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蛋花湯
反正在完全隱入龐大厚重的蛇窟深坑迷霧中的單本溪來說,下麵那些人跟死人無疑。
這個深穀可太大了,那些人在這個環境裏完全沒了現代科技設備的幫助,隻被密密麻麻的恐怖焱蟒蛇群為主,各種熱武器瘋狂轟炸都沒能強行殺出重圍,眼看著就要被逼死在蛇群中。
突然!
單本溪看到下麵的萊恩按了腕表。
那腕表的表盤直接射出紅色的光線。
這種特殊光線是專門為蟒山的迷霧研究出來了的——天璽那邊的研究員擅長這一方麵。
這類光線能穿透讓戰機失聯的迷霧,也直達天際。
這一天際光束到達蟒山深坑的天空,然後——一束可怕的導彈光束隨著這一束光線的定位指引直接發射了。
轟!
蛇群被轟炸出了一大片血肉,完全就是一場屠殺,而這高溫爆炸也讓深坑的環繞山體也有了明顯的裂痕。
當然,伴隨著的還有一條密集的彈道飛梭——它們直達單本溪所在!
單本溪微微錯愕,這才發現在灰沉沉的迷霧中遠方有一架大型戰機如同巨大的猛獸正在靠近。
戰機進來後,的確會失聯且無法運用衛星信號以及各種高科技鎖定打擊能力,但現在萊恩給了光線定位,它內部如果有相應的光度搜索儀器,一樣可以起到定位巡航效果——就類似以前葉宸等人在黑市買到的低級對講機。
隻要距離足夠短,對方的信號足夠強,不管中間介質如何強大,終歸是能接應的。
於是它們趕來了。
在迅速趕來的路上還轟炸了蛇群,且鎖定了單本溪——因為當前天空隻有他一個活體紅點點。
萊恩這些人又出了這樣的變故。
不殺他殺誰?
且就在這密集的彈道林雨呼啦啦一片密集攻擊單本溪的時候,就算他是飛行人,有強大的高空閃避跟飛行能力,本身這架戰機發射的彈道遠攻也是基於往日對他能力的分析而往上預設再研究出的攻擊方式。
單本溪在那一刻知道自己躲不開了,所以他沒躲。
而他的不動就代表著紅點的未曾移動,這一幕落在戰機主控製室內站著的瓊.赫拉眼裏,那就是古怪。
他有底牌?
瓊.赫拉剛要讓戰機駕駛員加大能源燃燒進行擴大範圍的輔射進程,雖然這樣會讓戰機的能源損耗超過安全尺度,但能更有效打擊單本溪——尤其是在他一旦有底牌就有可能抗住這次彈道攻擊的前提下。
結果她還沒出聲,身體也才邁出去,前麵的畫麵裏就看到了另一道高能源燃燒軌跡——它以同樣的彈道攻擊大幅度擊中了他們這邊反射的彈道。
自然,單本溪那邊也就沒了危險。
“那是誰?”
控製室明明有十幾個高級駕駛員,也是從總部調來的精英,此刻卻都震驚於這個殺出來的程咬金,但回應他們的是主攻擊駕駛員被高跟鞋一腳踢開——那鬱金香長裙流動飄曳。
粗魯利落跟優雅並存。
瓊.赫拉已經坐在最高駕駛員的位置上,漂亮的手指頭就像是她平常視男人如草芥玩弄如彈彈珠的樣子,劈裏啪啦就操控戰機將攻擊方向對準了一側——果然,對方的攻擊緊跟著就過來了。
以攻破攻。
爆炸在戰機百米開外爆炸,衝擊波落在戰機表麵,連搖晃都沒有,但導彈已經循軌跡過去——鎖定了迷霧中的敵人。
那是一架規格不低的戰機吧,起碼瓊.赫拉等人一眼就認出對方的遠攻武器出自無涯。
無涯的人?
無涯的人救單本溪,難道他們勾結在一起了?
