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落日餘暉，從窗戶斜斜灑進來，照耀著煥然一新的客廳。
李黃軒逆著光，看著眼前女孩的身體輪廓，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為了犒勞你，晚上我們去吃火鍋。”林夕夢提議。
“我不想動了，中午還有點剩菜，熱一熱對付一頓吧？”李黃軒懶癌又犯了。
“不行，今天是我們第一天認識，出去吃比較有儀式感。”林夕夢態度堅決。
李黃軒隻覺得頭大。
合租一個月的室友而已，又不是談戀愛，要什麽儀式感？
為了躲避出門，他腦袋飛速運轉，思索著借口，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手機報。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還是別出去了。”
林夕夢一票否決：“你信我是秦始皇，還是信天氣預報？我已經選好了火鍋店，出門幾步路就到。”
當真正出門，李黃軒才發現上了大當。
這位女神，對“幾步路就到”的概念，顯然存在誤解。
兩人在栽滿梧桐樹的馬路上，踩著一地落葉，走了足足半個小時。
以林夕夢的顏值，走在路上回頭率極高。
很多男人向李黃軒投來羨慕的眼神，這倒稍稍滿足了一下他的虛榮心。
那一丟丟怨氣，勉強可以抵消掉。
來到火鍋店就坐，服務員送上菜單。
林夕夢毫不謙讓，提起筆就開始不停地勾畫。
三分鍾後，她將菜單遞給李黃軒：“你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李黃軒接過來一看，再度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林夕夢點的菜，又一次完美契合了他的口味。
他提著筆愣了半天，覺得實在沒有多加一筆的必要。
難道這就是宿命中注定的飯搭子？
“就這些吧！”李黃軒將菜單遞給服務員。
“帥哥美女，本店的招牌菜耗兒魚，你們不來一份嗎？”服務員微笑著推銷菜品。
“不了！”李黃軒和林夕夢異口同聲。
說完以後，不禁相視一笑。
距離瞬間拉近了許多。
服務員推銷不成，有些失望地離開。
李黃軒試探性地問：“你也不吃魚嗎？”
林夕夢抿了一口茶：“不太喜歡。”
李黃軒眼神忽然變得傷感：“從十八歲以後，我就不吃魚了，因為一看到魚，總會讓我想到一位朋友，他那麽優秀，卻天妒英才，我一個廢物，反倒活得好好的。”
五年前，他還是個無憂無慮的青蔥少年。
如今走出校園，初入職場，成天被人呼來喝去，幹著毫無創造性的工作。
每月拿著可憐巴巴的薪水，養活自己都困難，偶爾還得向父母申請救濟。
如同每一個迷茫的年輕人，不知道未來的方向。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林夕夢幽幽地問。
“你怎麽知道？”李黃軒再度驚訝。
“我猜的呀，優秀的人肯定很討女孩子喜歡。”林夕夢臉上掛著笑，忽然話鋒一轉：“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李黃軒感覺有一把刀，狠狠紮在了心上，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看你漂漂亮亮一大美女，咋這麽會聊天？
這種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轉移話題。
“你說你出來散心，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失戀了嗎？”李黃軒問。
“算是吧！我來找點回憶。”林夕夢有些落寞地回答。
李黃軒心理稍微平衡了一點，原來這麽漂亮的女生，也會遭遇失戀。
傷她心的男人，肯定不是個東西。
“不開心的事別提了。”林夕夢擺了擺手。
手腕上的翡翠手鏈，發出悅耳的鳴響。
她端起茶杯：“幹杯，我的室友，祝咱們的同居生活愉快！”
李黃軒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還是配合地端起杯子，與她碰了碰。
不一會兒，菜品上齊，兩人開始愉快地燙火鍋。
林夕夢很貼心地照顧著李黃軒，不停將燙好的毛肚、牛肉、鴨腸，往他的碗裏放。
或許是平日跟女生接觸不多，李黃軒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
眼前的女生，霸道中又帶著溫柔。
應該是會讓很多男生動心的存在。
火鍋燙到一半，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
天氣預報，偶爾還是會準上那麽一兩次。
“都讓你別出來了，你還穿那麽少。”李黃軒笨拙地表達了一下關心。
“沒事，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簷。”林夕夢毫不在意。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內襯是白T恤。
現在在店裏還好，一會兒出去，應該會有點冷。
李黃軒從小看了那麽多電視劇，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把外套脫下來給女生披上。
但他實在不知道，這動作如何做得自然，不顯得刻意。
要是被拒絕，會不會很尷尬？
結賬的時候，林夕夢搶著付了錢。
“剛才在家裏，就說好了我請你，下次你請我吧！”
“下次是什麽時候？”李黃軒問。
“明天吧，反正星期天你也不上班。”林夕夢隨口道。
從火鍋店出來，雨一點要停的跡象都沒有。
夜風吹過，帶來一層寒意。
出租車一輛輛從麵前疾馳而過，卻沒有空車。
李黃軒醞釀了半天，終於一咬牙將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林夕夢肩上。
整個過程，他的腳趾都緊緊摳著鞋底。
林夕夢回過頭，如水的眼眸仰望：“你不冷嗎？”
“不冷，剛吃了火鍋，身上暖著呢！”李黃軒穿著短袖T恤，嘴上強撐。
“可你胳膊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天生就是雞皮膚。”
滴著雨水的屋簷下，女孩笑容絕美。
男孩的頭發被雨水沾濕，在眉前晃**。
笨拙中透著幾分可愛。
等了十幾分鍾，終於打到車。
兩人回到家時，無可避免地淋成了落湯雞。
李黃軒說：“你先去洗澡，再把頭發吹幹，不然會感冒的。”
林夕夢望著他濕漉漉的頭發：“那你呢？”
李黃軒大大咧咧地說：“我頭發短，用毛巾擦擦就行，等你出來我再去。”
林夕夢隻得同意，來到浴室，用最快的速度衝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寒意。
她頂著一身沐浴露的香味出來，敲了敲李黃軒的房門。
“喂，我好了，你趕緊去洗澡。”
李黃軒答應一聲，嗓音卻有一絲顫抖。
林夕夢推開門，隻見他雙手捂著腦袋，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麽了？”
“三年前的老毛病，已經很久沒犯過，不礙事的。”
一如既往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