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肆
涼國使節剛剛發難完，丞相李繼明、兵部尚書張恒、戶部尚書周庸都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要求嚴懲三皇子。
盡管這些人平時針鋒相對，依附於不同的皇子，但現在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除掉趙焱。
就算趙焱是個瘋子，但他畢竟是唯一的嫡子，幾乎所有派係都把他視為眼中釘，在對付趙焱這件事，所有皇子都是相當積極的。
“陛下！此時皆為三皇子肆意妄為所致，臣認為理應嚴懲，以解鄰國之誤，免得再起刀兵啊！”
“張尚書……”大皇子趙磊聞言站了起來，對龍椅上的父親恭敬行了個禮，“三弟他舊患瘋病，行為無端，雖然闖下大禍，但他也並非有意的……希望父皇能饒三弟一命！”
站在另一邊的二皇子趙淼見狀嗤笑了一聲，心中忍不住暗罵著。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誰還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明明巴不得三弟立馬就死，臉上還要裝出假惺惺的樣子，真是夠虛偽的。
“夠了！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樣子？”趙昊猛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喉嚨中發出蒼勁的吼聲，“還當著外人，是要丟盡我大景的臉麵嗎？”
他一聲怒吼過後，朝堂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沒一個人敢隨便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傳話太監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三皇子趙焱到！”
趙焱身穿一身整齊得體的蟒紋錦袍，精神抖擻地大步走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朝他聚集了過來。
很快，疑惑不解的聲音就在眾人當中蔓延開來，眾位大臣和皇子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
之前在他們記憶中，趙焱一直都是蓬頭垢麵的形象，整天胡言亂語，手舞足蹈，就是個活脫脫的傻子。
而現在出現在眼前的趙焱氣勢不凡，步伐穩健，整個人顯得穩重又瀟灑，和以往判若兩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兒臣拜見父皇！”趙焱走到大殿當中，拱手行禮道。
趙昊頓時龍顏大怒，厲聲道：“逆子！你可知罪？”
“朕原以為你是犯了瘋病才犯下大錯，現在看來，你的病快好了呀？”
“兒臣不知所犯何罪，望父皇點明。”
趙焱恭敬對著龍椅行了個禮，語氣淡然。
盡管趙焱心裏很清楚昨晚發生的事情，但這顯然是被二哥趙淼陷害的，他才不會傻呼呼認下呢。
“三皇子，在陛下麵前明知故問，你是想欺君嗎？”兵部尚書張恒嚴聲道：“你身為皇子，強搶使團獻給皇上和親的公主！大逆不道，有辱皇室臉麵！更會引發兩國兵戈，萬死不能謝罪！”
“嗬，我剛剛說望父皇點明，張尚書你跳出來搶什麽話？”趙焱冷笑一聲道：“你這麽著急越俎代庖，你眼裏還有我父皇嗎？再者說，使團事宜是禮部負責，你這麽著急跳出來幹嘛？莫非你和涼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
“你，你……怎能血口噴人？老臣為國效力二十年，一片忠心，天地可鑒。”張恒頓時冷汗狂流。
周圍的眾人也不由得驚訝起來，三皇子不僅是瘋病恢複了，還比之前更能言善辯了，都還會給人下套了。
居然三言兩語就把張尚書說得敗下陣來。
“三弟，張尚書之前一時情急。你身為罪人，不好好悔過，還惡意中傷朝廷肱股，實在太讓大哥失望了。”趙磊歎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出來保護自己的黨羽。
“好，你們說我強搶公主，可公主有使團護衛保護，我手底下可是半個兵都沒有，如何搶了和親隊伍？”趙焱攤開手據理力爭。
趙淼一時間頓感不妙，原本的計劃很簡單，隻要買通了人胡亂栽贓一下就好，反正趙焱又癡又傻，也不會給自己辯解，父皇一怒之下把他打入宗人府就算完事。
可現在趙焱這家夥突然病好了，還變得如此能言善辯，他扯得越多這事的紕漏就越多……
趙淼急忙對丞相打了個眼色，丞相李繼明不慌不忙站了出來。
“三殿下，傳喚昨夜護送公主的人，可是指證你了。”李丞相陰笑一聲，大言不慚道：“他們說三殿下你假傳聖令，讓他們把公主送進你的宮中，所有人都能作證。”
“三弟，你就別再狡辯了，趕緊認罪受罰，父皇一定會法外開恩的。”趙淼趁機假惺惺道。
“好啊，那就傳證人上來吧。”趙焱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當然知道，所謂的證人都是被趙淼和丞相收買過的，而且昨天壓根沒什麽送親隊伍過來。
涼國公主是被趙淼的兩個侍從直接送來的。
顯然是趙淼先截下送親隊伍，收買了所有人，然後再帶走公主，讓自己的侍從去辦事。
“三殿下，您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好！”李丞相拍了拍手，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李總管，帶證人上來！”
“且慢！”趙焱突然開口喊道。
“哼，三弟你果然是心虛了！我先前就讓你早早認罪了，現在又牽扯出一樁假傳聖旨，冒犯父皇的大罪，你這是何必呢？”趙焱冷笑一聲，臉上得意的笑容快要壓製不住了。
趙焱不理會二哥的醜惡嘴臉，隻是淡淡說道：“請讓證人一個個上來吧。”
龍椅上皇帝微微一皺眉道：“逆子！你這是在演哪一出？”
“父皇，三弟就是在拖延時間！”趙淼隨著看向趙焱厲聲指責：“趙焱！父皇日理萬機，因為你的事已經耽誤許久，你還要在這裏胡攪蠻纏嗎？”
趙淼慌忙想攪合趙焱的計劃，送親的宮女和侍從他雖然都已經收買，但現在計劃有變，趙焱已經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傻子，萬一事情敗露，遭殃的就是他趙淼了！
“二哥既然嫌浪費時間，就是說這事不大咯？既然是小事，何須如此興師問罪？這位涼國大使，你說呢？”趙焱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涼國將軍。
“事關兩國同盟大事，怎可能是小事？你侮辱我國公主，竟然還出此狂言？”蕭將軍語氣憤怒道。
趙焱沒回應他，隻是借他之口向其他人施壓，得到話柄後趙焱臉上淡然一笑，對皇帝行了個禮。
“父皇，既然事情如此重大，慎重對待也不為過，請證人一個個上堂吧。”
“準了。”景帝看向台下的兒子，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