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掌鑰者
三十分鍾前。
狹窄逼仄的通風管道裏,狐狸終於看見了光亮,他知道,出口就在前麵。
於是,他戴上了麵具,更加快速地向前方爬去。
詭術團的成員間隻合作,不以真實麵目相待,這樣的話,要抓也隻會抓一隻,而不會抓一串。
在他的後麵還有妖風,兩人也是老搭檔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麵目,但很有默契。
很快,狐狸便來到了出口前,他試著推開鐵罩,但是鐵罩紋絲不動,很顯然,有人在外麵上擰上了螺絲。
狐狸:“???”
“怎麽了?”妖風的身影從後麵傳過來。
“有人從外麵封死了出口。”狐狸皺起眉頭,這與他的計劃有些出入,但他並未慌亂,回過頭對妖風道,“給我個工具,我把它拆掉。”
“嗯。”妖風點點頭,他的左手逐漸變形成一個類似千斤頂的東西,他拆下左手,遞給狐狸。
“砰——”狐狸用這個東西瞬間頂飛了鐵罩,然後腳踩在管道上借力衝了出去。
他不擔心外麵會有警員等著他,因為外麵有他們的接應,木槿的偽裝能力很強,僅憑這些警員不可能發現她的存在。
狐狸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發覺一切正常後便帶著妖風穿過錯綜複雜的小巷,不多時,兩人便找到了地方,走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裏,一個佩戴木槿花麵具的女人已經恭候多時。
“東西拿到了麽?”木槿站起來,款步走向狐狸。
“沒有。”狐狸搖了搖頭,他揉揉自己的手腕,“當時有人用暗器擊中我的手,耳墜落在地上就不見了。”
“可能是一個掌鑰者出手了。”他繼續道,“隻是不知道能力是什麽。”
“行吧,我先走了。”木槿也沒多說什麽,轉身離開,有些失望的聲音傳來,“本來還以為能加進來一個小妹妹呢,看起來我們這個團,人丁不興啊。”
“沒事,掌鑰者還有很多。”狐狸笑了笑,“我們已經搶到了先機。”
——
“黑活兒。”薑述伸出手指,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牌背為純黑的撲克牌,放在屏幕關著的平板精上麵,然後他繼續說道,“很簡單的道理,黑色的東西放在黑色的東西上,我們無法看見。如果能看出來,也隻是因為反光。”
上一場魔術秀“紙牌屋”裏,在魔術桌上表演的那幾段,一些“消失”和“閃現”,用的都是“黑活”的原理。
“同理,人無法在黑暗的環境裏看見純黑的東西。”薑述自信道,其實他早該想到的,“我剛剛也問了橘衣,她說有一種黑色顏料,可以將3D的東西黑成2D的。”
“什麽意思?”沈絮婉下意識問道。
小甲在投影出來的巨大光屏上放出這種顏料的概念圖。
“很簡單,這種黑色可以使物體的‘高度’或者說是‘深度’消失。”薑述指著光屏上的人體模型。
模型是立體的,但當它被塗抹上黑色塗料時就變成了平麵圖。
“所以,塗上這種顏料,或者是穿著這種顏色的衣服,在黑暗環境裏,就像是隱形一般。”薑述道,“而且,當時舞台上是黑色幕布,這種背景下,台下的人絕對是看不見的,即便有手電筒的燈光照著也沒用。”
“喔——”沃夫歎服地點點頭,薑述說得很有道理。
一旁,沈絮婉的目光在薑述的身上停留住,美目流轉,心下思緒萬千。
這個男人……
和警督走在一起,而剛剛的兩個警員卻沒有以長官之名稱呼他,但是,他又能給出關鍵性的線索,影響警督對案情的思考。
這個家夥,遊離於警署邊緣,他到底是誰?
不可否認,沈絮婉對這個談起案子便成竹在胸的家夥產生了興趣。
或許是深耕古典音樂,她對薑述這個在霹靂霹靂上的風雲人物完全沒印象。
“這一次行動,詭術團應該是兩個人。”薑述繼續說道,他的腦海裏不斷還原著現場的細節,“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還準備了一個黑色的大袋子,用來裝……沈小姐。”
他看著沈絮婉,現在,她的頭發被打理得整整齊齊,漆黑光亮如鑒,讓人有種埋頭進去的衝動。
“嗯?”沈絮婉愣了愣,看起來她完全沒有關於自己被裝進袋子裏搬運的印象。
“你還記得我們來的時候你在幹嘛嗎?”薑述笑笑,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又得感謝一天到晚亂拍東西的四隻平板精。
沈絮婉眨巴著眼睛,她還真的沒什麽記憶,在她的回憶裏,似乎在他們來了之後,自己僅僅是在回答問題。
“喏。”薑述便直白地將小甲拍的照片給她看,照片裏,沈絮婉正無意識地打理著自己的頭發。
沈絮婉看了一眼,第一反應竟不是觀察自己當時在幹嘛,而是……
“你的攝影技術很不錯啊。”她的眼睛亮了亮,這張照片,無論是構圖還是抓拍技術都無可挑剔,將她慵懶的又純又欲的一麵展現得淋漓盡致。
薑述“……”
不愧是女人啊,關注點總是奇奇怪怪。
“你在理頭發。”他忽視了沈絮婉的誇讚,“在上台前,你的頭發不可能沒被造型師打理過。”
“嗯。”這麽說,沈絮婉也明白了,這麽說,她可能確實被裝在袋子裏搬走,所以頭發才會亂糟糟。
之後,沃夫又連續問了沈絮婉幾個問題,但她的回答始終若即若離,觸及不到案件的根本。
當然這也怪不了她,畢竟她隻是個受害者,本身也沒能和詭術團接觸太長時間。
時間來到晚上九點半,沃夫親自錄完筆供,帶著薑述離開了這裏。
“我送你回去嗎?”沃夫站在新月館大門口,問道,“先把你送回去,我這裏可能還有點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薑述笑了笑,沒有搭他的順風車。
“嗯?”沃夫覺得有些奇怪,薑述的性格他也很了解了,這種能省錢的地方,薑述沒理由不省錢啊。
“嗯,我走了。”薑述衝著他揮揮手,轉身消失在街角。
沃夫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便不糾結了。
而走過街角的薑述,繞了一圈又回到了新月館,他走到新月館周圍的一處護欄,看著頭頂高高的護欄。
護欄上,尖銳的刺閃爍著鋒芒。
他環顧四周,這裏是監控的死角,而且周圍也沒有什麽人,於是便放心地取出撲克牌。
一共十六張,撲克牌在他的身前形成階梯,而他也快步走上去,借此翻過護欄。
現在他的精神力還不足讓他把撲克牌當成魔毯,但僅僅是借力,完全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