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半月後。
重華殿。
“師姐，您可讓我等得好苦啊，腿都站麻了。”
斜躺在宗主寶座上的顧西涼感受到林落雪的氣息朝大殿逼近，立刻起身小跑著迎了上去。
“鬆開，我有事情和你說。”
林落雪瞪了他一眼，隨後走向宗主的位置坐下：“經過推衍，我發現這次通幽秘境中有你一大機緣，或許能解決你不能修煉的問題，你收拾一下明天隨其他人一起去吧。”
參加秘境試煉？
哇塞，太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山去玩嘍！
顧西涼聞言大喜，連忙道：“謝謝師姐，您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至於機緣嘛。
還是讓它隨緣去吧，反正這一萬多年自己也差不多習慣了。
“馬屁精！”
林落雪白了對方一眼後道：“那還不趕緊去收拾。”
“下山曆練沒問題，隻是……”
顧西涼欲言又止，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林落雪。
“有話快說！”
林落雪道。
“師姐，秘境裏麵肯定很危險，難道您不給我幾件防身的法寶嗎？”
顧西涼小聲道。
“臭小子，閉關前我給了你至少上萬件各類寶貝，你還問我要，你真當我是土財主不成！”
林落雪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過去的歲月，他或用或給顧西涼的寶貝不下十萬件，這小子竟然還敢向自己索要。
當真是過分了。
“嘿嘿，您給的那些法寶嘛……”
顧西涼猛地跳出數米遠，方才賤笑著道：“我都給賣了。”
“賣了？”
“上萬件法寶，你都給賣了！”
林落雪一手摸著額頭歎息，一手直接隔空將顧西涼給抓了過來。
拎小雞似的將他倒著拎起來，使勁抖落。
叮叮當當……
隻抖落出幾枚納戒。
一檢查，每個納戒裏都是空的，比臉還幹淨。
“你個敗家仔，那麽多法寶都被你霍霍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林落雪直接將顧西涼扔在一邊，作勢就要痛揍他一頓。
“我那未曾謀麵的師父哎，師姐又要揍我了，我可怎麽活哎，嗚嗚嗚……”
“我最敬愛的師姐哎，這六千多年我過得好苦啊，吃不飽，穿不暖……嗚嗚嗚……”
顧西涼見狀，一個驢打滾上去直接抱住林落雪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
餘光一直偷偷觀察著對方。
眼看對方臉上掛起一抹心疼的神色，心中頓時大喜。
嘿嘿，相處幾千年，還對不了你！
武神又如何，我吃定你了。
顧西涼心中暗道一句，已經開始設想該如何消費這筆寶貝了。
“這枚納戒中還有些東西，你收好了。”
“這次你若是再敢賣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定會打斷你的狗腿！”
說著最狠的話，林落雪卻還是將一枚裝滿寶貝的納戒塞到了顧西涼的手裏。
靈草、玄石，丹藥、符篆等等不僅數量多，品類也挺全。
發財了，發財了，老子發財了！
顧西涼開心的身子都抖了起來，要不是林落雪就在眼前，恨不得立馬衝出去告訴全天下人，他顧西涼發大財了。
“滾吧！”
林落雪何等聰明，自始至終都知道顧西涼在給她演戲，可現在見他這般模樣，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抬腿一腳直接將他踹出了重華殿。
“師姐，我最愛你了！”
飛出殿外的顧西涼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丟下一句後快速離開。
……
……
徐妙音住在天都峰。
顧西涼一直沒來見她。
這些日子裏，她設想過很多種顧西涼對待自己的場景。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麵，顧西涼對她的態度很溫和，與那傳聞中的惡徒形象相去十萬八千裏。
而且提出的要求僅僅是陪他下山去天水郡。
對於這簡單的要求，她自然不能拒絕。
雕王的速度極快，兩人一雕隻幾息的時間就從玄靈宗到了天水郡西涼商會總部頂樓的露台上。
人落地，顧西涼就斜躺在了躺椅上。
雕王也一飛衝天，隱入了雲層。
不多時，樓下隱約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四名貌若天仙，氣質超凡出塵的宮裝美婦或捧著果盤，或抱著一摞繪本，或端著茶水，笑麵如花地走了進來。
