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南橘北枳
梟呼吸稍重，一屁股坐在梟蚯上。
這一路追殺何執，剛才又釋放了高消耗技能，法力值已經見底。
好在，效果斐然。
坐騎斷成兩截，那家夥已經不可能贏了。
兩側火把不斷掠向身後，梟忽然愣住了，這景象，他似乎見過。
不可能的，他自記事起，就在金三角，為當地犯罪集團工作。
販藥、殺人、詐騙，在那塊混亂的土地，罪惡如黴菌一般滋長，無孔不入。
而梟，他最狠、最凶，殺服了手下、殺怕了政府軍，當上了一片區域的頭目。
不久前，一個滿口金牙的九龍富商找到他，說有一筆大生意。
如果做成，報酬足夠他招兵買馬、擴張勢力。
當價值不菲的保險箱打開，裏麵既沒有金條，也沒有毒品，隻有一套難看的“摩托車服”。
“你的敵人是全服玩家，有把握贏嗎？”富商問他。
梟解開衣領，露出上身縱橫、猙獰的傷疤：“我從未輸過。”
終點就在前方，地上還有什麽，但已經不重要了。
“全速衝過去！”他大聲喊道，“我會贏，這次也一樣！”
“那可未必哦！”
一個聲音輕飄飄從身側傳來。
什麽？
梟難以置信地回頭，竟發現何執距離他不到十碼，差距還在肉眼可見地縮短！
“還不放棄嗎，你已經輸定了，”壓住心底的詫異，梟冷言道。
何執沒再答話，隻低聲催促皮卡蚯再快一點。
就像沒搭載車廂的火車頭，皮卡蚯隻有十五環，很快超越了梟蚯，將它拋在身後。
看著何執胸有成竹的樣子，梟也有些不解，他又算了一遍環數，確定自己將領先十環，獲得勝利。
“嗬，虛張聲勢。”
終點出現在火光闌珊之處。
皮卡蚯斷掉的後半段身軀還在蠕動，尾端展現在兩人麵前。
梟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
忍不住開口說：“喂，你這家夥，該不會要……”
啪，何執打了個響指，發出指令：“皮卡蚯，吃掉自己。”
巨噬蚯蚓沒有智慧，本能地遵從指令，吞噬麵前的一切。
口器向外翻轉，長得很大，幾乎反過來包住自己的頭部。
呼呼——
和貪吃蛇遊戲中，蛇吃掉同體積青蛙一樣流暢，巨噬蚯蚓將自己曾經的身軀吞入腹中。
獲得了食物，皮卡蚯身軀迅速膨脹，重新長出了二十五環！
現在它有四十環，比梟蚯還多五環。
更何況，先前的優勢，讓它略微領先，二十環蚯蚓唾手可得！
不過保險起見，何執還是展開腕刃，使用跳躍技能，給了梟蚯一刀。
掛上混亂效果，再跳躍回去。
勝負再無懸念。
皮卡蚯吞下二十環小蚯蚓，長度達到六十環！
【恭喜您在玩家對抗副本中獲勝，獲得白色隨機寶箱*1】
何執輕盈地跳下巨噬蚯蚓。
雖然駕馭巨噬蚯蚓時，維持平衡很難，得益於盜賊的平衡加成，他多少得到了些休息，體力恢複得七七八八。
反觀梟，狀態差到極點，而且失敗者的懲罰才剛剛開始。
兩隻巨噬蚯蚓口器開合，前後夾擊，欲將梟一口吞下！
駕駛時還沒感覺，隻有擋在高速移動的肉山前，才能體會山崩海嘯一般的恐怖。
仿佛天塌下來，要將他碾碎。
梟握刀的指節攥得發白。
巨大風壓下，他的麵皮被擠壓變形。
這種感覺，好像也經曆過，他記起來了。
……
二十幾年前，華夏邊境某處。
一輛破舊的白麵包車避開關隘，在密林土路磕磕絆絆地穿行。
車裏塞了三十來個小孩，從繈褓嬰兒到垂髫幼童都有。
他們彼此緊貼著，有的睡著了，有的捂著嘴哭泣。
如果吵到前麵的大人，就會被拖出去一頓打，萬一打壞了皮肉，大人們隻會搖頭歎息，仿佛隻是弄破了糖果的包裝紙。
孩子們也見過，有同伴被打得奄奄一息，隨地掩埋，他們都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唯有年幼的梟不吵不鬧，他雙手拉開窗戶，任晚風從鐵網縫灌進來。
嘭！
樹葉遮擋空隙，綻放一抹火光。
緊接著，火光接連冒出來，砰砰啪啪的響，映紅了遠處的天空。
梟出神地看著，但很快就困得睡熟了。
麵包車穿出密林，不再有樹葉遮擋。
梟卻沒看到，五顏六色的美麗煙花在天際綻放，彩色圖案拚成十個字，久久不散：
元宵快樂節，闔家團圓夜。
……
撲通！
巨噬蠕蟲被斬成碎塊，卻由於旺盛的生命，無法死去，隻能痛苦地扭動。
梟跪在血泊中，緊握刀柄。
他還睜著眼，但生命值已經歸零。
在最後關頭，妖刀·貪狼解鎖了第二條特性：不再消耗法力值，改為消耗生命值，換取更強的攻擊！
梟的戰鬥，直到斬殺兩條巨噬蠕蟲，直到生命值清零才停止。
聽見沒了聲響，何執才從遠處走來。
“這家夥還真嚇我一跳，瀕死爆種，我還以為他是什麽小說的主角呢。”
何執彎下腰，剛要拿走貪狼，那把刀卻化作藍色光點飄散。
“忘記了，專屬武器會綁定。”
玩家對抗副本的獎勵遠低於普通副本，為的就是防止兩夥人串通，惡意刷副本。
所以通關副本，何執隻得了個箱子。
那麽，賊不走空，把這家夥的皮甲剝走沒問題吧？
何執剝著梟的皮，總感覺手感比之前那些好，大概等級越高，皮甲材料也會越高級。
叮！
【采集術已滿足升級條件，是否升級】
“是。”
【采集術（2級）】
職業：通用。
技能描述：可識別並采集評分70（稀有）以下級別材料，需要手動操作。
升級條件：成功采集四十個目標。進度：0/40。
評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平心而論，【采集術】算是升級很簡單的技能，算是補充屬性點的福利。
如果技能有等級，它大概會是最低級的技能。
【你升級了“采集術”，獲得屬性點*1】
這個屬性點，何執打算留著，等找到更好的加點方向再說。
調出剛得到的獎勵，一個白色寶箱啪嗒掉在腳邊。
“白色意味著普通，裏麵大概是評分10以下的物品。”
何執現在隻有衣服、靴子、彈跳腕刃三個加屬性的裝備，他由衷希望能開出有用的裝備。
哢噠，箱蓋緩緩開啟。
白光閃爍，一個裝備出現在何執手中，信息同步到麵板上。
【木棒】
品階：白。
屬性：無。
技能：無
裝備條件：無。
評價：製作火把剩下的木棒。
綜合評分：1
何執：“……”
普通裝備評分1到10，至少給出個評分4、5的裝備吧？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真就給最低分的啊？
係統你惹到我……算你踢到棉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