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坦白從寬（3400字）
張成左手拎著保溫杯走進審訊室，對負責記錄的女警察點了點頭。
轉身看向林澤，“你好，我叫張成。”接著把保溫杯放在桌子上，邊坐邊說道：“你和李詩情是在學校認識的？”
林澤意外的問道：“她也是嘉林師範大學的嗎？我和她是今天剛在公交車上認識的。”
張成摩擦著保溫杯的手停頓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那你們挺投緣的，剛認識就能在公交車非站點一起下車。”
“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會在那時候下車嗎？又為什麽會選擇在那裏下車？”說完，張成的眼睛緊緊盯著林澤的臉上的表情。
林澤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問的問題，反而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聽說現在有測謊儀？你們這裏有嗎？”
張成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左手依然摩擦著保溫杯，說道：“為什麽問這個？”
林澤雙手交叉在一起，回答道：“我怕我待會說的話你不相信。”
“因為我剛才問的那個問題？你先說說看吧。”
“事情是這樣的……”
張成的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摩擦著保溫杯的手也停了下來，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循環嗎？”
“或者你可以去看看一本網絡小說，叫《無限恐怖》。”
張成點了點頭，沒說去看，也沒說不看，同樣問了林澤一個問題：“聽你這麽說，你的拳擊還挺厲害的？能一腳就踢碎公交車的玻璃。”
“還行吧。”說完，林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為什麽選擇練拳擊？”張成繼續問道。
林澤聽到這個問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原世界影帝吳京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為了能讓傻叉好好聽我說話？”
張成頓了頓，說道：“我們可不提倡用暴力解決問題啊。”
林澤回想起係統給的記憶裏發生的一件事，苦笑著說道：“我現在最怕的不是被人打，而是打人的時候，他不還手。”
這是林澤記憶中，他唯一一次動手，賠了足足三萬塊錢。
張成明白林澤為什麽苦笑，這件事情，檔案上是有記錄的。
“你先坐著等等吧，我一會兒再過來。”
“好的，張警官，慢走啊。”林澤扭了扭，因為長時間坐著有點酸的後背。
張成一出來就看見，吹胡子瞪眼從隔壁走出來的江楓，問道：“怎麽了？發這麽大脾氣？”
江楓的臉有點紅，抱怨道：“師傅，哪怕杜局不叫我出來，我都快忍不住了，你是不知道那個李詩情，一直在和我扯什麽循環的事情，我看她肯定有問題，爆炸案絕對和她脫不了關係。”
“別這麽快下結論，有關係也要看是什麽關係，他們現在已經算是爆炸案裏的幸存者了。”張成揉了揉自己的右手。
“師傅，您這右手還疼呢？都怪我，要不是我，您也不會”江楓很愧疚的接過張成手裏的保溫杯。
“先去杜局那吧。”
看到張成和江楓過來，杜局摘下頭上的耳機，說道：“老張，他們倆的話倒是都能對的上，你怎麽看？”
張成接過江楓遞給他的，剛灌滿的保溫杯，說道：“林澤表現得太鎮定了，鎮定到我覺得他說的話就是真的，我和小江換一下吧，我去問問李詩情，讓小江去審林澤。”
杜局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行的話，先帶他們去做個藥檢吧，再不行的話，明天從海州市借一台測謊儀過來試試。”
張成點了點頭，帶著江楓出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問江楓：“你知道有一部網絡小說叫《無限恐怖》的嗎？”
江楓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師傅，說道：“師傅，你不會相信他們的鬼話了吧？”
“廢什麽話？你就說你看過沒有？”
江楓搖搖頭，說道：“我不愛看小說，不過這個在起點中文網上就可以看。”
張成點了點頭，說道：“說起來，我沒記錯的話，林澤是起點孤兒院的吧？”
江楓翻了翻手中林澤的資料，說道：“沒錯，師傅，要去查一查這個孤兒院嗎？”
張成想了想，說道：“查一查吧，萬一有什麽線索呢？”
“我知道了，師傅。”
說話間，審訊室已經到了。
林澤看著江楓推開門走了進來，笑著打了個招呼：“江警官來了？”
江楓板著臉，說道：“林澤，注意你的態度，不要嬉皮笑臉的。”
“名字。”
“林澤。”
“性別。”
“男。”
……
江楓盯著林澤，警告道：“接下來的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不希望再聽到什麽循環之類的東西，這不是你在寫小說！”
“明白了嗎？”
“明白了。”
“你為什麽會在那下車？”
“因為車上有炸彈。”
“你們怎麽知道車上有炸彈？”
“因為前幾次……“
“林澤！”
林澤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因為直覺，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告訴我，車上有危險，我必須下車。”
