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皇子有請
“你找我？”
月明星稀下，葉雲落在一條小巷中，微笑看著對麵的小女孩。
“姐夫，我正愁去哪找你呢？”
小女孩赫然正是莫婉兒。
學府校場時，她就想和葉雲一起走，可柳雁秋強行拉住她，沒辦法掙脫，直到考核結束，回到莫府都沒找到機會。
直到夜深人靜，才得以悄悄溜出來。
“姐夫，你沒事吧？”莫婉兒上前望著葉雲，小臉有些擔憂，一雙眼眸靈動璀璨，猶如星辰，像是能看透葉雲的心。
“我能有什麽事？”葉雲拍了拍莫婉兒腦門。
“姐姐再次拒絕你，你就不傷心？”莫婉兒隨手摸了摸腦門，大眼睛一眨一眨，盡顯俏皮可愛。
“我該傷心嗎？”葉雲笑問。
“當然應該啊，這樣才能體現你的在意呀。”莫婉兒一本正經的道。
“所以，你來就是想教我怎麽傷心？”葉雲笑容依舊。
“是不是有些感動？”莫婉兒笑道。
葉雲配合著點頭。
隨後笑問，“那我該怎樣傷心呢？”
“你應該這樣……”莫婉兒一副老成練達的模樣，做出委屈、傷心等神態，繪聲繪色的講解著。
忽的，莫婉兒看到葉雲潛藏不住的玩味之笑，頓時雙手叉腰，氣鼓鼓的道：“姐夫，你在逗我，哼，虧我還在擔心呢。”
葉雲強收笑容，不再逗莫婉兒這丫頭，“好了，別生氣，也別擔心了，我根本就沒有傷心什麽。”
“真的？”莫婉兒望著他眼睛。
今日學府校場，姐夫要她出手，不僅給姐姐出氣，更是證明了她的實力，讓姐姐和娘他們，都看到姐夫指教的效果。
甚至姐夫也展現出強橫的實力，橫壓學府數十位強者，可姐姐最終，還是選擇了學府。
甚至娘還對那邱言長老的話深信不疑，認定姐夫傳授給她的，就是什麽有損未來潛力的秘法。
這讓她很是無奈，甚至生氣。
而姐夫一定會有委屈傷心吧。
所以她一有機會就溜出來，想安慰下葉雲。
“怎樣的委屈，也不及三年前她的傷心。”葉雲微微搖頭，神色略有黯然。
想到林墨那句被廢物拋棄的女人，葉雲的心便隱隱作痛。
很難想象，莫蓧蓧當年，被傷的何其之深。
這三年，又是何其痛苦。
與之相比，他歸來受到的這點委屈，又算什麽，他根本沒有資格覺得委屈，沒有資格去指責什麽。
“姐夫，你別難過。”
看到葉雲黯然的模樣，莫婉兒都有些難受，她安慰道：“其實姐姐心中是有你的，如果說幾天前隻是安慰你，那麽今日聽聞你凶多吉少時，姐姐悲痛欲絕，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知道。”
葉雲摸著莫婉兒腦袋，笑容溫和，“所以，我會全力去彌補當年的錯誤，等待她原諒我的那天。”
“我會幫你們的。”莫婉兒認真道。
“把你的心思放在修煉上。”
葉雲敲打她一下，旋即問道：“今日施展一劍無敵後，感覺如何？”
“很強。”
莫婉兒眼眸發亮，“姐夫，那是什麽等階的劍訣？”
劍訣是武技，而武技也分等階，由強至弱分別是：聖階、象階、天階、玄階、靈階、凡階。
莫府在江陵城，已是強族，可多年積累，也隻有三種靈階、十餘門凡階武技而已。
她雖未曾接觸過武技，但一劍無敵給她的感覺，絕對遠勝靈階。
“姐夫出手，怎會平凡。”
葉雲微笑著，並未直接回答，轉而叮囑道：“婉兒，你要時刻記住姐夫的話，劍修修的是一種態度，是劍道信念，一劍無敵的本質就在於此。”
“嚴格意義來說，此劍訣並沒有特定的品階，此劍精髓就在於，出劍時要有無敵的信念，這是劍道信念之劍，相信你的劍，相信你的道，相信你能一劍無敵。”
“你的信念有多強，劍就有多強。”
“有朝一日，當你信念至堅，徹底相信自己的劍和道都無敵時，你的劍，將會真正無敵。”
嘶！
莫婉兒神情駭然。
這世間竟還有如此奇特的劍訣。
在她認知中，任何武技都是有品階的，可姐夫卻說一劍無敵沒有品階，而且劍威強盛與否，竟是與信念相關。
難道不該是和境界、規則等因素相關嗎？
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她相信姐夫，一如既往。
隻是。
“姐夫，那信念該如何修煉？”莫婉兒好奇問道。
葉雲搖頭，“信念不是修煉出來的，而是遵循本心，在一次次遵循，一次次肯定中，讓自己的劍心變得純粹，本心即劍心，劍心純粹，劍越強。”
“本心？劍心？”莫婉兒似懂非懂，很朦朧。
葉雲麵帶笑意，耐心解釋，“今日學府戰台上，你出劍的感覺如何？”
“感覺麽？”
莫婉兒仔細回味，認真思索，隨後吐出兩字，“很爽。”
“話糙理不糙。”葉雲笑了笑，予以肯定，然後再問：“為何有此感覺？”
“他們欺負姐姐，我為姐姐討回公道。”莫婉兒脫口道。
她出劍的本質就是為莫蓧蓧報仇，給葉雲證明都是其次，那些家夥當真太欺負人，不打不快。
