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的正義，審判不了我
當天夜裏，天井城東城區警局，審訊室內。
“林墨，天井城藝術學院，美術專業的優秀畢業生，在校內就曾多次斬獲國際大獎，在畢業後還被西方著名繪畫大師評價為，東方達·芬奇。”
“哈哈哈，你剛從網上查的吧？我得了絕症之後才發現，那些東西其實都是虛的。”
“怎麽能是虛的呢，我看了幾幅你畫的畫，水平簡直太高了，就跟真的一樣，要不說是畫，我還以為是拍出來的。”
“畢竟我是寫實派畫家嘛。”
“寫實派畫家，是不是畫東西都必須得有一個參照物啊？比如模特什麽的。”
“差不多吧。”
“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你的這張畫呢？”
李絕天瞬間收起了笑容，並拿出手機，示意對麵的林墨看過來。
林墨雖然待在審訊室，但由於自己癌症患者的身份，再加上警方沒有任何證據，所以就坐在審訊椅上，悠閑地喝著茶。
在看到李絕天的手機上，赫然是自己給王順畫的那張畫後，他嘴角掛起一抹輕鬆的笑容。
“你說這一張啊，這張倒是沒有參照物，是我聽說天井城出現了一起惡性凶殺案，根據傳聞中死者的死相來畫的，全憑想象力。”
“你口中的那起凶殺案，由於影響過於惡劣，所以直到現在還處於保密階段，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我想想，好像是小區門口下棋的大爺，又好像是住在附近的寡婦，等等，也可能是我大學的一個同學……”
李絕天用力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憤怒地吼道。
“林墨！你特麽給臉不要臉是吧？那張畫和犯罪現場一模一樣！細節都分毫不差！說，你究竟從何得知犯罪現場是什麽樣的！”
這麽一拍，林墨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轉變成了驚慌的樣子。
“我……我身體不太好，你不要嚇唬我啊。”
“最後再給你三分鍾時間，如果你再不老實交代，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
林墨像是被他的話給嚇壞了，眼裏充滿了恐懼的同時，拿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
足足過了兩分鍾，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李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而且如果要說後果的話，我覺得你要承擔的後果，可能比我嚴重一些。”
“我能承擔什麽後果？”
“這我上哪知道，我又不是警察，怎麽會了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一個無辜的人傳喚到審訊室裏，還不顧那個人嚴重的病情，進行恐嚇會承擔什麽後果。”
“你以為這些後果我承擔不起？”
“我可沒這麽說，隻是我實在是冤枉啊，明明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兒，你非要讓我說些什麽，那如果有天出現了一個自己把自己勒死的蠢貨，你是不是也要找我麻煩？”
李絕天臉皮抽了抽，他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麽，結果手機鈴聲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見是自己留在醫院的其中一個警員後，他眉頭微微一皺，衝著身邊的王輝吩咐道。
“你在這裏盯著他，我出去接個電話。”
李絕天來到審訊室外麵，問道。
“什麽事兒？”
“對不起李隊長，我……”
“先別道歉，說說出了什麽事情。”
“那個食人魔，他……他死了。”
“什麽！他怎麽死的？”
“意……”
“別特麽提那兩個字，直接告訴我他怎麽死的！”
“他不知道為什麽，躺著躺著突然開始掙紮，然後被給他輸送氧氣的管子勒死了。”
這一刻，李絕天的瞳孔猛地放大，腦海中回**起了林墨剛剛跟他說的話。
“那如果有天出現了一個自己把自己勒死的蠢貨，你是不是也要找我麻煩？”
接下來的三秒內，有關王順那起案件的所有信息，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眼前閃過。
最終，他迅速掛斷了電話，並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找你們醫院精神科的張醫生，快快快。”
他迫切地想要問張醫生，王順在生前看到的那幅恐怖畫作，究竟是什麽。
“張醫生就在今天，麵診完一個病人後就莫名其妙地回家跳樓了，屍體已經送去火葬場了。”
李絕天呆了呆，又急忙問道。
“有沒有那個病人的信息？”
“有的，那個病人是一個肝癌晚期患者，名字叫……林墨。”
在聽到林墨的名字後，李絕天頓時虎軀一震，手機都摔在了地上。
他並沒有理會地上的手機，而是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審訊室裏，看向正在喝茶的林墨。
林墨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放下了手中茶杯看向了他。
但此時，那種麵對恐嚇顯得驚慌失措的表情**然無存，有的隻是一臉天真無邪，卻總給人一種挑釁感覺的微笑。
“李警官，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就盡快放了我吧，我是肝癌晚期的患者，按照規定，你們如果沒有證據的話，是不能長時間限製我人身自由的。”
“李警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李警官？”
在林墨的一次次呼喚中，李絕天呼吸的頻率不斷加快，最後他直接來到了林墨麵前，用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墨。
“你，到底是什麽人？”
林墨沒有和李絕天對視，而是看向一旁的王輝。
“李警官貌似精神狀態不太好，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啊？”
王輝急忙上前，並叫上了幾個外麵的警察，一起將李絕天控製了起來。
“李隊長冷靜啊，他是肝癌晚期患者，還是有名的大畫家，如果被嚇出了什麽好歹來，我們真的承擔不起責任。”
“是啊李隊長，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靜，這不是你自己說過的話嗎？”
“對，保持冷靜。”
李絕天深呼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的心情歸於平穩後，再一次看向林墨。
結果就看到林墨拿著一部手機，正在打電話。
掛斷電話後，林墨眼中閃過失望。
“不好意思啊李隊長，我真認識一個非常不錯的精神科醫生，我因為患癌一度陷入抑鬱，甚至想要自我了斷，就是今天在他那裏治好的，可惜他突然跳樓了。”
說完這句話後，林墨臉上的笑容再次變了變，變成了極其誇張的猙獰笑容，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
“哈哈哈，開導我不要自我了斷的人，居然自我了斷了，哈哈哈！怎麽會有這麽好笑的事情。”
“林！！！默！！！”
李絕天臉上青筋暴起，幾乎是咬著牙齒，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林墨”兩個字。
一向冷靜的他，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理智，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身邊警員對他的束縛。
對此，林墨顯得毫不在意。
他來到李絕天身邊，將手機放在了李絕天耳邊。
手機的那頭，傳來了一個暴怒的聲音。
“李絕天！你要反了天是不是？林墨可是天井城十大優秀青年之一！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會造成多麽惡劣的後果！”
林墨臉上依然掛著微笑，衝著李絕天淡淡地說了句。
“很抱歉，人與人的正義並不相通，而你的正義，審判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