這時候,大多天璽的人都如此懷疑,但瓊.赫拉反而皺眉,正要繼續攻擊,卻發現對方戰機已經撤退——因為單本溪已經跑了。
光線的作用隻能起一次,就是做定位。
這次定位讓他們鎖定了單本溪跟萊恩他們的位置,但現在不行了,單本溪已經逃離,而萊恩等人受襲於蛇群,他們就沒能力在原地擋住蛇群的圍攻,基本在邊打邊退。
所以現在他們既失去了敵人的坐標,也失去了自家人的坐標。
不過……
“瓊總,可以往之前那個山體轟炸,應該能打開豁口!”
結果瓊.赫拉看了這個提議之人一眼,淡淡道:“萊恩他們現在隻可能往那邊撤退,轟那裏,山未必打開,但大有概率死。”
對方一時尷尬,小心說:“若是如此……”
豈不正好。
他沒明說,但意思很明確了,畢竟對於瓊.赫拉來說,趁機幹掉萊恩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作為瓊.赫拉的團隊骨幹幕僚,他這個提議再正常不過了,甚至極為衷心。
然而……
瓊.赫拉的目光還在他身上,那眼神……讓他毛骨悚然,正恐懼到幾乎要反抗動手的時候。
身後閃電一擊。
高大魁梧的劍客一劍劈開了他的戰甲,把人擊暈在原地。
其他人大吃一驚,靜默的時候,瓊.赫拉看都沒看這個被留白級的護衛拖下去的手下,隻看著屏幕,手指摩挲赫拉家族的族徽戒指,慢吞吞一句:“奧古.巴爾曼還是這麽無恥且下流。”
簡單來說就是買通了她的心腹,企圖借她的手幹掉萊恩,引起赫拉跟卡洛爾兩個家族的爭鬥,他奧古.巴爾曼好坐收漁利。
但顯然瓊.赫拉對此心知肚明,隻是留著對方給對方傳點假消息。
隻是現在局麵緊張,留著對方實在無用。
處理了最好。
當然,這也不算什麽大事,瓊.赫拉連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隻皺眉關注眼前局麵。
她無意殺萊恩,因為現在大家出使一個項目,項目一旦失利,萊恩死不死以及起起落落,她都無所謂,但她自己的利益不能受損。
所以她沒有動歪心思的意思,而現在……
那單本溪搞這些的真正目的是什麽?隻是為了把他們引入這裏一鍋端?他都不怕前線那邊的人被集體掩埋嗎?
瓊.赫拉覺得不對勁,正要跟隨行的分析部下屬探討當前局麵以做對策,忽然聽到尖銳的警報聲。
什麽?!
她猛然轉頭,看向屏幕,隻看到密密麻麻無盡的紅。
……
嵇林別樰這邊也已經知道情況,在韋如狐失聯的時候,就變成表妹女郎跟她直線聯係。
在隊友跟表姐相繼出事後,後者當前還算穩定——她現在已經侵入某個電子人當前拋棄的網絡小巢係統,從裏麵竊取機密。
但她也希望從第一上司那得到明確的指令,畢竟當前的局麵太過複雜跟危險,她無法做出正確判斷。
好在,嵇林別樰忙完了,而且也在關注這件事,她也的確給了指令。
“你從裏麵查這個係統構建的信號範圍在正常覆蓋情況下,哪些區域不被覆蓋,且本身在單本溪身上攜帶的設備中,又是在哪個時間段以及哪個區域關掉信號——他如果以前經常出入那個區域,且有圖謀,說明他這一次的布局不是為了一鍋端掉天璽跟無涯兩撥人,而是縝密布局,隻為引所有人來這裏為他引開那些蛇群。”
“這個地方應該大利益,那麽,他現在應該已經跟營救他的同夥去了那個神秘地段——你再搜查下此前如狐進入時設備感應到的蛇群紅點,哪個位置焱蟒數量最多且最危險,尤其是連單本溪跟戰機武力聯合起來都無法殺入的區域,那一塊應該就是他們現在進入的區域,那裏有利益,也能規避大部分蛇群。”
啊?
