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男兒就該建功立業
“憨憨,憨憨,你在哪裏呀?”老太太拄著一隻木棍拐杖,出了籬笆院子。
一名中年婦女走來,急忙將她攙扶住:“大娘,你又要上哪裏去啊,大憨兄弟去了山那邊打獵。”
“憨憨,我要憨憨。”老太太隻認兒子,任婦女怎麽勸解也無用。
“大娘,你別出去了,大憨兄弟出門叮囑過我,讓我看著你,你若有什麽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婦女說著話,眼裏閃出了淚花。
這老太太也是似懂非懂,半天才問道:“那憨憨什麽時候才回來?”
“如果碰到了獵物,很快就會回來。”這婦女也是馬家莊之人,丈夫馬小旺,也是一名獵戶。
早年間,馬家莊獵戶均喊馬小旺媳婦為旺嫂,後來大家也都這麽叫了,無論大人小孩,都是如此。
旺嫂將馬大娘攙扶進去,打算給馬大娘做些吃的,隻是走進廚房,卻是無一粒糧食。
唉,這日子該怎麽過呀,怪不得有的地方有農民造反?
旺嫂歎著氣,有些話是聽村裏獵戶說出來的,她知道造反是殺頭的死罪,所以並不敢輕易跟人說出。
還是回家拿點米過來,盡管旺嫂自己的米缸也快見底。
正打算回家,卻聽到外麵有人喊:“大憨哥,大娘,我是小美,我來看你們來了?”
小美,小美來了?
旺嫂心裏一喜,這可是一個好姑娘,聽說在玉京城裏一家大戶當丫頭,主子拿她當親人一樣對待。
旺嫂趕緊迎了出來,看到小美,緊緊抓住小美的手:“小美,你可來了,馬大娘老是念起你。”
“旺嫂,大憨哥和小旺哥怎麽樣了,日子好些了嗎?”小美跟著旺嫂進來,近幾年小美來了幾次,每次都能帶來一些舊衣服什麽的。
而這一次,竟然還帶來了一些好吃的。
“哪裏好過,現在日子是越來越難,去年幹旱到現在,地裏基本顆粒無收,可是還得交租子,很多人都逃荒去了。”
旺嫂說著話,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還是先看看馬大娘了。”小美提著一個包袱進去,誰會想到,裏麵包著一隻燒雞。
小美拽下了一隻燒雞腿,遞給了馬大娘。
那一刻馬大娘眼裏放出了綠光,奪過燒雞腿,便是迫不及待。
一旁的小美眼淚直流,哽咽道:“大娘,你慢慢吃,還有,都是你的。”
小美和馬大娘的淵源,還得從幾年前說起。
幾年前的楊奇,是幾位皇子戲弄的對象,小美年歲也小,自然也跟著受了不少牽連。
有一次,聖德帝帶著眾人捕獵,讓幾個兒子一同出行。
小美被楊奇也帶了出來,卻不料被其他皇子戲弄,失足墜入了一處山澗。
聖德帝並不知情,幾個皇子更不會在意小美的性命,竟然拖著嚎啕大哭的楊奇一起回到了玉京城。
誰又會想到,小美被躲在深山打獵歸家的馬大憨遇到。
馬大憨將小美背了回去,請旺嫂幫忙照料,並且請來了郎中,幾天後小美康複,回到了玉京城內。
偏巧那幾日楊奇也昏迷了好些天,至於小美的這段經事,楊奇也是一無所知。
自此,小美跟馬大娘家結下了不解之緣,每次手裏有一點點餘錢,小美也會想方設法送來。
小美和旺嫂說著話,外麵傳來了沉重的腳步,緊接著就是男人粗狂的聲音:“娘,我回來了,我這就跟你去煮飯吃。”
小美急忙走出,隻見陽光照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投下了長長的影子。
“大憨哥,我等你好久了。”小美連聲道。
“小美,你怎麽來了,你不怕你主子生氣了?”男人就是馬大憨,老太太的兒子,天生神力,無人能及。
“大憨哥,我來是找你有事幫忙的。”小美看著馬大憨,大眼睛撲閃撲閃。
“這幾年,隻有你幫我的忙,我能夠幫你什麽忙?”馬大憨憨厚的一笑,他雖有神力,但為人善良,淳樸。
“你聽我說就是了。”小美非常認真。
“哦!”馬大憨大小美很多歲,把小美當親妹妹一樣對待,對小美的話也是言聽計從。
小美坐下,輕聲道:“大憨哥,你和小美的主子都是小美的恩人,小美的主子要去前方打仗了,小美想請你相助小美的主子。”
小美像是兜圈子一樣,幾乎將馬大憨繞糊塗:“小美,我要是走了,我娘怎麽辦?”
馬大憨的娘,卻是並不是親生的,馬大憨天生命硬,生下來便克死了所有親人,據說是一個閑雲野鶴之人收養了他。
一直到十幾歲時,馬大憨又回到了馬家莊,並且帶回了一個瘋瘋傻傻的女人,這一住就是十幾年,待她如親娘一般。
“大憨哥,你想想,要是北涼人打來了,你想保護大娘都沒有這個本事了。”小美輕聲歎氣。
“可是,我還是擔心我娘。”馬大憨左右為難。
小美掏出了一張銀票,和一些散銀:“大憨哥,這些銀子是我家主子賞給我的,你把銀子交給旺嫂,
之後讓旺嫂和旺哥帶著大娘去一個山下的小鎮住下,做點小買賣也行,我其實更想讓你建功立業。”
馬大憨猶豫了,回頭看著娘。
馬大娘正吃著燒雞,看到兒子望著她,居然很嚴肅地說道:“小美說得對,男兒就應該建功立業。”
馬大憨瞬間僵化,娘親也知道建功立業?
“當官有飯吃,當官有好衣服穿。”馬大娘隻是靈光一現,接下來又跟之前一樣,目光呆滯,毫無光澤。
玉京城,福壽園。
眼見太陽落山,仍然不見小美歸來,楊奇越發心急如焚。
“來人,將陪著小美一起出城的幾個小廝都跟我喊進來,真是豈有此理,把本殿下的話全部當成耳旁風。”
楊奇在福壽園前花園裏的石板路上來回踱來踱去,臉色如同即將暗下來的天空。
幾個小廝被帶了過來,全部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不敢抬頭。
“你們都把頭抬起來,本殿下再三叮囑,就算你們不回來,小美也必須回來。”楊奇怒目圓睜,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