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戰鬥實驗
薑述看著深深沒入牆體的卡牌,試圖理解這兩個詞條的內部機製。
大概,正常操縱的卡牌,並不具備“刀”的傷害性質,因此無法控製裁影,但如果是高速旋轉飛出的卡牌,則被視為有傷害能力。
有傷害能力的,才能觸發“裁影”。
轉換到現實,意念操縱卡牌,相當於魔術裏用絲線控製卡牌,這樣,無論速度多快,在“詭術”的邏輯裏都不算擁有傷害能力;但高速旋轉的飛牌,相當於現實的飛牌,是有殺傷力的,因此也就可以觸發衍生詞條“裁影”。
隻不過……
薑述看看深**入牆體裏的卡牌,嚐試著用意念將其收回。
有點吃力。
於是他選擇複製一張,然後直接帶走複製品。
不對。
留下一張這樣的撲克,即便隻是在牆體裏,也還是無法保證不被人發現,萬一被人注意到,還是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他費了點藍反複扭動牆體裏的卡牌,感受到鬆動一點後才將其順利抽出。
薑述看了一眼,卡牌表麵依舊光滑如新,沒有一點磨痕。
他拿起地上的匕首,匕首的表麵磨損極為嚴重,基本是敘利亞極致戰損版。
如此破舊的匕首卻被這家夥帶著,想必擁有自己的神異之處。
卡牌翻飛,輕鬆挑開鱷魚屍體上的衣服,仔細翻找了一陣,並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物品。
沒有黑銀?
他微皺起眉,然後側身後退兩步,操縱卡牌穿刺著鱷魚的屍體,血液與生肉四濺,三四下之後就找到了屍體裏的暗艙,就像是之前的那個門徒長一樣。
打開暗艙,裏麵是一個小黑匣子。
這應該是黑銀。
雖然不能打開確認,但被這樣小心保存在黑匣子裏的東西,基本上是黑銀無誤了。
“你!”地表守著秘道入口的男人聽見了下麵的動靜,立刻衝下來,看見薑述兩人後毫不猶豫地開槍。
“當當當——”
右手伸出,張開掌心,另一張卡牌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自我複製,形成了一道卡牌牆,特殊的材質讓這道卡牌牆很輕鬆地擋下了一梭子子彈。
“咳。”薑述悶哼一聲,子彈施加在紙牌牆上的壓力,有一部分也壓迫在了他的精神上。
他一揮手,一張卡牌疾馳而過,鋒利的邊緣部分劃過持槍男人的脖子,鮮血噴湧如注。
機械門徒的人,不比普通路上的小混混。
沒必要手軟。
紅色的血液沿著地麵流淌過來,隨即卡牌自我複製,鋪滿了地麵,薑述踩了上去,拖著橘衣的椅子一步一步走上台階。
推開門,迎接他的是密集的彈幕,遍及視野的槍口火光中,黑色的精靈攜著殺機衝向他。
外麵的工廠約莫二十人,每個人都手持槍械,麵目猙獰,嘶吼著扣動扳機。
“噠噠噠——”
“叮叮當當——”
紙牌牆壁環繞四周,擋住所有子彈,三四張卡牌遊蝶般浮動於人群之間,肆意收割生命。
“他這是……”
“快跑,他……啊!”
慘叫聲響起在工廠裏,門徒們的逃竄並沒有任何作用,這個穿著黑色西裝白色底襯的男人隻是淡漠地看著他們一個個被卡牌追上、貫穿、切割。
“該死的家夥!”人群裏,一個男人咬咬牙,現在死的都是幫裏的“技術人員”,他們的價值遠比普通的門徒高。
他伸出左手對準了薑述,手腕向上打開,露出了黑黢黢的炮孔。
薑述看見了他的動作,但依舊沒有動,沒有任何閃避的意思,他隻是伸手摸向腰間,將那把匕首從套子裏取出來,然後放手,匕首掉到了腳邊。
隨即隨意地出腳,那把匕首慢悠悠地向持炮男人旋轉著滑動過去。
“砰——”炮口煙火大作,一枚炮彈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射向薑述,但是離開炮膛不到五米,炮彈突然自爆,烈焰瞬間吞噬了猝不及防的男人,將其燃燒。
“啊啊啊啊!”持炮男人發出慘嚎。
炮彈爆炸的火焰和碎彈片在極近的距離侵襲了持炮男人,他的正麵頓時變成閃爍著密鱗般銀光的暗紅色。
碎彈片密布在肉裏,慘不忍睹。
薑述拖著椅子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匕首在地上滑動時,他發動了“裁影”,匕首切斷了地麵上炮彈的影子,所以炮彈才會在離對方這麽近的地方爆炸。
這個方法很好用,這也是他當時在道具店定製一把長長抹泥刀的原因,抹泥刀橫在身前的地上向前滑動,可以阻擋身前的所有子彈,在彈幕中開辟一個安全空間。
這是比紙牌牆消耗更低的防護方式,而且對他的精神沒有壓迫。
簡單的戰鬥,薑述在機械門徒身上實驗著自己之前的構思,比較著種種方式之間的消耗和效率,試圖尋找一種合適的方式,也試圖理解衍生詞條的內部邏輯。
畢竟這些衍生詞條的解釋實在是太簡潔了。
而此時橘衣的世界裏,黑暗裏滿是人類的哀嚎聲、槍擊聲和爆炸聲。
雖然身在警署,但她是沒怎麽見過大場麵的,此時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一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沉穩有力。
然後是一道依舊平靜的聲音,“沒事了。”
薑述摘下她眼上的黑布,然後指指麵前的N多彈藥和銨油炸藥,“這些東西,足夠把工廠炸毀麽?”
“啊?哦。”橘衣強迫自己不去看邊上的屍山血海,她很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和薑述硬碰硬,她開始計算這裏炸藥的當量及工廠的大小。
在她的義眼裏,無數精確的數據快速計算著,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這些炸藥的量,差不多就是剛好摧毀工廠的量。”橘衣說出了計算結果。
薑述點點頭,“既然已經幫我們算好了,那就引爆吧。”
“引爆?”橘衣還有些不解。
“對,快一點,要趕在沃夫來之前。”薑述繼續道,然後看向橘衣,他的眸光壓於眼底,黑瞳深邃,“剛剛的事,你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也不知道。”
“明白。”橘衣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髒一縮,竟下意識低下頭不敢看他。
在她的心底,生出了另一種想法。
他他他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我就說嘛,一個巫師怎麽可能一直人畜無害,怎麽可能會有那樣溫和的笑容!
這樣如死潭一般的眼神,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雖然有被嚇到,但是橘衣的身體又輕微地都起來,也不知道是害怕的戰栗,還是激動的震擻。
這感覺,竟讓她有些著迷。
終於能夠接觸到真正的薑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