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又是誰的過眼雲雨
“噗嗤……”
見我一副窘態，麵前的女人卻是捂臉偷笑了起來，雙眼彎成了月牙，還露出了兩個小酒窩。那一刻，我似乎在這個大大咧咧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小女人的一麵。
“姐，你笑什麽？……”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談過幾個，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韓美美那張洋溢著笑容的臉龐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審視。她上下打量著我，目光如炬，似乎想要將我全身都看穿。很難得的正經地問了我一個問題。
“……就一個，半年前分了。”
每當提及那個我追了整整十年的初戀，內心總會湧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歎息。盡管表麵上我依舊盡力保持著鎮定和從容。
可我自己畢竟不是表演係畢業的高才生，我的努力掩飾反而讓韓美美察覺到了我表情的變化，她湊近了一些，瞪著大眼睛推了我一把，似乎是嚐試在安慰我，隻不過聽完她這安慰人的話，我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就是分手唄，多大的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談著談著人沒了都是正常的，都是小事。”
我暈，這女人還真是會直戳我要害，這談著談著人沒了。可不就是說的我嗎？
六個多月前，就當我想著怎麽和楊雅琴過五一的時候，沒等來她的人，卻是等來了她的一條分手短消息，並且發送地點還是來自於大洋彼岸。
就因為她眼中的富二代白月光的三個字“來我這？”，這女人就毫不猶豫，加急搞定了簽證，買了最近的飛機票，義無反顧地飛向了她所謂的幸福起點。
至於我，好像在那一刻，對於她而言是一個隱形人，直到她到了美利國，投入那男人的懷抱，這才想起在大洋彼岸的某處還有個男人正在傻傻為她安排戀愛一個月的驚喜，然後這女人非常“大方”地送了我一條五個字的分手短消息。
當我回想起那時的自己，嘴角不禁輕輕上揚，勾勒出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笑容。然而，這笑容背後卻蘊藏著深深的悲楚，如同夜色中的微弱星光，雖閃爍卻難以掩蓋其孤寂與落寞。
“喂，你怎麽了？該不會，你真的把人談沒了吧！？……”
似乎見我神情再次有了變化，韓美美收起了她玩世不恭的態度，反而是一本正經地盯著我看，眼神裏有好奇，有疑惑，似乎還帶著一點憐憫。
“是，半年前，我的確有個女友，就像你說的那樣，談著談著人就沒了……”
我抬起頭，聳了聳肩，擠出一絲笑容，繼續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也沒想過時隔半年，能讓我再次說出這段失敗戀情的人竟然是個剛認識不到兩小時的陌生女人。
“不會吧，真的假的，你也經曆過？看來這世界男人女人都一樣，壞起來沒邊，狗屁的海誓山盟，在金錢和利益麵前，一文不值。”
韓美美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不過我卻從她的話裏聽到了弦外之音。
你“也”經曆過……
難不成這個看起來豪放張揚的女人也遭遇和我一樣的經曆？
想到這裏，我不禁抬起頭看向了她。
韓美美倒是很自然地接受了我的注視，眼神沒有任何躲避，相反，她還很認真地審視了我一遍，此時此刻這女人的眼神，沒有了先前的戲謔之色，卻是多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沒事，人生在世都是一場戲，誰又是誰的過眼雲雨，隻要當下活得自在，比什麽都重要。怎麽樣？既然你這都分了，要不要投入姐姐的懷抱，有沒有聽過‘年少不知姐姐好’的名言名句啊？嘿嘿……”
就當我還在回味著韓美美上半句的“誰又是誰的過眼雲雨”詩情畫意之時，沒料到這女人話鋒一轉，又開始挑逗我了。
我真是一陣無語，怪不得她和女老板是閨蜜，這二位無縫切換話題的能力簡直是如出一轍。
好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韓姐，夏女士的車到了。”
“好的，你帶他去換身幹淨衣服，工作包替他準備好，刮痧板什麽的專業工具暫時不用，然後在騰煙閣門口等我。”
踩著高跟，走到了門口，韓美美還不忘了回過頭來對我眨巴了下眼睛。
可我總覺得她的這次媚眼裏，似乎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你跟我來吧。”
不過此時此刻，我也沒時間多想，眼看著這女老板和韓美美都如此重視的客戶就要大駕光臨了，而我現在還像個愣頭青似的連工作地點在哪兒都不知道，我立刻緊跟著那個小胖妹向著三樓更深處走去。
穿過昏暗的走廊，來到一處更衣室，我換上了短打工作上衣，還有一條大褲衩。然後拖著一個看起來就很專業的工具箱，來到了三樓最東南角的一間房間前。
“你在這裏等著，待會兒韓姐會把客人帶過來。”
小胖妹囑咐了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昏暗的走道裏很快就隻剩了我一人。
我不時地衝著來的方向張望，眼神裏有期待，也有擔憂。
這人一旦處於幽閉空間，就容易胡思亂想：體態豐碩，胳膊比我大腿還粗，臉上橫肉亂飛的老胖女人形象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當然同時出現的還有女老板那句“我這有獎勵”還有韓大妖女的“要不要投入她的懷抱”……
那一刻，我甚至開始糾結如果給我三選一，我會如何選擇。
是被有錢有勢的老胖女人包養，還是做已有身孕小三上位的女老板的地下情人，或是真的投入風情萬種的韓妖精的懷抱。
我去，我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直到我隱約聽到了遠處電梯到達的響聲，我這才狠狠地給了我自己一腦袋瓜子。
“夏姐，您看您都多久沒來我們這了。”
“最近挺忙的，我看你們這生意倒是越來越好了。”
“夏姐，托您的福，生意還不賴。您再忙也得注意身體，更何況我們女人呢，這身心健康永遠是第一位的。”
“說的是。對了，話說你們這招到力氣大點的女按摩師了嗎？”
……
隨著兩人腳步聲的靠近，我甚至已經隱約聽到了兩人對話的聲音。
不得不說，這韓美美在談吐方麵的造詣遠在我之上，這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讓人聽得很舒暢，隻不過聽到這位被叫做“夏姐”的女人指名要“女按摩師”，我當下不由得有些心慌了起來。
半分鍾後，走廊上的感應燈逐一被點亮，兩個女人的身形也逐漸映入了我的眼簾。
幻想中的肥碩老女人並沒有出現。
而和韓美美一同出現在我視線中的是一個身高高挑，身形婀娜，氣質儒雅的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