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喝他媽的！
“你怎麽知道？！”
江柳很意外。
沐玄之稍加思索，微微點頭，“汐若麵色雖好，眉心之處卻有股熾熱的炎息，恐有隱疾在身。”
“再者，我主修寒氣，對炎息很敏感，所以能感知的到。”
江柳沒有兜圈子，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沐玄之。
“我是想問問你，汐若這種情況，有沒有解決的辦法。”江柳說道。
“確實離奇，這種情況我也沒有聽說過，不過我會幫你留意，你去帝都也可以帶著汐若，哪裏資源奇人眾多，說不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沐玄之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自衣袖中取出一枚冰藍的古玉。
古玉素樸，形似圓環，帶有冰花雕紋，僅是剛剛拿出，一股清冷的寒意瞬間擴散，就連四周的花草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暗處的楚清歌見狀，更是眸子大睜，無奈地用手撫了撫前額。
“沐沐真是瘋了！”
“此物名為：清靈，內有不化冰髓，可無時無刻釋放純淨寒氣，對汐若的炎息，應該有壓製作用。”
沐玄之說著，麵色平靜的將清靈玉放入江柳手中，宛如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玉佩。
看著掌心之物，江柳久久無言。
此般氣息，即使他不修行，也知絕非凡品！
江柳有些感激，“玄之，你……”
“不要誤會，我對你隻有歉疚，畢竟三年前若不是你，我已遭歹人毒手，收下這些，我們再不相欠。”
沐玄之說著，也不等江柳拒絕，低著頭，快步走到江汐若三人身前，不顧她們詫異的目光，拉起楚清歌向門外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江柳下意識地起身，將手舉到半空，又無力放下，緊緊握著手中的清靈玉，胸口劇烈起伏。
“沐玄之！”
江柳突然的嘶吼讓沐玄之停下了腳步。
“你做這些，就是為了跟我撇清關係嗎！”
江柳抬眸，聲音有些哽咽，“我就……這麽讓你討厭嗎？”
沐玄之沒有回應，身軀顫抖之際，逐漸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隻是
楚清歌能感受到，她那快速跳動的脈搏和蔓延到耳根的緋紅。
沐玄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江柳在石桌前坐下，有些無力地用雙手護住臉頰，十指穿過發絲。
“哥……嫂子走了……”江汐若從角落走來，弱弱地開口。
江柳抬起頭，雙眸透紅，帶著血絲，咧嘴暢笑，“嗬，走就走唄！誰稀罕似的！”
語罷
江柳仰著頭，快步離去。
啪！
房門緊閉，聲音格外的響。
“……”
蘇芷沒有說話，剛想離開，卻被江汐若牽住手腕，扯到傷口。
“嘶！要死啊！你跟你哥一樣，沒輕沒重的！”蘇芷神情一凝，語氣很重。
江汐若星眸一轉，帶著討好的笑，“蘇芷姐姐，你去安慰安慰哥哥唄。”
聞言
蘇芷瞪大雙眸，被瞬間氣笑。
“他！”
蘇芷冷笑，一臉不耐，“你還是讓你嫂子安慰他吧，我可沒這能耐。”
語罷
蘇芷甩開江汐若的手，起身便要走。
【這話，好酸啊！】
江汐若笑著上前，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不停搖晃。
“哎呀！”
江汐若撒著嬌，纏住蘇芷，星眸含淚格外憐人，“蘇芷姐姐~你就當他慘，可憐可憐他嘛！”
“咦……”
蘇芷向後退了退，雙手來回搓著雙臂，“你們兄妹倆真是一個德行，都挺會惡心人的！”
“去嘛~去嘛~”
“好啦！”
蘇芷甩開江汐若的手，“我先說明啊，是我可憐他，不是，那什麽……”
“恩恩，我都懂！”
江汐若乖巧地點頭。
蘇芷轉身，悠悠地進入房間。
江汐若狡黠地吐了吐舌頭，一改之前的嬌弱，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離開。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
江柳房間內
蘇芷剛踏入其中，便見其趴在**猶如死屍一般，沒有動彈。
“哎，死了沒啊。”
蘇芷用腳踢了踢他。
江柳沒有回應。
蘇芷翻了個白眼，一把將他從**拽起。
江柳神情萎靡，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你的眼睛……出汗了？”蘇芷問道。
江柳沒有說話，沉默地將臉撇過。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為了兒女私情哭，丟不丟人啊！”蘇芷沒好氣地說著。
“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啊！”
江柳哭喪著臉，直接撲到了蘇芷懷裏。
蘇芷深吸口氣，很想一把將他推開，可猶豫之後，還是將他抱住。
“我隻是不明白，都離開了，為什麽還要……這樣，結果又對我那麽好……你說她是不是有病啊！”江柳說道。
“女人嘛，很正常啦，你以為是這樣，結果她想的是那樣，不一樣的啦。”蘇芷說著，拍了拍江柳的腦袋。
現在的氣氛很詭異，江柳趴在一個女人的懷裏，訴說著另一個女人的不是。
這他喵的！
太刺激了！
良久
江柳猛地坐起，眼神飄忽，“我想喝酒。”
“喝！喝他媽的！”
……
燕安城外
“玄之！”
楚清歌將沐玄之的手甩開，精致的玉頰上帶著不解，“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那麽在意他，為什麽要這樣！”
“師尊，別說了，我隻是……不想欠他什麽。”沐玄之深吸口氣，聲音微顫。
楚清歌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如果擔心宮主那邊，你可以跟我講啊，師尊不是那麽死板的人，我會幫你的！”
沐玄之盡量平和，“蘇芷跟他挺配的，他們在一起，我……”
“還說！”
楚清歌雙臂環胸，一臉不耐，“清風玉露丸可是你內門第一的獎勵！那清靈玉更是宮主賜予你的貼身之物，這兩件東西對你的修行大有益處！你就這樣全給了那小子，還讓我幫他寫舉薦信！”
“我……”沐玄之啞語。
“三年來，你問我最多的就是燕安城的消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後放棄成為宮主的關門弟子，拜入我座下的小心思！”楚清歌氣的牙癢癢。
“師尊！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沐玄之聲音漸弱，匆匆轉過了身。
“真的別扭！……”
楚清歌被逼急，雙拳緊攥，“好，那我問你，你既然那麽想跟他撇清關係，為什麽不直接把婚書給他，讓他寫封休書，跟江家，跟他，徹底一了百了！”
“……”
沐玄之沒有回答，沒有爭辯，輕撫著無名指上被冰封的柳條戒指。
戒指中的柳條隨處可見，帶著萌發的嫩芽，若不是被冰凍，隻怕早已枯萎。
朦朧間，她仿佛見到了記憶中那個稚嫩的少年，一身狼狽的幫她趕走欺淩者，逆著光，溫柔的將她扶起。
“誰說你醜了！你一點也不醜！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我叫江柳，柳樹的柳，這戒指給你，長大了，你把這個給我，我娶你……”
少年信誓旦旦的承諾猶在耳邊，像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沐玄之抿著唇，星眸中泛起醉人的流蘇光暈，癡癡地笑著。
或許
你早就忘了。
但你不知道的是，自那天起，我就在角落默默地看著你。
和你的婚約，也是我向父母央求的。
可
承諾兌現的時刻，又是離別的深淵。
從踏入蒼月寒宮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們此生再難相守。
我不奢求其他，隻願能盡力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