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早就知道
”現在的會麵室，才是我想象中正常的會麵室啊。“吳樂天很久沒那麽放鬆與暢快。身上在放風區域被那幾個天牢老混子圍毆的痛也似乎緩解了很多。
他一開始以為任如煙把李尋芳搬出來，向獄警爭取更多的時間與自己聊，是她一時的應變，沒想到卻是真的。看起來，這趟探視得到了李尋芳的首肯。而聽她說起來，自己在過去的幾年，與李尋芳的關係是越走越近的。
這樣一來，他心中對於李尋芳的那一絲絲顧慮也慢慢消散了。
他和任如煙甚至在討論如何幫助李尋芳去解決個人問題。
“如煙，待會兒結束後你去跟李尋芳說一聲，如果他放我出去，我就幫他追到顧婷。”吳樂天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哈哈，你真逗，他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收買的，他很公私分明的好嗎？”任如煙也被逗樂了。
不過，她的神情馬上嚴肅起來：“提到這個，你知道為什麽你這個想法不可行嗎？”
“為什麽？”吳樂天明知故問。“廢話！我當然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可是殺人犯，不然怎麽會被關在牢裏？”
“你是真的不懂嗎？你現在是重刑犯人，而且是殺了鍾老爺子的凶手，他能放過你？他能放過，局裏的其他人都不會同意。現在能讓你跟我有機會見麵，已經是很大的寬恕了。你想想，殺你的那個凶手，就是那個機務或者司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被飛機軋死，而你卻還在這裏悠哉悠哉的，知足吧。”
聽罷這些話，吳樂天並沒有辯解，而是緊盯著任如煙的眼睛：“你相信我會去殺鍾老爺子嗎？”
“當然不會！鍾老爺子可以說是你在東都的爹，我不相信你會去弑父。”任如煙態度很堅決。
“謝謝信任，我也是。”吳樂天原本想向任如煙介紹一下自己那天早上在東都機場大樓頂層的見聞，以及在他暈倒前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但還是忍住了，將千言萬語變成了一個十分簡短的回答：“我也是。”
他不想讓獄警們知道那麽多，他隱約覺得，這個案件跟自己被殺的案件還有所不同，盡管也算是結案了，但自己在鍾老爺子死之前所經曆的那一係列事件並沒有人知道，因為當時在現場隻有他和鍾老爺子兩個人。
而這些事件，可能以後會成為自己解開疑團和重獲清白的關鍵。
“其實......李尋芳說他也不敢相信，但是，他親眼看到你掏槍殺死了鍾老爺子，所以才表現得無比決絕......”任如煙咬了咬嘴唇，才把後續的話說出來：“他說那個時候他都想當場把你擊斃，也是念在舊情的份上沒有動手。”
吳樂天靜靜的聽著這每一個字，將它們與自己記憶當中那一段深刻的記錄去做比對，沒有任何矛盾之處，但是，似乎什麽也無法說明。
他清晰的記得，在自己沒有回答上鍾盛最後那個問題之後——那個關於三年前衝繩大案的問題，鍾老爺子憤怒的用槍抵著自己的腦袋。
他當然回答不上來，因為今天弄清楚了，他來自四年前的時空。
然後，是一聲槍響。
此後發生的事情，就是被李尋芳們抓獲，因為，鍾盛已經胸口中彈倒在地上，死了。
所以，李尋芳並沒有說錯，但是，他所描述的“親眼看到吳樂天射殺鍾盛”這個畫麵，是吳樂天自己無論如何沒法在腦海中還原的。
當然，子彈、手槍和指紋都是決定性的證據，也指向了他自己，可是，他完全沒有記憶。
“好吧......不說這個案子了，也不說他了，你能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很感動。可是，我們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吳樂天覺得眼下沒法有什麽進一步突破。
“嗯。”任如煙輕聲的回答。
兩人終於同時沉默。
獄警見縫插針：“好了，可以了吧？你們已經超時五分鍾了！”
“別急，沒聽這位美女說，李局長親自安排的會麵嗎？”吳樂天製止道。
他還有想了解的信息，現在還不是結束。
看著任如煙美麗的眼睛，他問道：“對了，李尋芳是怎麽看待’我是我‘這個事實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重要，因為他一直懷疑楊果的背後是李尋芳，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其中有貓膩，因為，在最後的審判時，李尋芳分明向雷歇認錯，說自己已經把楊果開除了，理由便是，他和另外一個探員原本的職責應該是在鍾盛旁邊的辦公室裏暗中保護，卻沒有起到作用，等到鍾盛喋血辦公室才出來。
回想起來，當時那間辦公室裏是有航空公司的男女在行苟且之事的，而那個男在完事後在門口碰上吳樂天時慌張的說要把辦公室讓出來，或許就是因為收到了楊果他們的要求。所以，這一點他已經想清楚了。
但是，如果如李尋芳所說，楊果被開除了，後來怎麽又可能出現在天牢裏，還能夠主持對自己的逼供？
“關於這一點，我剛才一開始就想對你說，結果自己沒控製好情緒.......”任如煙有些不好意思，“當你自己承認之後，全局上下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我就去找李尋芳，結果他說’我早就知道了’，我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他說他在最後審訊你的時候，通過你DNA檢測報告上一個指標推斷出你的年齡隻有26歲，就認為你就是吳樂天，卻是來自於四年前......“
“什麽！他早就知道！“吳樂天有些憤怒，”那為什麽那個時候不幫我？“
“我也這麽質問他，但他說是想幫你。他告訴我，你們局技術支持中心一直在研究時空跨越，並取了個學名叫‘空天轉秩’，所以，如果發現你真的穿越了，一定會被移交到技術支持中心去研究，就不受他的控製了，那時候他還隻是調查部部長，他如果要幫你，就必須把你留在他的管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