“這就是你的本心。”
葉雲點頭道：“至親之人遭遇不公，你要守護討要公道，你出劍便是遵循了本心，本心即劍心，劍心即信念，最終化作你出劍的信念。”
“信念有多強，你的劍就有多強。”
“這就是信念麽？”莫婉兒微微皺眉，隱約有了幾分感觸。
“簡單理解，信念就是劍隨心走，心中怎想就怎做，若心想出劍，卻瞻前顧後，本心將會不暢，劍心亦將崩潰，此生再無劍道大成的機會。”葉雲繼續指引。
若是仙界之人在此，又該羨慕莫婉兒了。
多少人想求葉雲指點都不得，此刻卻能為莫婉兒耐心解釋，循循漸進的指引，這是何等福分啊。
“我明白了，簡而言之一句話，不服就幹，自己不憋屈才能遵循本心，使劍心強大，信念至堅。”許久後，莫婉兒忽的開口，似乎領悟到了信念。
“文明點。”葉雲輕輕拍向莫婉兒腦袋。
什麽叫不服就幹。
女孩子家家，要文明。
不過真正的劍修，向來都很烈。
莫婉兒沒有在意，一雙眼睛直視著葉雲，“姐夫，你就說我理解的對不對？”
“道理就是如此。”葉雲點頭，話糙理不糙，不能否認。
莫婉兒笑了。
可隨即似又想到什麽，麵帶苦笑，“可是姐夫，如果今天欺負姐姐的是靈武怎麽辦，我打不過呀。”
“那你就忍心眼睜睜看著他人欺負你姐姐嗎？”葉雲反問。
“不忍心。”莫婉兒搖頭。
“那就出劍。”葉雲道。
莫婉兒苦笑更濃，“姐夫，這樣會不會太剛了，我聽說過剛易折，容易短命。”
“這便是世間劍修稀少的原因。”葉雲話語幽幽。
“劍修不少啊，聽大姐說，皇城學府大半弟子都修劍，劍修是主流呢。”莫婉兒眨眨眼。
葉雲不屑輕笑，“你說的那些根本不算劍修，隻有真正劍心純粹，磨練出自己的信念，領悟出自己的劍道者，才配稱劍修，而遵循本心出劍，是成為真正劍修的必經之路，不知多少人都倒在了這條路上。”
說到這，葉雲神色肅穆，深深看著莫婉兒，
“婉兒，劍道一途，會比你想象的還要艱險，如果真想這走條路，你首先要想清楚一點，有沒有出劍的信念和勇氣。”
看著葉雲肅穆的神色，莫婉兒大眼睛不再眨動，俏皮的神色同樣逐漸嚴肅，她在認真思考。
她能理解葉雲話中之意。
出劍的信念。
出劍的勇氣。
有嗎？
莫婉兒在問自己。
“轟。”
莫婉兒一遍遍問自己，問到最後，她有了答案，神色逐漸變得堅韌，也就在這時，她的氣息為之蛻變。
破境了！
葉雲笑了。
“我破境了？”莫婉兒卻有些詫異。
“你想清楚了是否出劍，堅定了自己的劍心，劍道有所悟，破境自然是水到渠成。”葉雲笑道。
“這樣麽？”莫婉兒眨眨眼。
她確實有了答案，心中堅定了出劍的信念和勇氣，可她最後所想，是有姐夫在，不可能見死不救。
打不過還能請姐夫出手，有個無敵仙帝做姐夫，還怕個球啊。
不知道姐夫知道了，還會不會笑。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好好穩固剛才的道心，你的劍，還能更強，記住，一劍無敵沒有極限，若非要給它設定個極限，那就是無敵。”
葉雲再叮囑一句，“以後要找我，就來醉忘樓。”
嗯！
莫婉兒重重點頭，有些憧憬她的劍。
可沒走兩步，忽的又轉回身，“對了姐夫，我來的時候，父親讓我帶句話，讓我轉告你一聲。”
“蓧蓧是個要強的孩子。”說這句話時，莫婉兒重重咳嗽兩聲，學著莫問老成練達的模樣，惹葉雲無奈輕笑。
“回去轉告伯父，就說，我知道了。”葉雲微笑道。
這是在擔心他誤解蓧蓧啊。
這個嶽父倒是不錯，當年雖不曾明確支持他，卻是尊重莫蓧蓧的選擇，比起潑辣現實，蠻橫無理的柳雁秋好許多。
不過莫問的擔憂顯然是多慮，他怎會去誤解莫蓧蓧。
“出來吧。”
目送著莫婉兒離去，葉雲正欲轉身時，忽的冷漠開口。
頓時，黑暗的小巷中，有道不染纖塵的白衣女子走出，赫然正是莫芸灀，她麵容震撼，仿若呆滯。
她尾隨莫婉兒而來，親眼看到葉雲指教莫婉兒，特別是莫婉兒當場破境時，給她帶來的震撼衝擊，難以言喻。
哪有什麽秘法，葉雲是真有非凡指教能力。
娘錯了。
她曾對葉雲的偏見，同樣錯了。
莫芸灀自嘲苦笑，隨即看向葉雲，神態真誠，“葉雲，對不起，我……”
“不願出來？”不待莫芸灀說完，葉雲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使得莫芸灀神色微變，葉雲不是喊她，暗中還有人？
她頓時警惕的掃視四周。
果然。
一道黑袍身影緩緩從暗中走出，仿佛融入了黑暗，氣息都是微不可查，不仔細查探，根本發現不到他的存在。
“閣下，三皇子有請。”黑袍人現身，言簡意賅。
莫芸灀神色再變。
三皇子，要出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