江楓把手裏的林澤檔案，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說道：“林澤，你知道你現在在哪嗎？這裏是警察局！這次的爆炸死傷了那麽多人，你還在這裏扯什麽循環，直覺，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林澤也有點生氣的說道：“那你讓我說什麽？說我是這次公交車爆炸案的策劃者，公交車上的炸彈是我放的，油罐車也是我安排的，那輛外賣車也是我安排的！”
“你是想讓我說出這些嗎？那你告訴我，我一個師範大學畢業的網絡小說作家，能製作炸彈嗎？我的同夥又是誰？我的動機是什麽？你告訴我！”
江楓瞪著林澤，說道：“你！林澤！希望你可以好好配合我們，不要在這無理取鬧！”
林澤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有時間去查一查公交車上的遇難乘客的身份，說不定會找到我的同夥呢？”
江楓正想嗬斥一下林澤，卻被耳機裏傳來的杜局的聲音打斷了。
他有些憤怒的帶著林澤的檔案，離開了審訊室。
杜局看著麵前，皺著眉頭沉思的張成和把憤怒兩個字寫在臉上的江楓，說道：“先帶他們做藥檢吧。”
“知道了，杜局。”說完，美女警察葉倩走了出去。
“老張，你怎麽看？”
張成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分析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他們說的循環是真的，那麽剛才林澤那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一旁的江楓沒反應過來，說道：“林澤剛才不是在無理取鬧嗎？”
張成沒搭理他，杜局看了江楓一眼，說道：“你是說林澤想通過我們，知道公交車上誰最有可能或者有能力製造炸彈？”
“你是說林澤剛才那樣是演的？他想套路我？”終於明白過來的江楓一臉怒慨。
張成還是沒有搭理他，“不過也確實有必要查一查公交車上的乘客身份，不排除引起爆炸案的人，就是想拉一些人和自己陪葬的可能。”
杜局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讓人盡快去查吧。”
一直被冷落的江楓，扯了扯師傅，問道：“公交車上確實有炸彈嗎？”
張成點了點頭，“在你被林澤耍得團團轉的時候，結果就已經出來了。”
“他們竟然提前知道公交車上有炸彈，林澤和李詩情一定有問題！”江楓一臉篤定的說道。
張成恨鐵不成剛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師傅幹嘛那樣看著我？江楓莫名奇妙的摸了摸頭。
晚上十點，嘉林市市局，林澤和李詩情的藥檢結果已經出來了，都沒有問題。
江楓作為一個新人，第一次經曆這些這樣慘烈的事故，他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他決定再去問一問李詩情。
李詩情已經被問的有些崩潰了，警察一直讓她說真話，可她說的全都是真話，她還能說什麽呀！
所以江楓走進來的時候，李詩情發泄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關於江楓問她的問題，她也隻是機械般的回應著。
直到，江楓說了一句：“林澤已經說了，你就沒什麽說的嗎？”
李詩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她和林澤雖然一起死過幾次了，但是認識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一天，難道他……
李詩情搖了搖頭，這麽想一個人是不對的，她迫切的想把這種想法給扔出腦外。
看著李詩情的樣子，江楓補充了一句，“林澤就沒和你說過什麽嗎？”
林澤說的話，林澤說的話。
李詩情突然想起來了，林澤最後和她說的那句：記住一句掛：我絕對不會指正你的。
她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想起來了，原來他早就知道。”
江楓激動的追問道：“林澤說了什麽？”
接下來，李詩情隻是搖著頭，不管江楓問什麽，都不再說話了。
這邊張成也來到了林澤的審訊室裏，遞給了林澤一桶泡麵，說道：“有些事情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暫時還不能讓你們離開。”
林澤接過熱騰騰的泡麵，感激的說道：“配合你們是我的義務嘛，還要謝謝你的泡麵。”
張成走到林澤的身旁，像和朋友聊天一樣的，隨口問道：“有什麽想問我的問題嗎？”
林澤吃了一口泡麵，說道：“我問什麽，你都會告訴我嗎？”
“那要看你問的是什麽問題了？”
林澤看著審訊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想到一個特別好奇的問題，“我有一個特別好奇的問題，下午審訊的時候，不是旁邊一直有人在記錄嗎？”
“我特別好奇，要是有人說話特別快的話，他們打字來不及怎麽辦？”
張成的嘴角抽了抽，他實在是沒想到林澤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這林澤真的是一點都不緊張啊，還有心情觀察這個。
“來不及的話，再重新問一遍就行。”
“啊……”林澤有點失望的搖搖頭。
“對了，張警官可以給我留一個你的手機號嗎？直接說就可以，我可以記得住。”
張成看著林澤，點了點頭，“我的手機號是1*****。”
“張警官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