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哥，那裏不可以！
“這是寒靈丹，一顆的藥力，能壓製她體內炎息七天。”
蘇芷將手中的玉瓶遞給了江柳。
江柳將其打開。
十枚圓滾的丹藥躺在其中，一股濃鬱的冰寒之息隨之擴散，僅是輕嗅一口，便覺四肢冰冷，顱內清明。
丹藥和靈器的品階高低與修行境界相同，無小境期，隻分上中下品。
而蘇芷給的寒靈丹，起碼是聚鼎上品！
僅僅一顆，價值千金！
更何況，在燕安城這個邊緣小城裏，根本買不到如此高階的冰元素靈丹！
“謝了。”
江柳收下，眉眼一鬆，頗為感激的看著蘇芷。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怪惡心的。”
蘇芷很是嫌棄地向後退了退。
江柳嗔笑一聲，不與她爭辯。
兩人無言，並肩而行，在後院漫步。
正值初春，院內的桃樹開花正茂。
清風吹過，花瓣紛飛，仿佛下了一場桃色的雨，絢麗奪目。
蘇芷看的發呆，靜靜站在原地。
江柳在石桌前坐下，招呼下人斟茶。
“你真的很奇怪。”
“恩？”
冷不丁的話將蘇芷的思緒拉回，“什麽意思？”
“我們是敵對立場，汐若又跟你非親非故，你這樣幫我，不怕監查司的人說閑話嗎？”
江柳挑眉，將茶盞推到她麵前。
蘇芷輕抿一口，淡淡一笑。
“人命關天，能幫就幫，況且你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流言蜚語而已，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麽。”
江柳不禁搖頭，“你這樣的性格，很容易吃虧。”
“是嗎？”
蘇芷眉頭舒展，笑了笑，“你知道嗎，我剛進入監查司的時候，有一個富商被人算計，家破人亡，散盡錢財，他要自盡，被我救了。”
“之後呢？”
“我看他可憐，找人安頓了他，興許是不甘心吧，他東山再起，現在混得不錯。”
蘇芷唇角一彎，指了指江柳手中裝滿寒靈丹的玉瓶。
“這丹藥就是他加急送來的。”
江柳恍然。
蘇芷靜靜起身，笑的純真美好。
“世界殘酷不堪，但我不覺得善意是愚蠢，我也知道我能力有限，天下那麽大，苦命的人太多了，我幫不過來。”
“所以，我想盡我所能，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畢竟那個富商，讓我看到了善意的循環回報。”
江柳並不認同，但理解。
“你說得很對，人總該有些信念和希望。”
“與這些無關。”
蘇芷看著江柳，一臉認真，“我隻是做了身為人，應該做的事。”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覺悟。”
“或許吧。”
蘇芷說著，起身便要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江柳猶豫再三，還是將她叫住。
“哎！別怪我沒提醒你，在監查司，小心些！今日的事，要是被許末為知道，他肯定會有動作！”
“先顧好你自己吧。”
蘇芷沒有回頭看他，揮手告別。
她就像黑暗世界裏的一束光，雖然微弱，卻格外倔強地不肯熄滅，溫暖照亮著更多人。
江柳聳肩。
人生在世，總有人要去做那些看上去很傻，但正確的事。
監查司也需要蘇芷這樣的人。
可這樣的人，往往不長命啊……
……
次日
江柳踏出房門，剛準備晨練就看到遠處天角蔓延著滾滾濃煙。
黑色的霧氣直衝天穹，繚繞不散。
江柳皺眉，不由得心頭一緊。
“動作這麽快？”
那裏
是監查司的所在。
“哥！”
銀鈴般的輕呼響起，江汐若將他抱了個滿懷。
江汐若穿著一身錦袍素衣，長發綁成一束被白綢係著，玻璃般的眼眸閃動，格外純真明媚。
“還有不舒服嗎？”江柳問道。
“吃了寒靈丹後好多了。”
江汐若收斂笑意，有些疑惑，“哥，你昨天說，那丹藥是蘇芷姐姐送來的？”
“啊，怎麽了？”
“沒，就是好奇……你們關係很好嗎？”江汐若問道。
江柳唇角一咧，很是自戀地撥弄著額前的碎發。
“可能是我長得帥吧，她把持不住，想泡我。”
“切~”
江汐若嗤之以鼻，“哥，咱不醜，可也要有自知之明，家裏就算沒鏡子，你撒泡尿照照也行。”
“好好好……”
江柳被氣笑，“你現在膽子肥了，敢幫著外人嘲笑你哥！”
江柳伸出雙手放在她的腰間撓癢。
“哈哈哈哈……哥，你放手，那裏不行……”
“你好幼稚啊……哈哈哈……”
江汐若躲閃不及，麵色潮紅。
她從小便怕這個。
直到她求饒，江柳才肯罷手。
“哥，說真的，我感覺你們倆挺配的。”
江汐若挑了挑眉，向江柳拋出個都懂的表情。
“她？得了吧！”
江柳嗤之以鼻，“那就是個顛婆，喜怒無常。”
兩人談話之際，一名下人匆匆趕來。
“少爺，監查司蘇少卿……”
不等那人把話說完，一個靚麗的倩影迅速趕來，一巴掌將其扇飛。
“江！柳！”
蘇芷怒目圓睜，全身都因憤怒不斷顫抖！
說人，人就到！
江汐若黛眉輕挑，頗有意味地看著江柳。
【你看，來找你了吧！】
江柳見她情緒不對，語氣放緩，“這一大早的，發這麽大火，出什麽事了？”
“我日你大爺！”
蘇芷一把拽住江柳的衣領，將他拎起，“我操你媽！我昨天好心幫你，你居然做出這種事！”
江柳和江汐若對視一眼。
