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咱真該死啊！
“屬下參見娘娘。”
蔣瓛微躬身子，
能感覺到有些禮節，但是不多。
呂氏越過蔣瓛，看向後麵的花園處，
見那道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由大怒道，
“你在這裏做什麽？！”
蔣瓛恭敬回答道，
“稟告娘娘，屬下奉陛下之命，前來追查一些事情。
若是衝撞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呂氏聞言，呼吸一滯，
下意識脫口而出，
“陛下是要追查朱雄英？！”
“娘娘，您說什麽？”
蔣瓛眼睛一閃，鼻吸都不由粗重了幾分，
一瞬間想通了所有事情，
同時，心中還有些發苦，
就算自己有意的想避開這些，可還是知道了真相！
這就是命吧！
想逃都逃不掉！
“如果屬下沒有聽錯的話……
娘娘說得可是，已薨的懷王殿下朱雄英？！”
呂氏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扶住額頭，
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
說道，
“昨夜沒睡好，腦子現在還不清醒，”
接著抬頭，眼睛直接迎上蔣瓛銳利的目光，
認真問道，
“本宮剛才說什麽了嗎？”
還沒等蔣瓛開口回答，呂氏又把話鋒一轉，
“你不是說來替陛下做事嗎？剛才在梨苑這裏可見到過什麽可疑的人？”
蔣瓛隻能順著呂氏的話頭說下去，
“稟告娘娘，屬下並沒有見到過什麽可疑的身影。”
“你確定？！”
“屬下確定！
不是屬下誇海口，如果在這梨苑有任何的異樣，屬下必定會發現！
而現在這裏也不過是娘娘與屬下兩人罷了。”
呂氏低眉，眼中漏出思索的神色，
莫非是自己日有所思……
真看差了？
“如果娘娘沒什麽事情的話，屬下便告退了。”
呂氏揮揮手，
蔣瓛行了個禮，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蔣瓛大步走出梨苑，
確定自己消失在呂氏的視線範圍內後，
再不掩飾分毫，騰身向奉天殿狂奔而去！
“陛下！屬下見到那位大人了！”
本來在殿內來回踱步的朱元璋，聞言身形猛地一頓，
見四下沒有外人，忙走到蔣瓛身前，
壓低聲音道，
“在哪？！”
“在梨苑！”
蔣瓛將梨苑內發生的事情，三言兩語複述了一遍之後，
聞言，
朱元璋臉早已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了！
“呂氏看到了嗎？”
蔣瓛聞言，汗如雨下，連忙趴倒在地，
不敢有半分遮掩，毫不猶豫的說道，
“娘娘看到了，她還說……”
“說什麽？！”
蔣瓛咬牙，一時間在腦中天人交戰，
頓了兩息後，頓首說道，
“陛下，娘娘說看到了懷王殿下！”
蔣瓛說出的話語，仿佛直接溶解在了空氣之中，
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
蔣瓛的頭死死頂在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劈啪砸在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
此刻，這聲音響得是震耳欲聾！
朱元璋麵無表情的俯視著蔣瓛的背影，
一股巨大的氣勢如同實質般的壓在了蔣瓛的後脊上！
身體上的酸痛，與精神上來得高壓相比，
完全不值一提！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元璋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聽在蔣瓛的耳中，如仙樂暫明一般！
“那人就是咱孫兒，朱雄英。”
但是，等蔣瓛回過味朱元璋的話之後，
非但沒有些許輕鬆，
直接就被嚇得連呼吸都不敢了！
蔣瓛呆呆的抬起頭，看向朱元璋，
可他的身子還是趴著的狀態，所有這個姿勢看起來極為怪異，
迎接他的是一雙深邃黑暗的眼眸！
“陛……陛下……”
蔣瓛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朱元璋扯了扯嘴角，
“起來吧。”
蔣瓛惶恐道，
“屬下不敢！”
“咱說，讓你起來。”
蔣瓛騰得一下，從地上竄了起來，
整個人如同弓弦一般繃住，紮在了原地！
朱元璋拍了拍蔣瓛的肩膀，淡淡道，
“他出事，你死。”
隨後也不給蔣瓛反應的時間，大步離開奉天殿。
哐當！
等到朱元璋離開之後，蔣瓛兩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原地，
蔣瓛苦笑的抬起手，發現手上的汗都濕得打滑了，
渾身癱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個大內高手！
堂堂的錦衣衛都指揮使！！
在朱元璋麵前，竟然連條狗都不如！！！
……
朱元璋走出奉天殿後，低聲說了句，
“讓影衛都收回來吧。”
朱元璋話音剛落，
四下無人的周圍，竟然傳出一道陰沉的聲音，
“是，陛下。”
“哼！”
朱元璋冷哼一聲，強壓著怒火，
徑直向著那處小院而去！
朱雄英此時正在小院之中，
隻見他手指翻飛，將極其堅硬的丹色藥丸，捏成了粉末狀，
隨後撒入了裝滿晨露的竹筒之中，
等到藥丸徹底稀釋進竹筒之後，朱雄英才長出口氣。
可以說，朱雄英小心到了極點，
他甚至都擔心藥丸太大，讓馬皇後沒法吞咽下去，
所以才特意把藥丸搓碎，稀釋在晨露之中，
“這下就沒問題了。”
朱雄英自言自語道，
“什麽沒問題了？！”
朱元璋的聲音猛地在門外炸響，嚇得朱雄英渾身一抖，
“爺……爺爺……”
朱元璋抬腳走了進來，眉宇間有著壓抑不住的怒色，
低吼道，
“你還知道咱是你爺爺呢？！
你還知道呢？！”
朱雄英絲毫不敢狡辯，直接低頭認錯，
“對不起，爺爺，是孫兒錯了。”
朱元璋氣得太陽穴直突突，拉住朱雄英，
又急又氣道，
“大孫兒！你到底要做什麽啊？！
若是你待的太煩悶了，你和爺爺說啊！
爺爺想辦法，帶你出去！
你怎麽能自己偷跑出去呢？！！
你知道，若是被人發現了你的蹤影，會發生多大的事情嗎？！！”
朱雄英低下頭，
“爺爺，我錯了……”
“唉！”
見朱雄英可憐兮兮的樣子，朱元璋還真沒法向朱雄英發火，
隻能重重一拍大腿，
滿胸的鬱氣隻能硬是憋下去！
“你知不知道，光是你這一趟！
就已經被兩個人知道你的蹤跡了！
蔣瓛和呂氏！
你讓咱怎麽處理？！
難不成也殺了？！”
朱雄英低頭不語，
小脖一縮，任由你說。
朱元璋看向朱雄英腳邊的竹筒，
瞬間就想明白了，
恐怕朱雄英出去就是為了此物！
“這是什麽？！”
“爺爺……這是晨露……”
“晨露？你要晨露做什麽？！”
朱元璋聞言大怒，隻當是朱雄英玩心大起，
要不然，
朱元璋還真不知道，這晨露有什麽用？！
“就為了這一桶晨露，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搭上自己的命？！你是不是瘋了？！”
朱元璋越想越氣，再也壓抑不住怒火，
滿眼都是失望的神色，
朱雄英如此不識大體，為了玩心差點葬送全局，
讓朱元璋心冷到了極點！！！
想到這，老朱已經氣得要瘋了！！！
“你說！你到底要這晨露做什麽？！！”
“孫兒想救奶奶……”
“咱就知道！你怎麽就收不住你的玩……”
朱元璋手指一頓，滿麵驚異道，
“你說什麽？”
朱雄英抬起頭，小臉上滿是堅定的神色，
“爺爺，孫兒想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