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奇怪的夢

我不能在外麵把古書翻出來看,便打了車回到了家,心還惴惴不安的,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又說不上來,難受巴拉的。

我來到臥室,點亮台燈,把古書拿出來。整本書已經沒了,我手裏隻有殘破的兩頁,上麵豎著寫的繁體字,用的是紅墨。

我擅寫中式懸疑小說,對古代文化不說多精研,肯定比平常人要淵博很多。在燈下我仔細看,蠅頭小楷寫得極漂亮,字形圓潤,每個折角卻帶著鋒,像是一個袖裏藏刀的刺客。

在這兩頁殘紙上,我甚至看出暗藏的濃濃殺意。

如果真是陳摶老祖書寫,他的形象有點顛覆我的傳統認知了。

我細細摩挲著紙麵,想象著陳摶當時在油燈下撰寫的情景,我和他似乎跨越了時空,間隔千年在溝通。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從幻想裏出來。

這兩頁紙極其堅韌,我反複照著光線,可以確認,它並不是紙漿造紙。兩頁紙很可能用動物的毛皮提煉出來的,類似牛皮紙。

難怪風吹雨淋又是日頭暴曬,文字還不退色……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陳摶老祖可是有史記載的仙人,寫這本成仙秘籍的時候,必然是在成仙之後,不可能還沒成仙就把秘籍寫出來。也就是說,我手裏的兩頁紙是仙家手筆,有可能灌注了仙家的法力。

想到這兒,我刺撓的抓耳撓腮。仙家遺物落在我的手裏,那是多大的機緣啊。

我摩挲著兩頁紙,貼在臉上蹭,想象著仙人用大手撫摸著我,哦,哦,哦也,不要停。

別看我寫過修仙類小說,畢竟是小說,如果真有個成仙的機會擺在眼前,世俗的金銀財寶浮世榮華,都是狗屁。

我冷靜下來,還是覺得這些事太扯,容易妄想,莫不如研究一下這兩頁紙上寫著什麽,上麵的內容哪怕能幫我實現強身健體,不生病也行,要求不高。

繁體字很難辨認,而且那時的遣詞用句和現在不一樣,我讀的艱難,熬到下半夜才勉強把這些文字整理出來,用簡體字寫了一遍,加入了自己理解的標點斷句,重新用打印機打印出來。

這兩頁紙我小心翼翼塞在字典裏,藏在書架的最深處。

紙上記錄著一種功法,名字叫做《中皇總製飛星活躍天罡大法》,名字就古怪。裏麵介紹了這套功法的咒語,符文、以及呼吸方法和身體姿勢。

說實話,沒有圖光靠文字描述,我想象不出來,姿勢是什麽樣,呼吸應該怎麽練。古代的文言文微言大義,一個字有很深很多的含義,在特定的場合裏有不同的意思,隻憑著自己瞎猜,然後再瞎練,很可能會引起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就算是一本天書,在我手裏也沒什麽用,理解不了。相當於核導彈的設計圖紙,落在秦朝一個農民手裏。

這兩頁紙的收藏價值大於本身。留著吧,畢竟是仙人遺筆,得來不易,以後或許有用呢。

我揉揉眼,下半夜兩點多了,今天真夠折騰的,疲憊不堪。我本來想問問大剛後來怎麽樣了,時間太晚,他可能已經睡了,算了,明早再說吧。

我欠了大剛好大一個人情,日後慢慢還吧。

我打了長長一個哈欠,簡單洗漱後爬上床,挨著枕頭就睡了。這一睡既香且沉,睡到後半截做了個夢。

夢見有人進我的臥室,翻箱倒櫃找東西,我冷眼旁觀,看他像小醜一樣耍寶。等他開始翻書架了,我感覺不好,今天才得的仙人遺書別讓這小偷翻出來。

我走過去大吼:“幹什麽呢?!”

那人猛地回頭。我嚇了一激靈,這人周身上下一團黑,腦袋上沒有五官,是個黑色的平板。他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猛地撐開了這把黑傘。

下一幕,場景全變了,我站在學院的鍾樓下麵,空空****偌大的廣場一個學生都沒有。一個中年男人背對我手上正磨著什麽東西,在夢裏我下意識就認出,他是我的師父。

我畢恭畢敬說了聲,師父。

中年男人沒有轉過身,陰沉的聲音說,“我告訴你今天的任務,外國語學院裏藏著一個鬼,我們來降妖除魔。”

我趕忙道,聽師父調遣。

我想看看他在幹什麽,從後麵探出頭,中年人手裏拿著一個類似搗蒜罐的容器,另一隻手裏拿著蒜錘子,正在裏麵搗著什麽。

整個搗蒜罐裏血紅血紅的,不停有汁液滲出來。中年人身邊還放著一堆草藥,有一隻死雞。他拿起紅色的草藥在嘴裏嚼,然後吐在搗蒜罐裏,繼續搗著。

搗得差不多了,他把汁液倒進一個古香古色的碟子裏,然後拿起毛筆飽蘸,在藍色符紙上開始畫符。

我看得目不轉睛,忽然心念一動,馬上醒悟這是夢。窗戶紙捅破,我瞬間夢中知夢。

這時中年人突然轉過身,用手指頭點住我的眉心,喝道:“不要知夢!退!”

一瞬間,我的自主意識消散,昏昏沉沉的像在看一場電影,失去了沉浸式的全身體驗。

中年男人道:“不讓你夢中清醒是為了你好。”後來還說了什麽,記不清了。

他把寫好的藍色符咒遞給我,交待說,貼在第三階梯教室倒數第四排第三個座位上。我接過了符咒。

下一個場景我出現在教室裏,中間省略的過程記不起來了。

我數著排數找著座位,來到那座位前,上麵放著書,已經有人占了。我不管,隻聽師父的,正要把符紙貼在桌子的下麵,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喂。”

回頭看,站著一個穿著中式大紅婚服的女孩兒,蓋著蓋頭,懷裏抱著書。教室裏的光照在她身上,顯得有些陰森。

我忽然意識到她就是鬼。

這個念頭一出來,階梯教室的光線暗了下來,黑森森的,門和窗戶的外麵俱是黑暗,如深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