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起程！
驚蟄時分，天地發生。
剛剛送完禮的江柳從城主府出來，活動著久坐的身軀。
陸毅和雖然是受楚清歌指示行事，但江柳明白，該辦的事，一定要辦。
畢竟他離開後，江鴻南和楊懷萍還在這裏。
跟他搞好關係，也能照顧一下江家的生意，順帶阻延江承的報複。
算是為父母添了層保障。
監查司那邊，帝都總府派遣了新的都統及三名少卿。
這些人，江柳也在昨日一一拜訪，有楚清歌的插手，他們底子幹淨，實力不俗，會在暗中保護江鴻南和楊懷萍。
相對的，江家需要在月末，支付一筆不菲的費用。
合理的雇傭交易。
同時
在兩日時間裏，江柳仔細規劃了去往帝都的行程路線。
由於要帶上江汐若，所以他們的行程，要盡力規避有可能出現伏擊的快道小路。
此行先要抵達中州腹地，隨後乘坐飛舟，一路北上，去往帝都。
江柳這般盤算著，不知不覺，已至江家門前。
“哥！你好慢啊！”
江汐若小跑著趕來，有些埋怨地看著他。
她收拾好兩人行裝，已經在門外等了許久。
江柳摸了摸她的頭，眼神中帶著寵溺，“跟城主交代了下，是有點久了。”
“柳兒，此番去往帝都，路途遙遠，照顧好汐若，一切小心。”江鴻南上前，拍了拍江柳的肩膀。
經過這幾日的悉心調理，江鴻南恢複得很好，如今的他，已經可以擺脫拐杖，下地行走。
“放心吧爹，我明白。”江柳笑道。
“你看看你，柳兒還沒出門，就說些喪氣話！”
楊懷萍有些責備地說道，看向江柳的眼神依舊溫柔，“這是娘這幾天給你做的衣裳，北部偏冷不比家裏，不要凍到了。”
“知道了娘。”
江柳點頭，將其接過。
“哎，也不知這一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楊懷萍說著，眼角已湧出淚花。
她知道
哪怕江汐若身體無礙，沒有江承這一威脅。
江柳遲早都要離去。
自己的兒子，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需要他們庇護的男孩。
燕安城不是他的舞台，待在溫柔鄉，隻會讓他停滯不前。
“你看看你，這般哭泣，像什麽樣子，柳兒和汐若又不是不回來了。”
江鴻南雖是指責，卻將楊懷萍的手牽起。
江柳笑了。
家是他的避風港，無論何時，隻要想起父母，他的心中總會升起一股暖意。
“對了爹，走之前，我想給大哥，上柱香。”江柳沉聲說道。
“恩，去吧，應該的。”
江鴻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柳快步來到祠堂，望著最前方擺放的十三座靈位，他深吸口氣，身軀微顫，緊攥的雙手都要滲出血來。
每次見到江擎的靈位，他的情緒總是會不受控製地溢出。
少年時期，自己很調皮，總是帶著江汐若闖禍。
江擎每次都會幫兩人背鍋善後，他很溫柔，很善良，是三兄妹中最不起眼，卻又是最懂事最溫暖的人。
可這樣的人，卻被江承視為螻蟻，無情的踐踏殘殺！
江柳麵色平靜，將檀香點燃，插在了香爐中。
“大哥，你看到了嗎？江雲峰和許末為隻是開始，總有一天，我會讓殺你的人，在你靈前，割首賠罪！”
“我們一家，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負，我保證！”
江柳沉聲說著，在十三處靈位前深深叩首。
良久
他才踉蹌地起身，走出江家大門。
察覺到江柳的情緒，江鴻南和楊懷萍在兩側，輕輕地將他抱住。
“哥，別傷心了，大哥他，一定會為你驕傲。”江汐若安慰地說道。
“恩。”
江柳點頭，撫去眼角的淚光。
“少爺，馬車已經備好了。”
林安福牽著馬，從遠處趕來。
江柳將行李存入納戒，把林安福帶到一邊。
“林伯，你身體無恙了吧？”江柳問道。
林安福笑了笑，下意識地看向了登上馬車的江汐若，“托少爺的福，已經沒事了，隻是，下次不要讓小姐做飯了，那湯……屬實有點刺激。”
“噗”
江柳嗤笑。
自從那天林安福被迫喝了江汐若的醒酒湯後，一直上吐下瀉，直到自己回來給他醫治，這才好轉。
“說誰呢！”