對啊!
女郎立即行動起來,飛快檢索這些信息,而在她即將鎖定某個區域的時候,遠在T市的嵇林別樰手指摩挲著一枚清心的暖香玉舒緩連日忙碌帶來的疲倦——暖玉因為指尖的摩挲加熱,接著釋放裏麵的芳香物質被吸入人體,是很高級的一種藥物吧,但她此時也隻是一種習慣。
靜不靜的,看思慮。
她剛剛就在想:殺人以壯聲明,但財閥無窮無盡,總部武力應有盡有,他隻會在自己根基不穩的時候觸動各大財閥總部最敏感的神經,且折損在前線的變異人主力,給財閥遞變異人資源。
空有聲明,非實質利益不做布局。
這才是成熟的謀局。
反推,他一定有利益圖謀,且利益的盤子遠大於前線那邊的變異人根基。
最重要的是嵇林別樰如此分析,不是單靠這樣的邏輯推敲,而是因為她已經得到了之前針對蟒山區域海運的調查結果。
她在海關的人脈比瓊.赫拉跟萊恩這些人強多了,找到的也是聯邦海關高層,裏麵的人替她直接查到了那邊的海運名單,其中還真有大量高級海鮮,而且都是變種類高級海鮮……
嵇林別樰直接鎖定了最近時間的幾次運輸,也通過在航海士中安插的探子確定了這些海運公司背後的資本架構。
好像沒啥問題,好像就是那些常駐海運的公司。
然而這才奇怪。
小公司理當不敢過這片海峽,大公司有人脈確定蟒山的不正常,進而更不會接近這片海峽,且因為最近喜歡打家劫舍的航海士們都被財閥高價雇傭上岸去對付變異人,海運比較安全——本來還算危險的其他線路更短且更安全,這些海運公司實在沒必要過埃克斯口岸。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它背後一定有人是無懼蟒山甚至跟蟒山內的變異人團夥勾結的。
但又有能力在她跟海關高層的探查下查不到貓膩,再猜想剛剛有能力跟膽子跟天璽那邊戰機對上且營救單本溪。
海上如此強大的勢力可不多,尤其是這塊區域。
“清道夫。”
嵇林別樰內心有了判斷,那邊女郎也猛然提醒:“找到了!”
大概坐標範圍鎖定,但是,怎麽通知韋如狐那邊?
女郎正頭疼。
嵇林別樰卻淡淡道:“我有辦法。”
女郎:“?”
嵇林別樰:“用音波——它可以穿透迷霧顆粒。”
女郎錯愕,“可是表姐身上的設備應該已經完全失效了,不管高空還是地麵,都有紅災光射影響。”
天璽那邊瓊.赫拉的戰機能一波進攻鎖定,還是因為那道光束,但也隻是一次,現在還是困在迷霧高空,而地麵的韋如狐跟超武戰隊的人早就被那些蛇群殺得極為狼狽,別說設備自己不爭氣,就是他們的武裝現在恐怕也大部分損傷了。
嵇林別樰那邊起身倒水,聲音清冷如寒潭擊水。
“她的腕表表帶內有一圈水滴石鐲子,水滴石可以純靠天然音律感應達成微小的共振,而腕表自帶無需信號就可以自測的音律係統,音律測出數據後,她自然可以翻譯出坐標。”
她這邊不介意教導離了好幾個階層跟職位的女郎,純屬對方臨危時體現了心性跟能力,值得培養。
女郎一時恍然。
所以嵇林別樰以前自上下達命令讓她在老豬等人身上下定位器的時候,其實也會對韋如狐這樣的高層部署後手——讓後者當誘餌冒險揣測蟒山深淺的時候,退路已經布好了。
而嵇林別樰這邊說話的時候,安排負責音律的另一批人已經在蟒山外釋放了音律。
它穿透了蟒山,變成了一種人人都聽得到的奇怪尖銳音律,不然不足以穿透迷霧,可以說整座山都聽見了,但沒人聽得懂,也隻有韋如狐知道它意味著什麽。
在一身浴血的時候艱難抽空查看腕表,果然看到了上麵測出來的音律數據,也通過她跟嵇林別樰私人設下的暗號規則排算坐標。
後者想傳輸的信息,全世界也隻有她能解。
而這個坐標的指向是……
韋如狐正想帶著超武的人過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因為腕表上的數據正在劇烈變動,她的耳朵也明確聽到了其他聲音。
很密集,從遠到近。
好像不是她跟老總約定的音律啊,倒像是……鳥叫聲?
