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是自家人
袍澤情深的兩人壓根就沒理解林牧話裏的意思。
看見林牧後，齊茂陽手裏家夥事一扔，林風雪也不管剛包紮好的傷口，兩人往地上那麽一跪，右手扶肩鄭重行禮
“世子殿下！”
“兩位將軍快快請起，林將軍舍身救我，齊將軍率軍馳援，我林牧何德何能受兩位如此大禮！”
林牧趕緊伸手將兩位將軍拉起來。
“林將軍傷勢如何？”
林風雪盤腿坐在**，一隻鐵手拍得自己胸膛咚咚作響：“皮外傷，不礙事！”
“就差半寸心髒就給人紮穿了，你不裝能死是吧？”齊茂陽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林風雪。
“老齊！”林風雪趕緊打斷齊茂陽，“醫師不都說了，養個三五日就好了，不礙事。”
“林將軍莫要誆我了，貫穿傷怎可能三五日就能好？”林牧好歹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可沒那麽好騙，“此事我會稟報父王，有何需要，林將軍盡管提就是了。”
“世子殿下嚴重了，想當年在戰場上，大帥不知道救過我們多少次命，怎還敢要求其他。”
林風雪說著，齊茂陽在一旁不住地點頭。
“兩位將軍，可否給我講下當年戰場上的事情，總聽大家說父王如何驍勇，就挑那種險勝的仗。”
聽林牧這麽說，林風雪和齊茂陽可就不困了。
“話說二十五年前，大帥剛升任百人長，那時候我還是五十人長，林風雪那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齊茂陽滔滔不絕地講述起那段崢嶸歲月。
“你那算個啥，世子殿下我跟你說，當年打趙國那一仗，就是大帥親自率領陷陣營那次，我抗的大纛！那一仗，我們一千對陣趙軍三萬，愣是......”林風雪也不甘示弱，他跟著林猛打的硬仗、惡仗並不比齊茂陽少。
林風雪和齊茂陽兩人從林猛剛起兵入伍開始，一直講到跟老皇帝趙濤拜把子那年，眼看著就要講到滅六國統天下了，房門卻被吱嘎一聲推開了。
“怎麽的，不好好休息養傷，在這說什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林猛親自拎著食盒，懷裏還揣著根人參走了進來。
“大帥！”
“父王！”
“都是自家人，沒那麽多禮數，風雪啊，吩咐膳房給你熬了雞湯，嚐嚐好不好喝。”林猛一邊說著，一邊將菜肴從食盒裏一樣一樣地擺到桌上。
林牧和林風雪因為行動不便，隻有齊茂陽想上前幫忙，卻被林猛給按了回去。
“茂陽啊，你和風雪一樣跟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我早把你們當成親生兒子了，在家裏，不用這麽拘束。”林猛說著，給三人一人舀了一碗雞湯。
三人謝過後，將碗裏的雞湯喝了個幹幹淨淨。
“好喝嗎？”林猛滿臉期待。
“好喝！”
三人這兩個字說出來，林猛哈哈大笑。
“父王，背後主使審出來了嗎？”林牧擦擦嘴，放下手裏的碗，製止了林猛再來一碗的企圖。
“不知道，看牧歌審了一會兒我就走了，一會兒牧歌也來，放心吧，就沒有他撬不開的嘴。”林猛說著，又給林風雪、齊茂陽舀了一碗。
“其實背後主使是誰不太重要，無非就是那些人嘛，是誰都無所謂了，倒是軍隊改製這事，父王您幫我參謀參謀。”
林牧先是將這次的淨水縣之戰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隨後指出了軍隊過於單一的缺陷。
“父王，為何不將軍隊打散重組，兵種混合，比如說由兩個刀盾兵，兩個槍兵，一個弓箭手組成一個班組，這樣兵種間優勢互補，對敵也更加靈活。”
其實林牧想的是三三製戰鬥小組的模式，不過因為武器的原因，三三製並不適合冷兵器作戰，倒是戰法牧這種配置更合適一些。
可惜了，這個世界上雖然靈氣未絕，但修仙的人太少了，絕大部分人還是習武更多，不然班組裏再配上個術士，這戰鬥力，想想就帶勁。
林牧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最先開口反對的，不是林猛，而是剛剛救了林牧一命的林風雪。
“世子殿下，自古以來兵團作戰之所以多為單一兵種，為的是發揮兵種的最大威力，騎兵要的是衝鋒，混入其他兵種速度就會受損，刀盾兵為的是攻堅，混入其他兵種防禦就會下降。”
林風雪舉了兩個例子來說明混合兵種的劣勢。
“我知道，世子殿下是因為淨水縣之戰所以才有如此考慮，不過此戰失利主要罪責在我，是我太大意了。”
“風雪不必自責。”林猛打斷了林風雪，“是我下的令，隻派騎兵出擊，論罪責，我占大頭。”
隨後也不等林風雪說話，轉頭對林牧說道：“戰爭中，個人的作用太過渺小，同樣的，你所謂的班組也太過渺小，渺小到扛不住一次騎兵的衝鋒，擋不住一次弓箭手的齊射，甚至都無法突破刀盾兵的防線。”
“兵種之間的配合，從來都不是個人與個人之間，而是存在於兵團與兵團之間。”
林猛說完，摸了摸林牧的頭發：“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也知道你都是為了西涼好，沒關係，有想法隨時說出來，好的，正確的，我們采納改進，就像你的鑄鐵新法，壞的，錯誤的，我們也能給你指明方向。”
“父王，此戰法並非......”
林牧話說一半，李牧歌卻在此時推門而入，與他同來的，還有一陣濃鬱的血腥氣息。
“義父，牧歌無能，沒能問出幕後主使。”李牧歌進門直接跪在了地上。
“哦？竟然還有你撬不開的嘴？”林猛有些驚訝，不過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無妨，正好剩了些雞湯，你帶回去喝吧。”
等到林猛帶著林牧、李牧歌離開，林風雪和齊茂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說有沒有那麽一種可能，大帥帶來的雞湯不是膳房熬的，而是大帥熬的？”
“何以見得？”
“太難喝了！”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兩人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笑意，開玩笑呢，大帥親手熬的雞湯，這世上有幾人能有此殊榮！
房外，林牧分別林猛後並沒有回自己的寢殿，而是獨自一人搖著輪椅，晃晃悠悠去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