那真是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
江汐若更是腦補出了一出大戲，神情古怪的看著他們。
【哥，你下手這麽快！你昨晚對她做了什麽嗎？】
【我母雞啊！】
江柳連連搖頭，冤枉的攤開雙手。
江汐若趕緊上前，拉著蘇芷的手。
“蘇姑娘，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砰！
江汐若話音剛落就被蘇芷一把推開。
“汐若！”
江柳順勢將她接住。
蘇芷這一掌沒有收斂力道，如果不是江柳，她的骨頭都要斷上幾根！
江柳壓著怒火，語氣盡量平和。
“你到底想幹什麽！”
“跟！我！回！監！查！司！”
蘇芷一字一句，帶著威脅。
“不可能！”
江柳陰沉著臉，雙拳攥緊。
“江柳，你找死！”
蘇芷即刻出手，一拳之威帶起陣陣勁風，狂轟而至！
凝氣境，煉骨期七重！
江柳神情一凝，內心一沉。
蘇芷這般年齡，便有如此實力，其天賦當真不俗！
江柳不敢大意，迎擊一拳！
轟！
二人交鋒，刺耳的音爆聲如雷鳴般驟然而起！
兩人紛紛後撤三步，穩住身形。
對視一眼，他們沒有猶豫，再次衝向了對方！
轟轟轟！
拳拳相爭，分庭不讓！
兩人的身影縱橫交錯，短息之內，已過十招，各自擊中對方胸口，相繼暴退。
蘇芷氣喘如牛，隻覺內息翻騰。
再看江柳氣色平穩，無一絲動**。
這家夥的肉身又變強了！
江柳迅速動身，僅是眨眼，便出現在蘇芷身後。
蘇芷大驚，剛想抽身，肩膀便被一隻大手擒住！
哢！
強勁的力道之下，蘇芷身軀失衡，直接被按倒在地。
江柳將她的雙手製住，單膝頂上，瞬間製服！
“顛婆！給我妹妹道歉！”江柳冷冷說道。
“我道你妹！”
蘇芷怒氣未消，瞪著眼，越發掙紮。
“哥，我也沒受傷，算了。”
江汐若上前，柔柔地開口。
“不用你求情！狗男人，有種你就幹死我！”蘇芷嘶吼。
“哎呀，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提這種要求！”
江柳臉色冰冷，雙手一扯！
哢！
蘇芷的雙臂直接脫臼。
江柳這才將她放開，右手擒住她撇過的臉，強迫她直視自己。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吧？”江柳有些無奈。
“哼！”
蘇芷倔強的不去看他。
想起今早見到的濃煙，江柳深思。
“是不是監查司的證據庫，出了什麽問題？”
“哼，承認了吧！”
蘇芷仰頭，帶著怒氣。
昨晚監查司的證據庫失火。
江家和張府之人的屍首被燒得幹幹淨淨。
負責做屍檢的幾人，全部死於非命！
屍檢結果分明在今早就能出，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有的動機全部指向江柳，蘇芷怎能不氣！
“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芷牙關緊咬，惡狠狠的瞪著他。
那個樣子，像極了見人就叫的泰迪。
江柳歎了口氣，不禁搖頭。
“我原本以為你有點腦子，沒想到也是個蠢貨！”
“你說什麽！”
“我父母剛剛康複，江家還有一大堆爛攤子處理，哪有空抽身。”
江柳擺手，“再說了，監查司看守嚴密，證據庫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你覺得以我一人之力，可以躲開所有守衛，無聲無息地進去殺人放火？”
江柳的話讓蘇芷平靜下來。
“如果我沒猜錯，你如此暴怒是因為許末為那家夥也受了傷。”
江柳打量著蘇芷的表情。
“你……”
蘇芷星眸大睜。
她不斷回想起許末為之前的異常，又將昨夜的事情串聯起來。
一個極為可怕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滋生。
“猜到了？”
江柳慢慢靠近，神色冰冷。
“為了盡早對我動手，許末為毀了你收集的證據，之後更是受點不痛不癢的輕傷，暗示一波，讓你以為是我做的。”
“他的目的，就是讓你來找我，讓我殺了你，再把事情鬧大，或者你將我抓捕到監查司，將所有罪責全推給我。”
江柳望著失神的蘇芷，沒有憐惜的意思。
“被人算計還幫著數錢，真是傻！”
“別說了！”
蘇芷大口的喘息，心神已亂。
江柳所言，跟她預想的情況分毫不差！
可她不相信，自己的師傅會這樣對待自己！
哢！
江柳粗暴地將蘇芷的雙臂接上。
蘇芷中途沒有發出一聲痛吟。
看著她的眼睛，江柳神色正了正。
“如果還你不信，現在就可以走出江家，我敢篤定，監查司的人已經在門外等很久了。”
蘇芷沒有猶豫，沉默地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江汐若快步跑到江柳身邊，有些不解。
“哥，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對待蘇姑娘？”
“借刀殺人，一石二鳥，既能除掉蘇芷又能陷害我！”
“要說最根本的，就是為了自身利益。”
看著離去的倩影，江柳唇角一咧。
“帝都的江家估計有人加錢。”
“畢竟她知道了三年前的真相，又怎麽可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