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二眼封印

夏日夢看到醫生手心的符號,大吃一驚:“這是雙眼封印?”

醫生嘴部蠕動,無數的尖牙交錯,“還挺識貨。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我找到了無意識之境。”

這時錢三串坐在地上,口吐白沫,嚇得人事不省了。

我厭惡地踢了一腳,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看樣是真暈過去了。

我隔著欄杆低聲問夏日夢,雙眼封印是什麽意思?

夏日夢一字一頓說:“傳說要進入無意識夢境,需要打開三道封印,雙眼封印、四眼封印和六眼封印。醫生已經破解了雙眼封印。”

醫生恐怖的嘴裏伸出一條血紅色舌頭,舔了舔嘴唇:“這才是第一步,把你們解決之後,我要擴大監獄規模。抓來更多夢中人,然後我要打開四眼封印……”

夏日夢用身體擋住我,輕聲說:“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能逃一個是一個。我和他糾纏,你先走!”

我怎麽可能跑?好幾個同伴困在夢裏,我自己回去有什麽意義?

醫生肩膀一動,整條右手臂飛射出來,離著兩米遠,“砰”一下抓住夏日夢的脖子。夏日夢緊緊反扣他的胳膊,看上去無異於螳臂當車。

醫生使勁兒捏著他的脖子,夏日夢的麵具嘎嘎作響。

燈在忽明忽暗閃亮,就在黑下來的瞬間,夏日夢似乎消失了,緊接著燈再次亮起,他還被卡住脖子。

醫生嘎嘎笑:“想逃?沒那麽容易!這裏可是我的地盤。從這裏逃走,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燈又暗下來。

再亮起時候,醫生高大的身軀後麵多出了一個人,是火妹!火妹突然就出現了,她一個縱躍趴上醫生的後背,雙手扼住醫生的大脖子。

醫生此時已經變異成一個無法形容的怪物,火妹這個小女子在上麵,像是大狗熊背著的小鬆鼠。

燈一會兒滅一會兒亮,房間就像被無數閃光燈拍攝,我什麽都看不清,隱約隻看到他們三個身影在交錯。

盯著一會兒,眼前陣陣發花,頭暈得直犯惡心。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深層夢境,精神病院的天井裏,有一個神秘的精神病人,叫李大民的,曾經跟我說過。如果遇到兩隻眼睛的符號,要用鏡子去照。

“鏡子,鏡子……”我喃喃。這個鬼地方哪來的鏡子。

我重重一拍腦袋,自己就能構想出鏡子,還找什麽,真是騎驢找驢。我蹲在地上,手成劍指抵住太陽穴,閉著眼睛努力幻想鏡子。

隱隱感覺一塊鏡子正在成形,出現了輪廓……這個過程極耗腦力,我逼近極限。

鏡子眼瞅著要成形,突然有人說話:“劉海洋,你在幹什麽呢?”

我頓時一股氣泄,睜開眼看到是錢三串,忽明忽暗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正好奇看著我。

我氣得大罵:“你不是暈了嗎,別管我。”

錢三串眨著眼:“這種情況下不裝暈不行啊,咱倆又搭不上手……”

話音一落,就聽黑暗裏火妹一聲尖叫,好像發生了什麽意外。三個人影已經分不出誰是誰,在忽閃忽滅的光亮裏時隱時現。

我低喝了一聲:“別打擾我,我正在想辦法。”

“就你……”錢三串撇著嘴正要諷刺,我指著他鼻子說:“你他媽再多說一句話,看我扇不扇你就完了。”

錢三串張著大嘴愣在那兒,沒想到我這麽剛。

我閉著眼睛,再次用劍指抵住太陽穴,閉眼睛努力構想鏡子。腦力極盡枯竭之時,我猛地睜開眼,柵欄旁邊斜靠著一麵臉盆大小的鏡子。

我迅速拿起來,平平端起來,對外麵喊:“夏前輩,夏前輩,把他引過來!”

錢三串急了:“你是不是瘋了?別把那怪物弄過來!”

隨著對麵人影幾個起落,夏日夢到了眼前,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道:“醫生交給你了。”

他往旁邊一閃,醫生就站在柵欄外麵。

醫生的兩個眼球像蟲子一樣伸在眼眶外,眼神怪異。錢三串隻看了一眼,頭一垂又暈死過去。

醫生看著我,滿是獠牙的嘴裏發出笑聲:“我們之間也該做個了結。”

周圍的柵欄消失了,我被放了出來。

我瞬間舒了口氣,“你不是打開了無意識夢境嗎?我想看看,那到底是一個什麽牛逼的所在。”

火妹還在醫生的後背上,雙手緊緊卡住醫生的脖子,她尖叫:“程序員,你瘋了嗎?趕緊滾,別礙著老娘辦事。”

“呱噪。”醫生猛地一甩頭,火妹被甩了出去。

他緊緊盯著我:“這個世界上隻能有一個劉海洋,隻能是我。無意識夢境便是無間地獄,你會永遠沉淪在裏麵。”

他伸直手臂,張開掌心,露出上麵的雙眼封印。我等的就是這一下,電光火石間把鏡子端起來,對準了他的掌心照過去。

光滅了,屋裏一團漆黑。

隻聽到醫生一聲慘叫,燈光再亮,“砰”的一聲巨響,醫生竟然自爆了!地上、天花板、牆上噴著一灘一灘肉泥,黏黏糊糊一大片鮮紅色。

我手裏的鏡子也即時湮滅,化成無數碎光流逝而去。

地上出現一座肉山,無數的肉泥開始緩緩朝著肉山爬過去。肉山鼓鼓囊囊高低起伏,上麵冒出許多細長長的管狀物。每個管狀物上都有一個小腦袋。

一個小腦袋探出肉堆,盯著我,細細的聲音說:“誰教給你這一手的?”

火妹從黑暗裏出來,抬腳就跺,“噗嗤”一下,小腦袋像蟲子一樣踩爆了。

燈又滅了,屋裏寂靜了幾秒鍾,突然開始地震,不斷有東西摔在地上,發出此起彼伏的聲音。

這時,黑暗中亮起一盞油燈,燈光幽暗,夏日夢提著燈急切地說:“醫生已經死了,夢境要坍塌了。快去救人!”

陰森的光線下火妹憑空一搓雙手,她手裏也出現了一盞油燈。

“你們檢查二樓的每個房間,把能救的人都救了。我和夏師兄去三樓。”火妹說著,把手裏的油燈遞給我。

她踹了踹昏迷的錢三串,錢三串揉著眼迷迷糊糊說:“怎麽了這是?發生了什麽?”

“別裝了。趕緊起來,跟著程序員救人。”火妹不耐煩:“看你那出息。這屆學員真是黃鼠狼抱窩,一個不如一個。”

錢三串二皮臉一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嘻嘻爬起來。

火妹和夏日夢出了房間,地麵在晃動,我提著油燈如同走在狂風暴雨的甲板上,搖搖晃晃往深處去。

錢三串急了:“你幹嘛去?火妹師父讓你去其他房間救人。”

“我現在就是在救人。”我提起油燈,微弱的光線照向病床。

孩子小北一動不動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