……
十分鍾前,攔截了瓊.赫拉的襲擊後,單本溪趁機躲進迷霧,很快離開了那架戰機的感應範圍,本來戰機的信號在一定範圍內就已經很薄弱了,他再離開那片區域,對方此後再不可能找到她,除非是他自己這邊操作不當,做了很大程度的暴露。
但是他也在計劃之前做好了兩大財閥人才如雲,且那些爭權子弟沒一個省油的燈,所以,這個清道夫的留白級高手就是他安排的後手,也是他在北倉那邊負責交易。
他剛離開北倉,中途單本溪被隋炘創了後,直接聯係了他,開始完善且啟動計劃。
於是……他來了,且真的天璽那邊出現了瓊.赫拉這個比萊恩段位跟級別還要高一些的總部高官。
後者救下了他,然後從戰機那邊高空滑翔機降臨於跟前。
百米高空跳下,滑翔機隻是起到一個短暫緩衝的作用,其實二十米距離時他就直接關閉滑翔機垂直跳下了。
二十米高度啊,就算中間卸掉了大量勢能,光是眼前這十米的重力也足夠正常人身體難以承受了吧。
但是……留白級,無所畏懼。
砰!
黑色皮靴踩踏在泥土地上,竟連腳印都沒留下半寸,翻空落地後,黑袍在迷霧中飄動,灰蒙蒙的煙霧盤繞在他的袍子跟麵具上,一雙冷峻從容的眼裏似有笑意。
單本溪很直接:“陳官,多謝。”
對方是多年的清道夫留白級高手,也是一位很強大的日食者,成名多年,在變異之前,單本溪隻能算是經曆複雜一些的前線小精英,他也知道藏拙,地位還不如隋炘這個分析師呢,哪裏能跟這些高手相比。
但是現在,他跟對方平級了,可以直呼其名,因為對方先擺出的這種態度。
陳官笑了笑,“一開始就談好的買賣,屬實沒必要加上什麽救命之恩,萬一晚點是我遇到凶險呢,豈不是也得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如今的世道可不流行這般高的道義。”
單本溪:“說起凶險,剛剛的確凶險。”
兩人會麵,嘴上交談隻是附帶的,其實各自探索這塊區域。
迷霧實在濃重,非常年棲息於此的焱蟒跟其他生物,並不能準確分辨方位,他們得謹慎查看,萬一有其他焱蟒埋伏著,那可就危險了。
好在,很快他們確定計劃是成功的,基本這邊所有焱蟒都被引走了,除了一些還沒孵化的蛇卵一堆堆藏在草叢裏,大抵是一些不太講究的焱蟒夫妻在野外直接孕育了吧,但還不至於對他們產生威脅。
“真厲害啊,這都辦成了,要知道無涯的超武跟天璽驃騎可是讓我頭疼得很。”
陳官已經看到了這裏的局麵,包括被困在地麵的無涯超武跟天璽驃騎,更別提那些龐大的武裝群體還有更麻煩的迷霧戰機。
但現在……他不得不誇單本溪的心機謀略。
能成功也不全仰仗那飛行能力。
“可是教派的還沒來,我本以為他們會來。”單本溪不算多疑狡詐的人,但他思維縝密,謀而後動,素來不做僥幸心理,剛脫離瓊的追殺後就落地了,但也在觀察附近是否出現教派的人員。
他的計劃是全方位的,並不局限於兩大財閥。
陳官也看了下四周,慢吞吞道:“教派的確不好惹,以前便如此,但自你們誕生後,仿佛比我清道夫原本預判的更神秘跟不好惹了,不過比起你認為他們沒來顯得隱患大,其實我倒覺得他們來了,但是又來得不是很正式,那才叫危險——目前看來,兩大財閥此前並未窺探到你的計劃,那麽教派也不太可能洞察此事吧,除非你把秘密泄露給了其他人。”
