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峰塔地窟，守塔的惡靈
小和尚看著陸雲的身影消失，歡呼雀躍地撲到慧海身上說道：“師父，太好了，有了這筆錢，您的病終於有錢治了。”
慧海摸了摸路明的小光頭，有些刺手，他這個年紀，頭發長得很快。
又摸了摸身前的一遝鈔票。
良久.......
老和尚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路明，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徒弟，離開這裏吧！”
路明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忙雙膝跪地哭訴道：“我是師父撿回來的，是我做錯了什麽？現在師父也不要我了嗎？”
慧海撲跪在地上，緊緊抱著這個和他情同父子的孩子，崩潰大哭。
“舍不得，為師也舍不得你啊！”
“你還年輕，不能為了這些破磚爛瓦再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路明擦擦眼淚，站起身想要攙扶慧海，“師父，那我們一起走，我給您養老送終。”
慧海用力將他推開，“我答應過師父，會永遠守護雷峰塔，我不會走的。”
“師父，難道就為了那個連麵也沒見過的法海嗎？”
慧海幹涸的嘴唇抖了抖，“我……我也是師父撿回來的。師父把我養大，我答應過他會一直守護雷峰塔，夕照寺也從未有逃跑的住持。”
他將五萬塊錢塞到路明手裏。
“進城吧，不要再說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見你！”
“師父.......”
慧海狠著心轉過身去不再看他，“走，還不走，是要看我死在你麵前嗎？”
身後路明淒厲的痛哭聲漸漸遠去，慧海死死地拽著師父傳下的佛珠，不知何時已經斷了線，珠子散落了一地，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師父，我沒有違反你的遺願，夕照寺從未有過逃跑的住持，夕照寺從未有過逃跑的住持，夕照寺從未........”
後麵的聲音已經低不可聞。
陸雲聽著前堂的動靜，歎了口氣。
前世這對師徒是被葉凡殺死的，當然即使葉凡不動手，在末日降臨後，師徒處於城外，首當其衝，也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也算是有了一個好的結果。
這個年代鈔票的購買力很強，五萬塊足夠小和尚在城市裏生活下去了。
有了住持的默許，陸雲大膽了起來。
地宮隻有一立方大小，十分狹窄。
曾經在裏麵，放著一座阿育王塔，塔內供奉著佛螺髻發舍利。
不管是阿育王塔還是佛舍利，都是比雷峰塔更強的寶物。
隻可惜這兩件寶物，被考古收走後，已不知所蹤。
經過數百年風吹日曬，地宮內已經堆滿了汙泥。
整個地宮都已經酥爛，僅僅靠著淤泥黏結，勉強維持著一種平衡。
等到清理得差不多了。陸雲用繩子一端綁在外麵樹上，另一端固定住自己。
雙腳用力一踏，轟隆隆一聲震動。
整個地麵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下麵一個空洞。
陸雲扯著繩索緩降到洞底。
這裏封閉了很久，但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呼吸也很順暢，洞穴深處甚至還有梵唱聲傳來。
陸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自言自語道：“不會吧？這裏居然還有活人？還是說是太陽能念佛機？”
他仔細傾聽，也始終無法聽清梵唱的內容是什麽。
但似乎又好像是在翻來覆去地念誦著葉凡，陸雲，葉雲，陸凡。
陸雲抖了兩下，咽了咽口水。
最終在貪欲的支持下，邁出腳步向著深處走去。
走進甬道，兩邊樹立著密密麻麻的雕塑。
有怒目的魔神，腳下踩著惡鬼，從它身後抽出腸子纏在手臂上細細觀賞。
也有血腥的屠夫，手舉著砍刀，將案板上躺著小妖，從腳開始切成厚厚的薄片。
也有鬼獄卒，正將一個麵目凶惡的男人，架在火上，慢慢用煙火熏烤的。
地上滿地的鮮血，殘肢，內髒，滑膩膩，踩在腳下很有韌性的感覺。
稍一用力踩，內髒就從腳下彈滑而出，滑向遠處。
陸雲渾身寒毛直豎，怎麽這些雕塑都不像是假的。
他忍不住用鏟子敲擊雕塑，發出邦邦的響聲。
這手感，不像石頭，也不是木頭，更不是泥土之類的無機物。
倒像是敲打肉幹的聲音和手感。
更恐怖的是，這些雕塑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正一個個盯著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無論走到哪裏，眼神就跟到哪裏。
最可怕的是那個屠夫，連妖都不切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了身來。
咕咚～
寂靜的甬道，陸雲咽口水的聲音顯得特別響亮。
他抬著右腳，不知道該往前還是往後，定在了半空。
又過了一會，直到左腳有點麻木，陸雲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幾步。
雕塑沒有任何的反應。
陸雲緊咬著牙，"MD，男人心不狠，怎麽能成大事，見小利而忘義，做大事而惜身，將來必定死在鬼怪手上，拚了。”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著，短短五十米的距離，走了將近半個小時。
直到走進一個洞穴，見後方的雕塑依然無動於衷。
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冷風吹過，陸雲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看來隻是我自己嚇自己，這隻是普通的雕塑而已。”
陸雲拍了拍胸口，這才緩過神來轉身看向這個洞穴。
這一看頓時嚇得他軟軟地坐到了地上，捂著差點停止的心髒，用力錘了幾下，這才恢複了跳動。
背後一個巨大的頭顱正湊近了觀看自己，一雙眼睛如同燈籠一般大，閃著猩紅的光。
這是一條巨大的蟒蛇，不知道有多長，根本看不見尾巴。
僅僅隻是盤著，就幾乎占據了大半的洞穴空間。
渾身的鱗片細密堅硬，像一片片泛著金屬光澤的盾牌，散發出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它正嘶嘶吐著信子，似乎是在分辨陸雲身上的氣味。
按照常理，蛇類都是瞎子，可陸雲分明從它的眼睛中看到了仇視、疲憊、警惕、擔憂等等隻有人類才有的感情。
陸雲從沒想過能從冷血動物的眼睛中看到如此複雜的情緒。
凡是大唐人，都沒有不幻想過見到真龍的場景的。
這條巨蛇雖然不是龍，頭頂卻有兩個突起，胸前已經長出了一對短短的前肢，快和龍差不多了。
最少也是條蛟龍。
龍在麵前，陸雲身為龍的傳人，卻完全沒有任何喜悅，激動的情緒。
有的隻有恐懼，驚悚。
它隻是在麵前一呼一吸，擾動的氣流讓陸雲差點穩不住身體。
一人一蛇對視著，陷入了詭異的平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