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殿下身份不好使
楊奇自出生之後，就沒有見過親生母親長什麽樣子。
一直到楊奇稍大一些，宮中才有人委婉地告訴他，當日她母親臨盆之時，不幸難產而亡。
皇上震怒之下，殺死了兩個產婆，將楊奇之母的死也嗔怪在了楊奇的頭上。
此刻楊奇看到趙母和崔氏戰戰兢兢，為趙柯求情，楊奇於心不忍，也隻得強壓怒火：“你們先起來再說，本殿下絕非不講道理之人。”
“九殿下，你實在不解氣，便將老身娘倆帶走，趙家上上下下幾十人，全靠犬子一人維持生計。”
趙母抬起頭來，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老人家，本殿下是皇家之人不錯，但凡事得講一個理字，本殿下若是哪裏做得不對，你也可明言指出。”
楊奇彎身將趙母攙扶起來，旋即回身看著趙凱。神情沮喪。
“趙老板，本殿下將你視為知己，摯友，你就不能跟本殿下說兩句實話嗎？”
趙柯哆嗦了一下，咬咬牙歎氣道：“罷了，橫豎都是一個死，真能死在九殿下的手裏，小民也是死而無憾。”
楊奇：“……”
趙柯將楊奇請到了糧行後麵的宅院大廳，親自為楊奇泡茶。
楊奇始終在雲霧之中而不得其解，早已是迫不及待：“趙老板，你便不要忙活了，還是盡早說出實情了。”
趙柯坐下，未語則是先哽咽：“昨日晚上，九殿下派使官差挨家挨戶敲門收費，並且還是殘忍至極，你這麽快就忘了？”
“什麽，胡說八道？”楊奇憤然站起。
趙柯身子往下一滑，未起身便已經跪在了地上：“九殿下，小民能夠生存，也是托皇家之福，隻要能苟全性命，就心滿意足了。”
楊奇雖是尷尬不已，瞬間卻是心知肚明：“趙老板，本殿下也看出了一點名堂，定是有人假冒本殿下身份，搜刮民財。”
“九殿下，小民實在難以理解。”趙柯小心翼翼站起，惶恐不安地看著楊奇。
“那些官差是不是以抗擊北涼為由，讓你捐糧捐錢？”楊奇眉頭微蹙，這又是誰搶在了自己的前頭呢？
“九殿下，這是你下達的旨意，你難道不知？”趙柯鼓起勇氣，弱弱問道。
“本殿下隻是宣傳募捐，卻沒有差強人意，如此作法，肯定是有人在從中搗鬼。”楊奇緊皺眉頭。
“那，那些人為何要這麽做？”趙柯結結巴巴問道。
“無非是使絆子，讓本殿下不能順利出兵北涼，本殿下此意已決，任誰也無法阻擋，趙老板，
這件事情，就這樣了，本殿下回府後，定會查出一個水落石出，還大家一個公道。”楊奇並不想再問下去，事實明擺著。
趙家糧行昨夜一定是被狠狠宰了一回，以至於到了今日便是負債累累。
楊奇出來，並沒有直接回轉，而是順著紫石街，繼續往前走，再往前走，認識他的人便幾乎沒有。
如此一來，楊奇反倒自由了許多。
“各位官人，小人家裏實在是沒有什麽東西了，求你們給小人一家老小留一條活路……”
“什麽，你不知道三殿下即日起，就要帶兵前去邊關打仗，你們出的隻是錢財和糧食，九殿下帶去的人，出的可是命。”
“官人，這些東西，也是小人的命啊！”
“九殿下下旨，隻要違令不從者，全部抓起來隨大軍一起從軍，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賤命，若不是九殿下，你們哪裏有活路。”
“可是，九殿下將小人等逼上了絕路。”
“大膽，全部抓起來……”
“爹……”
“娘……”
楊奇在一處四合院的圍牆外駐足了很久，聽著裏麵官差和百姓的對話，幾乎氣炸。
原來趙柯並沒有說假話，這些人假冒自己之名，到處搜刮民財，其行為惡劣至極，令人發指。
“住手。”楊奇大喝一聲，推門進去。
這是一處大型的四合院，裏麵至少住著七八戶人家，人數眾多，此刻更是鬧哄哄，亂糟糟，哭聲，罵聲連成一片。
領頭官差回頭，看到楊奇，並不認識，便是冷笑問道：“嗬嗬，你又是哪家的小子，生得不錯，拉去從軍正好。”
“大膽，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楊奇心裏這個氣，一個小小的官差，竟然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
“本差如何認得你，不過你來得正是時候，本差正愁人數不夠，拉你去充數，其實也不錯。”官差嗬嗬一笑。
“你叫什麽名字，本差需要造冊，不得馬虎，九殿下說了，如果有足夠的保證金，也可以免除兵役。”
“那我怎麽不知道？”楊奇終於找到了源頭，忍不住一陣興奮。
“你是什麽人，憑什麽讓你知道？”官差被楊奇逗笑，前仆後仰：“哈哈哈，一看你就是書呆子，趕快讓你家人備足銀兩了。”
“我就是九殿下楊奇，爾等竟然假冒本殿下之命，到處禍害老百姓，敗壞本殿下名聲，全都是死罪。”
楊奇再也無法容忍，發出了一聲斷喝。
他以為，此喝一出，所有差使便會收斂，誰知那領頭官差卻是更加得意：“嗬嗬嗬，還真有不怕死的，
九殿下說過，有人會冒充他的身份阻撓募捐，若遇此事，一定不能姑息，如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冒充九殿下？”楊奇險些被氣糊塗。
“還有誰，是你呀，來人，將此人拿下，拿回去讓九殿下發落。”領頭官差大手一揮，發號施令。
手下那些差使不再去刁難百姓，則是嘩啦啦朝楊奇圍了過來。
“小子，你真是不知好歹，阻礙官差執行公務是砍頭重罪，你這是引頸受戮。”
“別廢話，先抓起來再說。”
“這下子竟然說自己是九殿下，膽子比天都大。”
二十幾個差使，將楊奇圍在中間，轉著圈子，你一言，我一語，便是汙言穢語，唾沫橫飛。
楊奇哭笑不得，暗自尋思：他奶奶的，既然九殿下的身份不好使，看來也隻有以力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