那自然沒有。
單本溪連電子人這些心腹都沒告訴,基本隻聯係過陳官一起合作,後者基於利益跟清道夫的身份,不可能跟教派合作。
那就是他多心了。
教派這次行動慢了點也不一定,畢竟單本溪此前安排的棋路都是對接財閥的。
連肩膀這個隋炘的信息也是透露給的韋如狐知道……
“那就走吧。”
單本溪緊擰著的眉梢跟沉悶的神色總算舒展了一些,扛著隋炘前往那溫泉北麵過去的山洞附近,也是隋炘感應到的超級資源位置所在。
到了,以前的攔路虎也沒了。
“還好,計劃雖然有所變故,但大部分還如我意。”
陳官:“這隋炘如何處理?”
“帶著,她的價值未必弱於裏麵的資源。”
“你可以考慮把她交易給我清道夫,價格一定讓你滿意——畢竟此前我說過了,相比這些稀有化石結晶,我們清道夫更缺足夠稀有的變異人。”
“……”
單本溪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答應,隻回了一句,“個人建議,以這隋炘的厚顏無恥跟狡詐多計,她的屍體未必比活人有用,但一定比活人安全,為了我將來不多一個敵人,你們清道夫不至於被她背刺,我倒寧願進行死屍買賣。”
陳官驚訝,還想再談,但看出了單本溪的殺心——誘餌的價值已經完成,計劃也已經開始收尾,那自然需要處理誘餌。
他暗想:這廝以前也沒這麽辣手摧花啊,可見中途是吃過了隋炘的虧,吃一塹長一智,可他清道夫高手如雲,隻要把人帶回去,路上不出問題,總不至於讓人在老窩翻了天吧。
“我這邊倒是有一些藥,吃了可以睡三天,就是一條鯨魚也醒不過來,確保她不鬧幺蛾子就行了。”
“無恥不無恥的不重要,死豬還能上樹嗎?”
陳官說著拿出一瓶藥,“前麵把人放下喂藥就行,若是你同意,這次行動合作的利益我分文不取,且全力保護你全身而退。”
這讓步實在吸引人。
單本溪都有些猶豫了,“那……你給她喂三顆吧,安全點。”
陳官皺眉,無語道:“三顆可以讓鯨魚直接翻肚了。”
單本溪:“那兩顆。不能再少了。”
這人是睡夢裏被那隋炘紮針眼了嗎,這十年怕井繩的小心眼樣子。
“我都有點好奇她有多無恥了,讓你這般警惕。”
陳官談成了交易,心情不錯,一邊在單本溪把人放下的時候打開瓶蓋……
單本溪捏著死豬一般的“隋炘”下巴,打開其嘴,並未提起此前被人算計死死不得不退讓的事,隻說:“也不是,就是覺得她是那種隻要別人對她有一點點鬆懈,她就能跳起來打你臉的蜘蛛精。”
陳官:“人就躺著呢,我這藥給她來兩顆,就是她腦子再厲害,心機狡詐,算無遺策,人也跟死豬一樣沒得辦法。”
那倒也是。
單本溪再次在扣著“隋炘”後背的時候用掌心釋放的蟲王觸手去感應這人的情況,發現後者體內依舊有相同蟲子的感應以及能源質感,那就絕不會有錯了。
而兩人在說話的時候,打死也不會想到披著“隋炘”皮囊的索爾早就醒來了,但他一直裝昏迷,隻在內心一邊審視這個局勢變化,一邊斟酌自己接下來如何應對。
當然了,內心更深的情緒是:這該死的隋炘!天璽的高層沒罵錯——個臭婆娘,滿嘴沒幾句真話,這就是你說的啥也不用幹,隻要躺著就可以?
