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請家主廢掉少主
“失敗了，蕭戰覺醒武魂失敗了！”
“怎麽可能，蕭戰的武魂明明至少是靈級以上，怎麽可能突然失敗了。”
“有什麽不可能，你沒看見都天降神罰了，一定是蕭戰平日修行的時候犯了太多忌諱，這老天爺在懲罰他。就算威勢再大有如何，沒有完全覺醒，那就是一文不值。”
亂了，徹底的亂了，蕭家的弟子七嘴八舌的眾說紛紜，但現在所有人都清楚了一個事實，蕭戰覺醒武魂失敗，此生再難有任何作為。
在聖魂大陸，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唯有覺醒武魂，溝通天地之靈，感悟眾生之道。覺醒武魂更是隻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永生便不可能有第二次機會。
沒有武魂，便意味著終生修行的最高境界也不過是武士境，因為這是上天注定，是聖魂大陸千百年來不變的準則。
蕭海川也沒想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心中的狂喜之情比蕭雲覺醒凡級六品武魂的時候還要濃烈。
他眼中閃過一道殘忍的神色，站在祭壇之上，大喝一聲。
“蕭戰修行邪術，天怒人怨，招致天降神罰，抹滅武魂，此生已經淪為廢人。”
邪術！
這在聖魂大陸是一個禁忌的問題，因為凡是修行邪術的人無不是心狠手辣，為禍蒼生的邪修，在聖魂大陸，人人得而誅之。
蕭戰知道他從未修行邪術，但此刻氣息紊亂，丹田之中更是一片狼藉，想要出聲為自己正名，卻又虛弱的一句話都發不出。
蕭烈一聽蕭海川要給蕭戰扣上這麽大個屎盆子，心中頓時火冒三丈，怒喝一聲。
“大長老如此武斷，未免太過了些吧。我兒蕭戰自幼修行，品性端正，眾位長老有目共睹。我蕭烈以我一身修為保證，我兒若是修行邪術，我蕭烈不得好死。”
蕭烈作為蕭家家主，自然有幾分名望，此刻見他出言力保，蕭海川也沒有緊咬著不放。但是他剛剛的話，卻是在所有人心中都埋下了一個種子。
若不是修行邪術，為何會招致神罰，若不是修行邪術，為何境界能一日千裏？！
蕭雲見蕭海川朝他看了一眼，立馬會意，大義凜然的說道。
“我蕭雲雖然修為進境不如你蕭戰，但修行一道從來都問心無愧。你蕭戰如今隻是個武魂都沒有的廢物，若不是修行邪術，那便是暗地裏服用了不知多少的靈丹妙藥，天才地寶。”
“我蕭雲，不屑與你這等廢物為伍。”
此話一出，蕭家其餘弟子恍然大悟，修行資源在一個家族裏一直都有著嚴格的規定，可眼下既然蕭戰沒有修行邪術，那麽就一定是占用了大量的修行資源，才有如今的境界。
何況蕭烈是蕭戰的爹，又是蕭家家主，暗地裏自然可以多給許多好處。一想到這裏，蕭家的弟子頓時群情憤慨。
“蕭雲大哥說的沒錯，蕭戰肯定是暗地裏占用了大量的修行資源，才能有此境界。現在他不過是武魂都沒有的廢物，怎麽能和蕭雲大哥相提並論。”
“我曾經還將蕭戰看作是我蕭家第一天才，沒想到他的修為竟是如此得來。好在天公有眼，降下神罰，將他武魂抹滅，這一切都是這個廢物咎由自取。”
“終於有人比我還差了，我這個凡級一品的武魂終於不是蕭家墊底了，因為現在多了一個真正的廢物，一個武魂都沒有的廢物。”
修行世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
原本吹捧蕭戰，將他視為第一天才的人在看到蕭戰如今的情況，自然不可能再如以往那般眾星捧月。
畢竟誰都知道，蕭雲一直將蕭戰視作敵人，如今蕭戰沒有武魂，淪為廢物，而蕭雲覺醒出凡級六品的武魂，成為蕭家第一天才。
兩人之間，笑到最後的，還是蕭雲。
