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武紀

虎陽鎮位於南蒼蟾洲邊緣,接近西暗牟洲,是一處修煉資源匱乏,偏僻而又落後之地。

時殘陽如血,霞光萬道,最後一抹盛放的美麗逝去,等待已久的暮色即將降臨。

而在虎陽鎮一處高高的山崖腳下,一片被血染紅的碎石上,一個少年猛地睜開了眼睛,在其狹長,明亮如星的眼眸中,一抹冰冷的殺氣一閃而逝,就像其挺如刀削般的鼻子,均帶有一種冷峭的殺氣一般。

他緩緩從地上爬起,那略帶古銅色的肌膚,在其冷冷的麵色下,給人平添出一種堅毅之感,滿頭濃密的長長黑發,也沒有因躺在地上而有一絲淩亂,仿若吹過的微微山風,輕柔地幫他梳理過一遍一般,柔順地垂在腦後。

那挺直如長槍般的身影更是給人一種,即便是麵對一顆星辰壓下,也不會有一絲動搖般之感。

那種氣勢,直讓人感覺此人非少年,而是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

“哈哈、哈哈……。”

少年低頭看了看這具身體,哈哈大笑,便是他身上的灰色長衫皆在他大笑聲中,呼呼地在空中飄舞。

人死後,靈魂根本無法脫離這天地的運行軌跡,但他卻奇跡般地重生了。

他叫禹尊,一個古老宗門的大弟子,實力超強,天賦絕世,有著萬古第一少尊之稱。

但便是如此一個人物,卻因在一個神秘的秘境“太古戰場”中得到一枚空間戒,而引得幾大宗門弟子瘋狂追殺,最後甚至連同門師兄弟也加入了圍殺之中,目的隻為了其手中那枚空間戒。

那枚來自太古時期的空間戒。

有傳言,此戒中乃是一個世界,裏麵有著無法想象的寶藏。

而各大宗門派出各自宗門中的最強弟子,為得也正是此戒,金紋戒。

不過禹尊卻知道,金紋戒的強大絕非此一點。

在他臨死時,精血噴在金紋戒上所迸射出的萬道金光,便依然猶如在眼前。

但是他得到金紋戒的事,怎麽會傳出去,當時得到金紋戒時,除了他自己之外,便隻有他的小師弟在場。

這個小師弟是他在宗門中,除了他師尊之外的最親之人。

在他心中,這個小師弟和他弟子沒什麽區別,因為這個小師弟兩歲時便跟隨他,是由他一點一點帶大,代師授藝,他師尊幾乎沒管過這個小師弟。

他腦海中浮現出了他小師弟那白白淨淨,整天嘻嘻哈哈,無憂無慮,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的模樣,他不相信這個小師弟會出賣他。

他到現在還記得在他吐出最後一口鮮血時,從人群外嚎叫大哭著衝進來的小師弟的那種悲痛欲絕的模樣。

“宇飛說單獨去四周碰碰運氣,便是將我得到金紋戒的事傳出去?”他回想著他小師弟薛宇飛在他得到金紋戒的第二天,說要獨自去碰碰運氣時的那種不自然的神情。

他麵上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但是在他死前,薛宇飛的悲痛卻又那麽的真實,絲毫不像裝出來的。

他舉目打量了一下他重生的這處地方,這裏很陌生,明顯不是他那個界麵,他怎麽會重生在這裏的一個少年身上,他很費解?

他重生的這個少年名叫武紀,十五歲,是虎陽鎮武氏家族少族長。

但是這個少族長卻時運不濟,在二十多天前,虎陽鎮各家族聯合舉行交流大比的擂台上,竟是被另一家族的少族長當著他一臉冷漠之色的未婚妻的麵,一指戳毀了玄元穴,將他從風光的少族長,打入了黑暗的深淵。

玄元穴位於人的肚臍下,是修煉者儲存內氣之地,它的好壞決定了一個人今後之成就,被戳毀,對於一個修煉者而言是何等殘酷。

這位少族長便是承受不了這種無法再修煉的痛苦,以及同一輩的欺辱與嘲諷,從數十丈高的山崖上跳下,摔得粉身碎骨。

但便是這樣一具殘軀,卻在禹尊靈魂進入後,在一枚由金光組合而成的金紋戒所散發出的金光包裹下,用兩天兩夜的時間給修複的完好無缺,包括這具身體曾被戳毀的玄元穴。

同時,這枚由金光組合成的金紋戒還將這具身體的經脈、筋骨與肌肉也均給改造了一遍。

現在這具身體,可以說是一副修煉的極上品苗子,身體的堅硬度更是不亞於一個修煉了二三年的修煉者的身體。

而更為奇異的是,在這具身體被改造後,其頭顱內的魂海中,那枚看似由金光組合而成的金紋戒卻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

這具身體能被修複改造成功,正是這枚由金光組成的金紋戒散發出的金光所造成。

“武紀。”他整理了一下這具身體的記憶後,輕聲念了一下這個名字,以後他都要用這個名字。

他需要武紀這個身份,需要一個出身來源,需要那一對父母和一個大武紀兩歲的姐姐,因為他知道那幾大宗門不可能會輕易放棄金紋戒。

再則,現在他還太弱,他需要在此修煉一段時間,更重要的是,他這具身體也潛意識的使得他暫時不想離開此地。

山崖旁邊有一條極隱秘的彎曲小道通往山崖上。

他順著小道向山崖上走去,在行走中,他通過少年武紀的記憶,大概地了解了這片大陸。

這片大陸名叫洪荒大陸,一個強者為尊,人、邪、魔、獸並存的世界。

洪荒大陸分四大部洲,東萊神洲、南蒼蟾洲、北海莽洲、西暗牟洲。

而南蒼蟾洲最為複雜,邪魔蟄伏,人族則又一步步走向了衰弱,陷入了人才凋零之境地。

就像一個已垂垂暮年的普通老人,已看不到了一點希望般。

…………………………………………………………

武紀走回武氏家族,天已是很暗了。

一座座青磚砌成的房屋中已燃起燈火,在進家族的路口處,兩名少年正站在一旁,不知在淡笑著什麽。

這時,身穿灰色長衫,挺直著身軀的武紀,緩緩從灰暗中走來。

隨著武紀走近,兩名少年也看到了武紀,其中一名黃衫少年朝武紀誇張地大叫道:“咦呦!這不是少族長嗎?您這兩天兩夜不見,又是去哪個家族大比了,場麵不會是一如既往的刺激吧!”

“嘖、嘖嘖……。”另一個青衫少年背著雙手,一搖一晃地走到武紀麵前,大歎道:“連玄元穴被戳破都無法阻攔您的腳步,您這種精神什麽時候也傳授一下,給我們兄弟呀!”

青衫少年名叫武清,黃衫少年名叫武方,二人均是無所事事,惹是生非的主,以前沒少欺辱武紀,而且均氣量狹小,睚眥必報,是兩個十足的小人。

武紀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自是了解了此二人,對此二人可謂是厭惡至極,現在此二人主動惹上他,他豈會給好臉色,不禁冷冷地喝道:“滾。”

武清二人正滿臉輕視地盯著武紀,忽然被武紀這‘滾’字一喝,竟是愣住了。

事情怎麽沒有按照他們的想象發展下去,這兩天不見,莫不成武紀的膽子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