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昊的決斷
趙昊目光沉凝地掃視著兩個兒子，心中早已是亂如麻。
他對於宮廷內部的勾心鬥角早已心知肚明，但如今這種情形卻愈發劇烈，讓他感到無比頭疼。
“父皇，這件事實非如此！”趙焱一邊陪著笑臉，一邊試圖解釋，
“我確實動手傷人，但若非李公公先動了手，我何至於如此？”
趙森見機而動，抓住了這個機會，不斷為自己開脫：
“父皇，此事絕不是我所指示。反而三弟恃寵而驕，在宮中動手，更是罔顧朝綱！”
趙昊皺眉思索片刻，終於下定決心道：
“此事勿再爭論！焱兒，今日先扣盡你的獎賞，以此為戒。森兒，你也當趕緊洗清你身上的嫌疑。”
趙焱聽罷，心中難免有些不忿，但他也知道，眼下隻有順應形勢，待機而動。
於是他隻好鄭重地點頭應是。
誰讓他在人前傷人，無可爭論。而趙森指使李公公一事，本就沒有證據，身為皇上的趙昊，更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憑添汙點。
趙焱知道，這次的事是自己辦得不夠仔細了，光想著立威，卻給人留下了把柄。
趙森見趙焱默不作聲，心中有些得意，他知道趙焱這次雖然免去了一劫，但是卻也不得不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小心謹慎，以免再次陷入險境。
而趙焱雖然無所謂受罰，但見父親要扣掉自己的賞金，當即麵色大變。心想著若是連這些錢都沒了，府上便連飯都吃不起了，更何談東山再起。
於是趙焱站在趙昊麵前，一臉委屈地訴說著：
“父皇！您有所不知，淼兄、森弟竟然在我癡傻的時候，霸占了我的府中家業，如今我堂堂一個皇子，卻連肉都吃不起了！”
趙森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有些焦慮。他們原本以為趙焱會默默忍受，沒想到他竟然趁機告狀，這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趙昊眉頭微蹙，目光掃視著趙淼和趙森，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府中家業被侵占，這可是個大事，若是真的，那麽這兩個兒子的行為確實讓人無法容忍。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趙昊語氣嚴厲，聲音中透著幾分怒意，“森兒，你可有解釋的？”
趙森連忙搶先一步解釋道：“父皇，此事純屬子虛烏有！三弟恐怕是被人挑唆，才會編造這樣的謊言。”
趙焱冷笑一聲，他深知，眼前這個人是絕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的。他目光一轉，對著趙昊懇切地說道：“父皇，望您明察！”
趙昊見狀揉了揉腦袋，這幾日南方發生災情，朝中本就缺糧，前線又在交戰。
百姓們怨聲載道，隱隱有動亂之勢，他隻好打開國庫給流民們送糧撥款。
可這樣一來，前線的將士們便吃不起飯了。於是隻好收縮戰線，原先占據的幾城哪怕再有不忍，也隻能放棄。
一旁的涼國一看，還以為是大景有頹敗之勢，竟然打算在這場戰事中分一杯羹。
今日送妃一事，表麵上是涼國來結盟，實際上是在試探大景的國力。
涼國來使可是傳說無敵的蕭將軍，怎麽可能讓趙淼隨便找幾個人劫走鶴寧公主？
多半是那涼國將計就計，想要借趙淼的計謀，來對大景發難。隻可惜自己的三皇子趙焱平日瘋癲，今日卻忽而清醒過來。
不僅完美解決了這件事，還搓了涼國的銳氣。
那蕭將軍一看如此，定然會覺得景國皇子雖有爭權，但國力絕無下降。此次回去多半會打消趁火打劫的想法，說不得還會真的結盟，助大景推進戰線。
到了那時，不僅安定了國內之動**，又能在前線有所進取，還能與涼國結盟，實在是一箭三雕。
而這一切，都多虧了他這個三皇子趙焱。
趙昊本來是對他十分滿意的，隻可惜趙焱清醒之後性格張揚。先是追著趙淼不放，搭進去一個尚書，如今又和趙森針鋒相對起來。
趙昊哪怕再喜愛這個皇子，也不免為難起來。
趙焱癡傻這幾年，其他皇子在朝中基本都有勢力。而若是誰惹上了他，趙焱便要趕盡殺絕的話。
豈不是說，等到趙焱鬥完了幾個兄弟，朝中的文武也要更換大半？
身為皇帝，趙昊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但他也不願虧待趙焱，畢竟他什麽也沒做錯。
思索良久，趙昊最終決定讓趙焱吃點苦頭，壓一壓他這張揚的性格。若能讓趙焱明白隱忍之道，大景也能方向交到他手上了。
可惜趙焱沒有讀心之能，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父皇是這樣想的，不免要仰天大笑。
他所尊奉的乃是霸道，若受人欺辱還想著化幹帛為玉和，那便太窩囊了。
此時趙昊眉頭微蹙緩緩開口，一張龍顏不怒自威：“趙焱，你在宮中傷人，無視法度，朕本該嚴懲重罰。”
“但念在你是為了宮中婢女出頭，有仁者之懷。且府中頗有困難，亟需用財。”
“朕可以不收回賞賜。”
“但國不可一日無法，君不得片刻無度。這黃金，便算是借與你的。”
“十日之內，你要將黃金如數奉還，還要給李公公一筆錢用以療傷告慰。”
“至於期間你所獲額外錢財，便是你個人之物了。”
趙森一聽，這萬兩黃金趙焱終究是拿不到，當即大喜，趕忙說道：“父皇英明！獎懲有度公平公正，實在是我等楷模。”
“兒臣在此，替李公公謝過父皇！”
至於趙焱十日之內，能否通過這萬兩黃金賺到錢，趙森從未懷疑過。
趙焱雖然不再癡傻，但他在朝中卻沒有勢力，更沒有什麽基業。雖有萬兩黃金，但要想在十日之內賺到錢，恐怕隻有賭了。
趙焱聽到父皇的決斷，心中雖有些不忿，但表麵上卻不得不展現出對趙昊皇帝的順從。
“父皇聖明！”趙焱恭敬地行了一禮，麵上帶著虛偽的微笑。
趙昊皇帝看著兒子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一絲愧疚。但他知道，眼下的局勢並不容許他過多的心軟。
“好了，此事就此作罷。”趙昊皇帝淡淡地說道，“你們各自退下吧。”
兩個兒子聽罷，紛紛行禮告退，離開了大殿。
一路之上，趙焱心中思緒萬千。盡管父皇沒有懲罰他，卻扣下了他的獎賞，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打擊。但此時他卻顧不得太多，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速將黃金取出，送至本府！”趙焱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