而他們作為蕭家的普通弟子，若不是找好大靠山，以後在蕭家的日子怕是就沒那麽好過了。
原本對蕭戰寄予厚望的各位長老也是大失所望，畢竟若是蕭家能同時出現兩個頂級天才，那振興家族，雄霸安西府的願望，或許就真的有可能了。
但是此刻的蕭戰卻是被天道不容，直接成了一個沒有武魂的廢物，這樣的人，留在家族裏，都是浪費資源。
蕭海川眼中閃過一道陰狠之色，他現在知道蕭戰的名聲已經徹底跌入穀底，而蕭雲卻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一天才，這簡直是天賜良機。他在年輕之時與蕭烈爭奪家主之位失敗，屈身大長老一位，一直懷恨在心，但是如今他的兒子何止勝過蕭戰千百倍。
隻見蕭海川對著平日與他交好的幾位長老使了一個眼色，這幾位長老自然是懂他的意思。以前因為蕭戰之名實在太過鼎盛，所以猶豫不決，但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
蕭烈雖然貴為家主，但是修為也不過武師境六重，很有可能終生都隻能此等境界，但是蕭雲不同，他可是凡級六品的武魂，有著成為武將境的潛力。
如何抉擇，自然是一目了然。
“稟告家主，老夫提議，廢除蕭戰少主一位，由我蕭家第一天才蕭雲接任。”
“本長老附議，我蕭家的少主自然該是第一天才來當，蕭雲是我們蕭家第一天才，誰人不服？”
有了兩個長老起頭，蕭海川自然不會心慈手軟，沉聲說道。
“家主，雖然蕭戰是你的兒子，但是家族大事理應由我們諸位長老共同商議。如今各位都認為蕭雲更適合做我們的少主，請家主下令吧。”
“請家主下令。”
“請家主下令。”
“請家主下令。”
一連三聲，不但以蕭海川為首的幾位長老想要廢除蕭戰的少主之位，就連一些想要趁機巴結蕭雲的弟子都跟著起哄。
蕭烈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道怒意，看向另外幾位一直未曾出聲的長老，但見他們臉上都是一抹惋惜之色。雖然沒有幫著蕭海川奪權，但這幾位長老也絕對不會幫著蕭烈保護蕭戰的少主之位。
蕭戰是他蕭烈的兒子，他是蕭家家主一日，那蕭戰就理所應當的是蕭家少主。
可是現在，這些人竟然要逼著他廢了自己的兒子，廢了他唯一的兒子！
“轟”的一聲！
蕭烈的衣襟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身武師六重的修為轟然炸開，目光陰沉的說道：“我看你們不僅是想廢了我兒子的少主之位，還想把我這家主之位也一並搶過去吧。”
作為蕭家的第一高手，蕭烈的地位在蕭家自然是無人能及，但是蕭海川既然選擇了在此刻逼宮，就絕對沒有放棄的理由。
“蕭烈，你別以為你是家主就可以在蕭家一手遮天，蕭家有如今的實力也是我們諸位長老一同用命換來的。”
蕭海川一聲怒喝，麵對蕭烈武師六重的實力沒有絲毫的畏懼，因為他是蕭家的第二高手，赫然是武師境五重的修為。
不但如此，方才聲援蕭海川，決定把未來賭在蕭雲身上的三位長老也拋開了顧忌，他們同樣是武師境的修為。
以一對四。
蕭烈縱然在修為上造詣最高，但也不可能在四個武師境的高手圍攻之下獲勝，何況蕭海川還是武師五重境。
“你們，莫非真要把我逼上絕路不成。”
蕭海川冷笑一聲，若是真的靠著圍攻蕭烈奪來家主之位，那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何況蕭家在安西府同樣有著生死大敵，若是此刻內亂，還不是便宜了仇家。
“蕭烈，老夫無意逼你讓位，但是蕭戰這樣的廢物決然不能再擔任少家主之位。”
“我兒不是廢物。”
“哼，是不是廢物，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蕭烈說了算，你大可聽聽族人的意思。”
