千青絲披散在身後，收起了笑臉，取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星辰之力。
輕輕一揮，抬手間掀翻了幾十名士卒。
在三位問仙榜奇才麵前，尋常的士卒無異於以卵擊石。
轟！
一拳砸出，一名欲要偷襲謝宸的武者被他打穿了胸部，腸子流了一地。
何必呢，修行到這個境界已屬不易。
冷冷掃了一眼，謝宸便再也不曾收手，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所有出手的人都得死。
人就不能慣著。
不殺他，還真拿我當菩薩了？
轟轟。
拳拳到肉，謝宸腳踏天行九步，幾個呼吸間，腳下已經倒下了無數具屍體。
夠了！
終於，站在一旁的武其湛雙目猩紅，他看到身前隻剩下十幾名士卒後，大聲嘶吼道。
你說停就停？
噗！
長劍出鞘，血水噴濺。
謝宸幹淨利落的收回長劍，剩下的十幾名士卒徹底的倒在了武其湛麵前。
“我在給你兩個選擇，叫武家人出來，或是我自己殺進去。”謝宸依舊冷冷的笑著，看著渾身發抖的武其湛道。
“謝兄，斬草要除根啊。”南宮太早已經殺紅了眼，他看得出來謝宸絕不是婦人之仁的性格，但還是有些不解的提醒道。
“隻要武淩空不死，我每逢祭拜袍澤的時候，都會來這裏收割一波的。”謝宸看著武其湛，一點不像恐嚇的樣子。
“好，好，我武家這次認栽了，但你記住風水輪流轉，武家今日之辱，他日你必將百倍奉還。”武其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淒愴的笑著，一步步的走向戰王府。
府外，那隊皇家的禦林軍在戰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早已經風一般的撤走了，此刻隻剩下一些看熱鬧的人遠遠的望著。
戰王，武家，從此之後縱然不滅，也再無出頭之日了。
燕皇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日後的武家少不了被太安城各大勢力蠶食的命運。
若那個世子殿下能夠活著回來，或許還有力挽狂瀾的可能。
“謝宸，我武其湛縱死不明，你為何滅我武家。”
沒過多久，武其湛帶著二十五名武家的子弟緩緩的走出戰王府，他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苦苦的笑著。
“我於半年前被你兒子截殺，筋脈寸斷，袍澤因我而死二十七人。”謝宸凝眸望向長空，神色黯然。
短暫的半年，如一場穿越時空的夢。
帶給了他無盡的傷痛，亦是因此改變了他的人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禍水，禍水，果然是我武家的禍水。”
武其湛沉默了片息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半年前，武淩空私自調動家族鐵衛，他不是不知道，可他貴為戰王，截殺一個小城的少年，殺了也便是殺了。
而且一旦武淩空得手，日後他武家在這太安城足可以保持數百年不衰了。
可不曾想，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了。
“什麽禍水，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謝宸身體一顫，他看的出來武其湛也是知情人，甚至參與策劃了那場截殺。
“哈哈，想知道嗎，老夫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讓你一輩子都不知道你那些袍澤是為什麽才死的，我要讓你內疚一輩子，一輩子。”武其湛仰天長嘯，他臉色猙獰的看著謝宸，旋即抽出一把戰刀，欲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噗。
那把握著戰刀的雙手停在了原地，他眼睛瞪大，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了。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我說過是我親自殺你，不是要你自殺。”
謝宸望著那具冰冷的屍體，冷冷的說道。
嗡。
旋即他望向那站在一旁的二十多名武家子弟，一道神芒抖落，血水將恢弘的戰王府門染的猩紅無比。
你們可以安息了。
緩緩閉上雙眼，謝宸神色淒然，他不願回想半年前的那一天。
有家族鐵衛，有邊荒結識的爽朗少年，原本他們都從邊荒的廝殺中活著回來了，卻不曾死在了帝都城外。
隻差一千裏，常風弱就能回家為其父親報仇了。
那個說著要跟他回家族的孩子，比他還要小上一歲，活活為他擋了三刀。
太多太多的血淚，今日終於血債血償。
空氣中，夾雜著濃厚的血腥味，刺鼻無比。
謝宸站在原地，不為所動，心中沒有一絲愧疚之意。
殺人者，人恒殺之。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朵雪花是無辜的。
聖旨道，封謝宸為護國公，統領三軍。
便在大戰剛剛結束之時，來自皇城內的聖旨恰到好處的來了。
冷冷一笑，謝宸自然清楚這傳旨的太監手中一定有兩份不一樣的聖旨，他勝了自然要封賞他，若他敗了，那麽這加官進爵的好處當然是留給武其湛了。
帝王之術，與他何幹？
唰。
謝宸淩厲轉身，那位太監手中的聖旨他連瞅都沒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