但他很快發現——她也沒說錯。
單本溪這倆王八蛋還真想讓他睡死好幾天,當他植物人?
但這樣一來,單本溪肯定會挖走他體內的基因碎片。
怎麽辦?
他跟隋炘也就是共謀事的關係,要為了她的一個計劃而付出這麽大嗎?
不至於吧。
_____
此時,附近地麵之下,也就是土壤層以及那些草木根之下,有一隻小蟑螂正在憤怒用蟑螂須須拍打著樹根。
好氣!
單本溪這王八蛋,看著挺高冷正經不苟言笑的,私底下就因為被她創了一次就懷恨在心,這麽說她壞話。
什麽叫陰險狡詐麻煩精?
“這些狗男人,哼!”
隋炘罵完後又愣了下,用須須摸著蟑螂腦袋。
額,不對啊,另一個狗男人索爾怎麽沒啥反應。
他這是掛了嗎?
在她的預判裏,她隻需要索爾在這段時間內替她做好偽裝,讓她有時間去做安排跟推動計劃,讓單本溪不要一直盯著她,可是她也做好了索爾為了自保,尤其是單本溪在計劃完成後一定會圖謀蟲子跟基因碎片,如此等於危及他性命,他本該暴露的,再不濟也要以她的身體猛然醒來逃走。
但是……索爾沒動。
隋炘:“?”
她迷茫了下,有點不解,可能有所推敲,但基於索爾的人設跟精明冷酷,她又不確定。
不管了。
她暗暗嘀咕了一句:“那就暫時不當他是狗男人了。”
“但單本溪這麽罵我……”
她不舒服,所以她打算讓他罵的事成真。
於是蟑螂精抬起一腳,戳破了身後一顆蛋。
一顆一顆又一顆。
什麽謀算無敵,天才領袖,飛行強者,什麽財閥大敵,什麽清道夫日食者……
你們的計劃快結束了,我的計劃剛開始。
這些蛋啊,被她不斷破壞,而在此之前,一些已經被她提前走蛇窟密道運送進來安放在地底的一些蛋也因為現在不斷的爆炸……
終於,它們也在這個時間段不斷炸裂,蛋液融入地下水,流淌到了中心溫泉。
正在廝殺的眾人情緒是緊繃的,在韋如狐破譯出坐標後,她帶了超武人員突然往北麵移動,萊恩發現了這件事,加上此前的音律,他立即想到韋如狐可能跟外麵有特殊的聯係方法,有了逃出去的路子,於是顧不得對方是敵人了,立即喊上驃騎等人跟了上去。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鳥聲。
額,是紅尾鵟?
好大一片紅,跟一片浮空飄過來的紅海似的,直接鋪天蓋地。
有人驚喜住了,甚至很樂觀。
“快看,太好了!是紅尾鵟鳥族!”
“哈哈哈,紅尾鵟跟焱蟒是生態捕獵死敵,它們是聞到焱蟒的血腥味趕來捕食的吧!”
“我們有救了!”
大多數人都是樂觀的,但韋如狐反而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因為剛好路過溫泉,就算迷霧再重,也能看到那水麵浮起滾滾米黃色的蛋花。
哎呦你還別說,還挺香。
“哪裏來的蛋花湯香味?”
“可特麽太香了,你們往上看,把這群鳥香來了。”
眾人抬頭,看到那些紅尾鵟鳥族已經從迷霧高層撲襲而下,發出淒厲又瘋狂的尖叫聲,不管是焱蟒還是人類,全部是它們畢生仇敵。
啊啊啊啊!
我們的蛋!蛋花湯了?
這味道……是我們的崽崽沒錯了!
啊啊啊,下麵這群還能動的特麽都得死,我說的!耶穌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