蕭烈回過頭，望向此刻祭祀大殿裏的各位長老，和其餘蕭家子弟。
“蕭戰就是廢物，一個武魂都沒有的廢物，一輩子都不可能踏入武師境。”
“就是，還妄稱第一天才，現在的他有什麽資格擔任少主一位，我蕭乾風第一個不服。”
就連方才一直沉默，冷眼旁觀的幾位長老也搖了搖頭，出言勸道。
“算了吧，家主，蕭戰如今，確實不再適合擔任我蕭家少主，這是命啊。”
……
痛打落水狗，牆倒眾人推。
這是命？！
蕭烈聽著那一聲沉歎，心中隻覺得天意弄人，就算他今日拚死保下蕭戰的少主之位，又能如何？
悠悠眾口，是他永遠都堵不住的。
“好，我蕭烈今日以蕭家家主的身份宣布，從此往後，蕭戰不再是我蕭家少主，改由蕭雲接任。”
“但是我蕭烈發誓，若是有人膽敢借此誣陷侮辱我兒，我蕭烈定然不會輕饒於他！”
這是一個警告，不是身為蕭家家主的警告，而是作為一個深愛孩子的父親的警告。
蕭烈如今已經年過四十，但此刻卻是虎目含淚，這一句廢掉蕭戰少主之位的宣令，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這比往日任何一個決定，哪怕是決定蕭家生死存亡的命令，都要讓他心寒，讓他心痛。
那是他的兒子，那是他曾經引以為傲的獨子！
他不是怕蕭戰失去了少主的位置，而是怕這次的打擊太大，讓蕭戰從此一蹶不振，渾渾噩噩。
勝者為王敗者寇，大概便是如此冷血無情。
蕭海川心中冷笑，看了一眼蕭烈之後，直接離開了祭祀大殿，畢竟這個時候沒有必要繼續去激怒蕭烈。
蕭雲不屑的看了一眼蕭戰，眼中滿是譏諷嘲弄的神色，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打量著一隻卑微的螻蟻。
人群慢慢散開，整個祭祀大殿突然空曠，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蕭烈走到祭壇中央，看見蕭戰麵色蒼白如死，氣息萎靡不振，緊鎖的眉頭還未舒展，心中更是劇痛。
“戰兒，是爹沒用，沒能保下你少主之位。”
“戰兒，爹知道你不是廢物，是這老天瞎了眼，是天妒英才，是天道不公！”
蕭戰能聽見蕭烈的聲音，心中宛如刀割，自從武魂被神罰抹滅的瞬間，他的神識便徹底恢複，隻是體內的情況實在太過糟糕，這才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蕭雲陰陽怪氣的嘲諷譏弄，其餘子弟如同牆頭草的唾棄侮辱，他從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一下子跌落塵埃，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廢物笑柄，他都清清楚楚。
但這些，他都不在乎。
他蕭戰唯一恨的，是蕭海川那隻老狗借機生事，逼迫蕭烈忍痛退讓，逼迫蕭烈放下作為家主的尊嚴委曲求全。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蕭烈始終紋絲不動，體內的傷勢在靈力的蘊養下慢慢複原。
在覺醒武魂之時，在天降神罰之時，還有些東西，隻有他一個人能夠看見，那是一幕幕神奇偉岸，詭秘恐怖的畫麵。
他不信，他的武魂就這樣被神罰抹滅。
他不信，他蕭戰此生隻能停滯不前，任人宰割。
但這一切，現在都還說不清楚。
良久。
蕭戰猛然睜開雙眼，看見一旁的蕭烈仿佛一日之間，蒼老了十歲。
“爹，你放心吧，我們的東西，孩兒會親自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