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博愛醫院

隨後,口罩男就把林墨拉到了一個醫院麵前。

這醫院的地段,那生態簡直不要太好。

數條黑乎乎的水渠縱橫交錯,而後又融會貫通,散發著讓人不適的氣味兒。

那不是惡臭,而是水渠中無數微生物的相愛相殺。

一隻路過的老鼠,耐不住口渴,喝了一小口那蘊含著半個元素周期表的水,扭過頭還不等走兩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如此一幕又被一條瘦骨嶙峋的小貓見了,二話不說就開始吃這隻死因不明的老鼠。

然而才剛剛吃到一半,它就開始口吐白沫,左搖右晃起來。

暗處,幾隻體型龐大的蟑螂抬起了頭,死死盯著貓和老鼠的屍體,並向前慢慢摸索著。

在他們的上方,盤旋著幾隻象征著不祥的黑羽烏鴉,它們在等待著自己獵物的出現。

林墨不再理會那邊正在上演的現實版動物世界,而是看向自己麵前的醫院。

相較於四周的環境,這個診所更是重量級,整個就透露著一個字:黑。

醫院的占地麵積倒是挺大的,隻不過牆壁上貼滿了小廣告,窗戶上更是有著數條裂紋,還貼著不少透明膠帶。

正上方,寫著“博愛醫院”的電子招牌,閃爍著忽明忽暗的暗沉綠色光芒,為這個本就讓人不想靠近的醫院,增添了幾分不安的氣息。

林墨哪怕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抽了抽臉皮。

見狀,口罩男立馬在一旁解釋道。

“這裏之所以看著破,是因為年代很久遠了,畢竟我們可是老字號嘛,裏麵可完全不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鑰匙打開診所的門。

“正因為我們是老字號,所以手術經驗那是相當的豐富,不僅僅是器官移植做過很多,還治好過不少病人和受傷的人。”

“比如呢?”

“那多了去了,就說最近幾天,像是什麽人流啊,腿疼啊,腦袋疼啊,胳膊疼啊……”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林墨一句話打斷。

“是不是還有心髒疼的?”

“你怎麽知道的?”

林墨看著不遠處一個胸口被開了大洞,還在不停流淌著鮮血的男人,又看了看他周圍。

鮮血不斷順著雙腿流出,懷中還抱著一個胚胎的女學生,一個沒了雙腿,正在地上不斷爬行,在地上留下一條又一條血痕的年輕男人。

還有懷裏抱著自己的腦袋,無所事事的老頭,以及一個沒了兩條胳膊,正在原地不停旋轉,疑似在模仿陀螺的小孩兒。

他吞了吞口水,說道。

“猜的。”

“那你猜東西還挺準的。”

口罩男自顧自點燃了一根香,說是驅蚊用的之後,就讓林墨待在大廳裏,自己則是上了二樓。

林墨並沒有理會口罩男要去幹嘛,而是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把願意自己報仇的怨靈都帶過來吧。”

片刻之後,林墨就看到在一個紙人的帶領下,無數人來到了他麵前。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不相同,但一樣的是,幾乎每一個人都經曆過開膛破肚,甚至挖眼睛,鋸手指。

林墨心中非常清楚,這些人都是慘死在這個黑醫院的亡靈,他們每一個都對這醫院充滿了怨恨,以至於到現在都沒有進入輪回,一直遊**在這裏。

深呼吸了一口氣,林墨就拿出了一張畫紙,並在上麵描繪起紙人。

別看紙人的構造相當簡單,其實畫起來相當不容易。

以至於哪怕是林墨這種級別的畫師,都需要聚精會神才能保證成功。

隨著第一個紙人被畫出,周圍的紙人立馬開始朝著畫裏蜂擁,但隻有一個成功和紙人融合。

林墨猛地顫抖了一下,腦海中瞬間閃過大量畫麵。

一個女生因為和家裏鬧了矛盾,一氣之下選擇離家出走,結果突然被人用布捂住了口鼻,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手術台上。

戴著口罩的醫生,不斷刺激著她的某些器官,直到她徹底清醒,恢複所有感知,這才開始了手術。

刀劃開皮膚的痛苦,脂肪層被切開的痛苦,內髒被生生取出的痛苦,死亡前的絕望。

就這麽清晰的出現在了林墨身上,以至於林墨額頭上居然滲出了一絲冷汗。

在這個世界,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

這就是操縱怨靈的代價,林墨必須要承受一遍,他們所承受過的痛苦。

不過林墨手中的動作,也就僅僅是停下了一秒鍾。

這種程度的痛苦,比起他所經曆過的,簡直不值一提。

第二個紙人很快又被畫了出來,而林墨腦海中也出現了新的畫麵。

那是一個男人,他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進入重點學校讀書,選擇賣掉自己的一顆腎髒。

他不會想到,這個行為卻是將他和他的家人,一起拉入了地獄之中。

先是他自己身上的器官被掏空,而後是前來尋找他的妻子,最後則是他最疼愛的孩子。

這種被掏空器官時,肉體上的疼痛,混合著因為自己,親人也遭受牽連時,精神上的痛苦,讓林墨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了二樓的方向。

……

二樓是這所黑醫院的宿舍,口罩男上來之後,原本打算把自己的小弟全部叫起來。

結果萬萬沒想到,都這個點了,自己的那些小弟,居然沒有一個睡著的,此時正聚集在一起觀看什麽,臉色那是一個比一個煞白。

見此一幕,口罩男直接皺起了眉頭。

他這群小弟,看著一個大活人被生生剖開肚皮,然後取出裏麵的器官都能麵不改色,現在這是看到什麽東西了?

居然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好奇之下,他直接開口問道。

“看什麽呢你們?”

那些手下被他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而後集體看向口罩男,眼神中的恐懼絲毫沒有減弱半分。

“說話啊,到底看什麽呢?”

這群人明顯是被嚇得緩不過神來,直到口罩男走到他們眼前,他們才指向其中一個拿著畫的人。

“畫,有一幅相當不對勁的畫。”

“一幅畫就把你們嚇成這個球樣子了?滾滾滾,以後出去少說跟老子混的。”

得知隻是一幅畫後,口罩男都被氣笑了,徑直走到那個拿著畫的人麵前開口道。

“把畫給老子看一下。”

因為林墨主動跑過來送死的緣故,口罩男的心情那是相當不錯,所以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可是這笑容,在他看到這幅畫的一瞬間,徹底煙消雲散,化作了一瞬間的呆滯。

畫被分為上下兩部分,明顯是同一個建築物裏的一樓和二樓。

上半部分,也就是二樓的區域,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

這些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要麽缺胳膊少腿,要麽眼睛被挖,要麽身上被開了一條大口子,器官流得到處都是。

死相那是一個比一個淒慘。

不過口罩男害怕的,可不是血腥的死相,而是這些人的臉。

隻見他緩緩挑起眼皮,朝著自己麵前的小弟看去,再和畫中那些屍體一對比。

這些屍體的臉,怎麽長得和自己小弟一模一樣?

他心髒終於忍不住開始狂跳,而後看向了畫中的下半部分,也就是一樓的位置。

那裏躺著兩具屍體,其中一具是他小弟的,而另一具則是他的!

相較於其他人,他的死相,要更加不堪入目!

以至於十三歲就第一次殺人,十五歲就開始故意殺人,十七歲就已經著手參與器官販賣,到現在更是殺人無數的他,居然是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