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自地獄中歸來

氣氛在這一刻仿佛降至冰點,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李絕天的手機上,而李絕天的心也瞬間提了起來,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按下了免提並接通了電話。

“李隊長,我們又發現了一個利用假身份在陽光孤兒院領養孩子的人。”

聽到這句話後,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身上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李絕天更是感覺心頭一緊,呼吸都變得困難了,但他還是強行保持住了冷靜,並開口說道。

“人是活的還是死的?”

“活的還是死的呢?嘶……”

“那人究竟還有沒有一口氣在,這麽簡單的問題都要猶豫?你是不是耍我玩兒呢?”

“怎麽會?人現在倒是活的,就是不知道等你趕過來的時候,他是死是活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絕天興奮地一拍大腿。

“快點把位置給我發過來。”

見位置就是附近的醫院,李絕天就帶上了幾個警員,驅車火速朝著那衝了過去。

一路闖紅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後,結果就在一個警員的指引下,看到了一個躺在**,渾身插滿刀片的血人。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內心震驚不已。

“生命力是真的頑強啊,都成這樣了居然還不死?”

旁邊還有兩個一聲,一個拿著鑷子,不停將血人身上的刀片扯下來,一個負責暴力消毒和止血。

每一次,都伴隨著血人的抽搐,以及痛苦的嗚咽。

可以想象的是,這種程度的痛苦,和淩遲也沒什麽兩樣了。

“他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

李絕天急促的詢問,換來了讓他無比絕望的兩個字。

“意外。”

聽到這兩個字,李絕天以及隨他而來的警員全都愣住了,王輝更是被嚇得小臉蒼白。

“怨靈,絕對是怨靈所為!”

李絕天深呼吸一口氣,強行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後,繼續問道。

“什麽意外?”

“他掉進了一個坑裏,那個坑是附近刀片廠用來堆放不合格產品的,所以下麵全是刀片,現場有監控視頻,你看看。”

李絕天朝著對方的手機看去,就看到刀疤臉一路狂奔,就這麽來到了一個大坑的旁邊。

然後就像是沒站穩,直接掉進了坑裏,視頻中甚至還傳來了他的慘叫。

“那個地方,是刀片廠的廠區吧?他是怎麽進去的?而且就算是摔進了刀片堆裏,也不至於被插成那個樣子吧?”

“按照工人和其他監控來看,這家夥是趁著工人休息時間,按照特定路線跑過去的,明顯是有所準備,廠裏的工人也懷疑,他是想偷廢棄刀片賣錢,這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至於被插成那樣。”

警員說著,還看了一眼躺在**,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片,甚至腦袋都被貫穿了的刀疤臉。

“監控你也看了,現場除了他之外,根本沒第二個人,那坑裏也隻有刀片,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摔進去後,因為疼痛不停掙紮,導致更多刀片插進了他的體內。”

不等李絕天開口說什麽,一個女人的慘叫聲,就將他們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

“啊!!!”

那裏,一個年輕的護士不停顫抖著,她腳下還有一張X光圖。

周圍的幾個護士一臉疑惑,走過去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護士也不說,就隻是驚恐地指著那張X光圖,顫抖得更厲害了。

幾個護士一臉疑惑地撿起那張X光圖,隻是看了一眼,接著就像是見了鬼一般,集體驚叫出聲。

李絕天實在納悶。

這幾個護士,見了渾身插滿刀片,腦漿都流淌出來的刀疤臉,都麵不改色,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怎麽會被一張X光圖給嚇成這個樣子?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也不管刀疤臉了,徑直走了過去,把地上的X光圖撿了起來。

結果一看之下,他那一對濃密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臉色變了又變。

“這家夥的肚子裏麵,怎麽會有這麽多根手指?”

沒錯,這張X光圖,是刀疤臉剛被送到醫院時拍下的,按照上麵的顯示,刀疤臉的胃裏,密密麻麻全是骨頭。

並且但凡對人體骨骼有所了解的人都能確定,這些骨頭全部都是人類的指骨!

……

天井城私立醫院,王順生前的主治醫師,張醫生的辦公室內。

“張醫生,我真的好害怕。”

“這位先生,身患絕症並不意味著人生走到了終點,請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無數人關心您、愛護您,更何況您長得這麽帥,相信有不少女孩子都對您愛慕不已吧?”

“不,我不是害怕自己的病,而是害怕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

“是的,我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恐怖東西。”

張醫生看著麵前這個,在他麵前麵露恐懼,甚至有些瑟瑟發抖的年輕人,自認為明白了些什麽。

“你這個症狀持續多久了?”

“就是剛剛確診肝癌晚期的時候。”

“我差不多了解了,你是因為絕症,所以潛意識裏不願意麵對現實,所以就產生了各種各樣的幻覺。”

“不!絕對不是!”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著急,能跟我講講你都看到了什麽嗎?”

“大概是我確診肝癌晚期的第三天,我把自己的所有資產,捐獻給了一個叫希望孤兒院的孤兒院,然後不吃不喝開始等死。”

聽到“希望孤兒院”五個字,張醫生的手顫抖了一下,但他的表情依然平靜,就這麽盯著林墨。

林墨臉上的恐懼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微上揚的弧度。

“然後我就死了,去往了傳說中的地獄。”

“地獄?”

“應該就是地獄吧?我在那裏呆了差不多一個月。”

“從那裏回來後,發現自己身邊聚集著很多小孩兒,他們自稱是希望孤兒院的孤兒,在前幾天全部被殺死了。”

“於是我利用在地獄中學習到的手段,畫了大量的紙人,並將那些小孩兒融入進了紙人中,讓紙人有了生命。”

“在此之後,我開始利用繪畫的方式來控製這些紙人,隻要我把一個人畫成什麽樣,它們就會把那個人變成什麽樣。”

林墨每說一句話,張醫生的心髒都會跟著跳動一下,說到這裏的時候,張醫生的額頭已經滿是冷汗,但他還是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能讓我看看你都畫了些什麽嗎?”

“我的畫都放在家裏,不太方便給你看,前些天倒是賣了一幅給我朋友,他應該發到網上去了,你可以搜搜看。”

張醫生知道林墨是一個有名的畫家,於是立馬在手機上搜索了起來。

“林墨在確診肝癌後,有什麽新的畫作?”

點開搜到的第一個內容後,他整個人猛地顫抖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的畫中,一個中年人被用二十七根釘子訂在牆上,肚子還被剖開,死相極其慘烈。

和王順的死相不說是毫不相幹吧,那也是完全一致了。

回想起王順死前給他說的那張詭異畫作,以及畫作上恐怖無比的紙人。

張醫生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冷汗在短時間內完全將他的衣物打濕。

當他再次抬頭看向林墨,就看到林墨的臉上,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恐懼,隻剩下扭曲到滲人的笑容。

“張醫生,其實在我眼裏,你身邊也有一個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