她們的到來，仿佛給房間裏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您是靈韻師叔，您竟然是靈韻師叔！”
四女剛進門，徐妙音餘光就快速將幾人掃了一遍，當看到其中那名紅妝女子時，她整個人瞬間不淡定了，衝上去連忙接過對方懷裏的那摞繪本激動地道。
顫抖的手，激動的心。
完全沒了明月宮聖女往日的矜持。
“你也來了！”
紅妝女子陳靈韻顯然也認出了對方，但她對於徐妙音出現在這裏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靈韻師叔，外界不是傳聞你被顧西涼那個禽獸……”
話一出口，徐妙音立刻意識到不對，沒敢再繼續往下說，神情也有些局促了。
但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無妨，公子不會怪罪你的。”
陳靈韻輕輕摸了摸徐妙音的額頭，笑著道。
“行了，要誇我也別當著我的麵誇了，趕緊把繪本給我拿過來。”顧西涼突然在陳靈韻屁股上拍了一把，笑著道。
敏感部位被拍，陳靈韻卻絲毫不生氣，反倒是笑著從徐妙音手中將繪本拿過來遞到了對方麵前。
“她是新人，你們四個給她講講我涼公子的規矩。”
顧西涼打開繪本後道：“行了，都下去吧。”
顧西涼發話了，陳靈韻拉著徐妙音和其他三女一起離開了露台。
……
……
“靈韻師叔，見到您真的太好了！”
徐妙音當年拜入明月宮邀月公主門下未滿半年，上一任聖女陳靈韻就被送去了玄靈宗。
傳聞陳靈韻不堪受辱，在到達玄靈宗的第二天就自殺了。
“傳聞不可信，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陳靈韻這些年很少離開商會，即使偶爾外出也是如影子一般悄悄伴隨在顧西涼左右，但那些傳聞她還是聽說了的。
隻不過，以她如今的心性早已不願去計較那些了。
兩女又聊了一會，陳靈韻將其他三名女子也一一介紹給了對方。
禦虛宗上代聖女林婉秋？
紫霞劍派上代聖女孟雲華？
天龍宗上代聖女呼延慕蘭？
知曉三女身份後徐妙音整個人都麻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傳聞中同樣自殺身亡的幾大宗門上代聖女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而且看她們的樣子還過得很開心！
“公子之才，歎為觀止，此身能伴他左右是我等的福氣。”
“沒錯，公子雖然不能修行，但有了他的指點，這些年我們的修為精進可不止一星半點！”
“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公子！”
綠衣侍女林婉秋、粉衣侍女孟雲華、紫衣侍女呼延慕蘭三人笑著道。
徐妙音聽著眼前幾人的話，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好了，這些以後再說。”
“你既然來了，我就把公子的規矩給你說一說，聽完你若想走，隨時可以……”
陳靈韻將顧西涼曾經說給自己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
總結起來很簡單。
留，就一心一意，他也定不負你，至於是否婚嫁，需要時間的沉澱與個人的意願，全都順其自然。
走，隨時可以，他不計較，玄靈宗也不會為難。
一切都由自己選擇。
見到陳靈韻幾人之前，如果有人告訴徐妙音她隨時可以離開顧西涼，返回宗門，她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可現在看到幾人的狀況，她猶豫了。
“我可以過些日子再答複嗎？”
一番糾結後，徐妙音小心翼翼地看著幾人道。
“當然，去留自願，隨時可以。”
陳靈韻已經猜到了對方的心思，淡淡一笑道。
事情遠比想象的要好，徐妙音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幾人有說有笑，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臨近傍晚，她又跟著顧西涼返回了玄靈宗天都峰。
看著眼前之人的背影，徐妙音不由心中暗道：顧西涼，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