江汐若從馬車裏探出頭，嘟著嘴，有些埋怨地看著兩人。
“誇你呢！”江柳說道。
“這還差不多。”
江汐若輕哼一聲，撤回了馬車裏。
江柳神色一凝，拍了拍林安福的肩膀。
“林伯，你看著我長大，在江家除了我爹娘和汐若，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我爹娘，就拜托了。”
江柳說著，對林安福深深一躬。
林安福急忙將他扶起，“少爺哪裏話，我已經打點好了，再過幾日，老爺就是燕安城名正言順的江家家主。”
林安福辦事，江柳向來放心。
隻是他不由地想起了，當時清算江雲峰等人家眷的那個決定。
沒有徹底地斬草除根，也給林安福的工作增添了不少麻煩。
“你是不是感覺，當初我對待江雲峰等人的家眷，太過寬仁了。”江柳問道。
林安福淡淡一笑，“少爺的決定，如果是辦大事，自然不夠狠，但如果考慮到我們這些下人的角度和看法，鬆弛有度，剛剛好。”
林安福說的是實話，對待不同的人，需要用不同的方式讓他們做事。
人事管理是門藝術。
“就當你誇我了。”
江柳笑著踏上了馬車。
“少爺一路走好。”
林安福拱手一禮，為兩人送行。
江柳駕駛著馬車，向後方揮手。
江鴻南和楊懷萍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直到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
燕安城外三十裏
江柳驅使馬車，行駛到了一片樹林中。
天色漸暗，車馬勞頓，距離下座城池還有很遠的距離。
今晚，他們隻能在這裏棲身。
喂好馬後，江柳生起火，烤著肉食。
江汐若下了馬車，第一次出遠門，她一路上格外興奮，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江柳取出幹糧，遞給了她。
“汐若，委屈你跟哥受苦了。”江柳說道。
江汐若喝了口水，甜甜一笑，“跟著哥哥，不覺得苦。”
江柳撫了撫江汐若的頭，牽著手，幫她暖手。
兩人閑談之際，遠處傳來聲響。
自從突破到凝氣境煉皮期，江柳的五感都得了質變，能輕而易舉地察覺到方圓十丈的風吹草動。
江柳眸子一凝，手上烤肉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短短數息，數十人相繼趕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麵容凶惡，肩扛大刀，滿臉黑胡之下顯得一身匪氣。
其餘之人皆是冷笑，有不少人手裏提著包袱，肩上扛著五花大綁的女眷。
麻匪！
看樣子，他們在白日剛搶過商隊，收獲頗豐。
林中的火光，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哥哥……”
江汐若弱弱的輕呼，有些後怕地扯了扯江柳的衣衫。
江柳下意識地將江汐若護在身後，這才悠悠抬眸。
麻匪頭子見到江汐若，頓時兩眼放光，麵露**意。
跟江汐若一比，他們今日搶來的這些女人，簡直不堪入目！
“小子，我也不廢話，把你身後的小妞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麻匪頭子話音剛落，江柳順勢拔劍！
嗤！
赤霄劍出鞘，當即斬下了那人頭顱！
淋漓的鮮血噴灑而出，周遭眾人皆是大驚，紛紛拔刀喊殺，衝向了兩人！
江柳目若寒星，身影騰轉之際，手中赤霄劍帶起赤紅劍光！
嗤！
劍嘯之後，數十人身首異處，被三息瞬殺！
江柳踏過屍骸，幫一眾女眷斬斷繩子，麻利地搜刮著麻匪搶奪來的財物。
“多謝公子相救。”
一名女子裝著膽，向江柳道謝。
江柳沒有抬頭，就連手上的動作也未停下，“不必道謝，我隻為財，你們自行離去便是。”
聞言
一眾女眷皆麵露難色。
這裏地處偏僻，又是夜晚，經常有野獸出沒，若是遇上，她們沒有任何反抗的手段。
江汐若看出了她們的窘迫，“哥哥，這些姐姐這麽可憐，你就留她們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