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凶手

為首的男人眼神銳利:“我現在就問你一個事,那天晚上你利用大剛的關係進入外國語學院,到底想幹什麽?”

我沉默著。

“哥們,”他拍著我的肩膀:“我們都是保衛處的,對法製法規都門清,想整你太容易了,而且你還得吃啞巴虧。把自己弄傷了就不好嘍,大剛生死未卜,我們都是他的兄弟,不可能這事就這麽過去。”

“你們憑什麽質問我?他出事的時候我不在場。”我說。

“這話說的就不爺們了,”男人說:“你是大剛的好朋友,咱們目的是一樣的,難道他跳樓你高興?他跳樓之後,我們送到醫院,他還有意識,不停地說去找老劉,去找老劉……”

旁邊另一人插嘴說:“我就在旁邊,問他老劉是誰,大剛說就是跟他一起進學校的那個人。”

“他為什麽找我?”

男人道:“大剛說,他找到黑傘了。黑傘是什麽?”

我差點跳起來,“他找到黑傘了?黑傘人在哪?”

這幾個人把我死死摁在牆邊,用手捂著我的嘴,男人惡狠狠地說:“我就知道你小子身上有貓膩,照實了說,怎麽回事?!”

我扭動身子掙紮,拚命說,“你們這是在侮辱我,我不會說的。”

男人氣笑了:“是不是還得請你吃日料吃海鮮才能說,再準備一箱啤酒唄?”

“跟他廢話,這小子賊眉鼠眼,大剛就是壞在他身上。”有人從兜裏掏出什麽東西,戴在手上,是個金屬箍,看著挺嚇人。他活動活動手,對準我的肚子就要揮拳,這金屬箍打瓷實了,估計我當場就能竄稀。

這時外麵響起腳步,女人的聲音焦急地說:“老薛,老薛,你們幾個在哪?”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把我鬆開。為首的男人喊了一聲:“弟妹,我在這兒,我們抽根煙。”

樓梯門拉開了,大剛他媳婦進來,“你們原來在這兒啊。大剛醒了,說要見你們!”

幾個男人心照不宣架著我出去,其中一人緊緊拐著我的胳膊,生怕跑了。回到病房,大剛果然醒了,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虛弱地說:“你們都來了。”

他媳婦趕忙勸他好好休息,少說話。大剛虛弱地說:“你們……都出去……老劉,你留下。”幾個人一起看我。

“大剛,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大家也不是外人。”我說道。

我當然希望他有什麽事單獨和我說,但現在他的狀態不穩,病房裏隻有我們兩個,如果再發生點什麽意外,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想法確實有些自私,但此時此刻什麽都得想到,否則後果難料。

大剛有氣無力地搖搖頭:“都出去!”激烈的咳嗽,哼哼呀呀的呻吟。

為首叫老薛的男人,揮揮手:“大家都出去吧。”他重重一拍我的肩膀:“兄弟,看你嘍!”

這小子不愧是保衛處的,一隻手力達千鈞,這麽一拍差點沒把我拍出內傷。所有人包括大剛媳婦都出了病房,外麵等著,透過門上的小窗戶盯著屋裏情況。

我不敢湊得太近,時刻和大剛保持距離,“大剛怎麽了?”

“他們說我什麽了……是不是,跳樓?”大剛虛弱地說。

我點點頭。

“我不是跳樓,”他喘息了幾口,喉頭動了動:“我是被……推下去的。”

瞬間我提起精神,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別讓我重複,好累。”大剛虛弱至極,喘息了幾口。我心急如焚,又不敢催促,讓他喘氣喘勻乎再說。

“你記住,”大剛說:“推我下去的那個人……現在就在……這間病房裏。”

我嚇了一跳:“病房裏就咱倆,你別嚇我啊。”

“別打岔。”大剛閉上眼睛:“腦袋疼……暈……讓老薛幫你,他辦事,老練。”

“話沒完啊,誰推你下去的?還有,你看到黑傘怪人了?他是誰?”我急得撓牆。

大剛睡著了,沒有聲音發出來。我小心翼翼比劃一下鼻息,感覺到有輕微的呼吸噴在手指上,應該沒事。

我擦擦頭上的汗,對門外那些人做了個手勢,眾人走了進來。老薛趕緊讓大剛媳婦去叫醫生,查查有沒有事。

眾人看著我,目光不善,保衛處這些同事關係還挺好,彼此間稱呼哥們弟兄,可惜啊,我在心中冷笑,你們中的一個就是凶手!

凶手藏得夠深的……我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想法,昨晚大剛墜樓送到醫院,他說找到黑傘了。現在又說,是保衛處的某人推他墜樓。也就是說……我心髒狂跳,藏在外國語學院打著黑傘的“鬼”,難道就是保衛處的?此時此刻在這間病房裏。

我渾身冒冷汗,偷偷瞄著在場的幾個人。四個大男人,最年長的就是老薛,能有四十來歲,麵色陰沉。那三個都是小年輕,和我歲數相當,都是眼瞅著奔三的人。

看誰都像,看誰又都不像,比玩狼人殺找狼還難。

大剛說了半截子話就暈過去,凶手到底是誰,留個線索也行啊。這時大剛他媳婦帶著醫生進來。

醫生聽說大剛醒了,又昏睡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跟我們說,病人摔下來出現了劇烈的腦震**,最好不要讓他再思考和說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靜養。

大剛媳婦對我們說,感謝大家來看他,你們有事早點回去忙。

人家這是下逐客令了,老薛點點頭,囑咐了幾句,帶著幾個手下走了。

我也跟著出去。他們幾個走得很慢,明顯是在等我,看樣子剛才的事沒有完。我壓根沒想跑,我想和老薛談一談,大剛說過,這人老練,能幫我。

另一個角度說,老薛的嫌疑是沒有了,他是值得信賴的。

我們一行人出了醫院,他們耳語了一陣,不時用眼角瞄我。我幹脆走過去,說:“老薛,我有話對你講。你是叫老薛吧?”

旁邊有個板寸小夥兒眼珠子一瞪:“老薛是你叫的嗎?叫薛哥!”

看他咋咋呼呼那樣,“鬼”說不定就是這個板寸男,你給我等著的。

老薛擺擺手,示意其他人不要插嘴,歪著眼沒有好意地看我:“你有什麽要說的?”

我咳嗽了一聲:“請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