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麵見大儒
“這..我們怎當得起燕將軍大家之稱？”
“當得，當得。昔日張將軍破南匈奴穩安定郡，據羌人所贈財帛與良馬，酌酒還金使得安定郡的大部羌人數年安穩歸附；辭官歸隱後，又與眾弟子著有《尚書記難》成書傳世，當為一代大家！
蔡大家與眾郎官修《六經》，更得陛下親準以紅字書石碑。立在太學門外的‘熹平石經’令晚輩敬佩不已。更有‘飛白體’筆法名揚四方，《青衣賦》、《述行賦》等大作，天下士子何人不以其為學習楷模..”
蔡邕連忙擺手打斷，述行賦就算了，青衣賦在這會的名聲是兩極分化的很。
雖說追求愛情幾乎是每個人內心裏的渴望，但在這個封建禮教的年代，以身份低微女子為主角所作的故事，自然無法令許多自詡清高的文人墨客認可。
述行賦雖然也是抒情小賦，但因作此賦時蔡邕尚且年輕，文中多有深刻的批判與暗語，更是夾雜男女情愛於其中，大膽直率的風格風靡一時，令人敬仰。
所以，燕雲說述行賦還沒什麽，要說青衣賦，就讓蔡邕受之有愧了。
“嗬嗬..晚輩不知兩位大家蒞臨，未能遠迎，恕罪恕罪。兩位可願賞臉到晚輩的商行中觀賞一番，喝杯熱茶，給晚輩一點意見，或是建議？”
見燕雲如此恭敬，兩人也隻好輕輕點頭。
“小將軍不介意的話，我等自是想看看這商行有何奧妙，為何眾多達官貴人都來此地呢！”
燕雲先是安排好蔡邕與張奐還有他們的仆從於偏廳，隨後先去跟楊賜張溫二人斡旋，好生談判一番。
由於有兩老提前做工作，這群人倒是容易打發。
很快，就跟關東、荊州各大世家的代表人物，以每一百石價值一百五十金略低於市價的價格，賣給他們。
當然了，為了不壞規矩，隻需要他們獻上部分購買之人的名字即可。
對了，燕雲設定了的精鹽市價，可是每一石精鹽價值二金，此時尚不是壓低鹽價的時候，雖然某種程度上會加大其他地域的世家對普通百姓的深層壓迫，可終歸需要取舍，才能使自身更強！
這樣，也能打消普通百姓想要買精鹽而造成巨額數量的壓力，但卻保留了他們購買的權利，隻能說是有利有弊吧。
楊賜和張溫雖然說不上是自己人，但想想關東與荊州各大世家要來雒陽買鹽，然後再運回去的話。
這個成本，可是他們自行承擔的。
此時需要這些人在他們的地盤打響商行，打響精鹽的名號，所以給他們一點優惠也未有不可。
對王允這邊，就不一樣了。
並州各大世家，雖然實力與中原各地的世家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但現在，他們可是給燕雲提供正常，價格公道的岩石原材料的大頭。
因此，雙方反而不能再用普通的錢貨交易來洽談了。
燕雲對此也早有想法，向他們提出了一百石鹽礦換十石精鹽，同時還需要向燕雲繳納二十金‘代理費’，讓他們在並州各處世家豪紳裏麵，推廣精鹽。
當然了，燕雲依舊不負責運送，也不負責‘分銷’的風險，物品一經出售概不退還這一套是玩的明明白白。
如此一來，製作成本不算高的精鹽，短期內便能牟取暴利。
即便隻有利潤的四成，卻足夠燕雲在這一年時間裏積蓄實力..
“晚輩才忙完，讓二位前輩久等了！”
“哈哈哈，本來就是我們二人叨擾燕將軍才是，怎算久等呢。”
忙完這一切，燕雲總算是有空來看看這兩名名聲不淺的學者派人士了。
而張奐看著燕雲的到來，終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錯不錯..鄭公或許要收一個好徒弟了！”
蔡邕看燕雲一臉狐疑的表情，連忙笑道。
“燕將軍，你給鄭大家遞上的拜帖，還有劉幽州的推薦信，送入鄭府的時候我等幾人正好在場談論儒經釋義，因此得知燕將軍或要拜入鄭大家門下研習經書而已。”
燕雲點點頭，難怪兩人閑得沒事來看自己的商行開張，如果沒有這一茬，恐怕蔡邕還在寫書法，張奐還在弘農教徒弟了。
現在想來，他們也是想親眼瞧瞧這個被陛下看重，願意大力培養的少年將軍到底是什麽材質吧。
“兩位前輩，不知覺得我這商行如何？”
燕雲見二人欲言又止，便交出台階，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意見建議。
蔡邕瞄了眼不動聲色的張奐後，最先發問。
“燕將軍..武人從商，是否略微不妥？”
燕雲思考了片刻，旋即搖頭。
“尋常武人行商，若是他們不熟史書，不讀經義，自然是不妥的。莫說是武人了，文人也是如此。根本原因隻在操作之人，而非文人武人。
天下烏鴉一般黑，許多人無法恪守底線，方才釀成大禍而已。”
蔡邕對燕雲的話不置可否，此時的他們還沒熟悉，並不能確認燕雲所言是否肺腑之語。
“這麽說來，小將軍替陛下斂財，罔顧百姓，也是意料之內的？”張奐終是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滄桑的眼眸仿佛能直擊燕雲的心靈，感知燕雲所想的一切。
“不瞞二位，一切，皆是在某的猜測之內！”
隻是，不管有沒有被對方看破，燕雲都必須承認。
這一切，他早就有所預料。
“噢？老夫洗耳恭聽，為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張大家所慮，無非是此物貴重，那些世家收購之後，會加大對普通百姓的壓迫，晚輩沒猜錯吧。”
“嗯..你果然想到了，那你的應對之策又是什麽？”
燕雲搖搖頭，難道還得告訴你黃巾之亂嗎...
“應對之策，自然是沒有的。天下世家，剝削生民久矣。朝夕之功，難以將其消弭。”
“你..”
“二位別著急反駁，且聽聽晚輩的解釋。陛下廣立名目取財帛，實際上不也是想從這些荼毒天下生民的世家手中，獲取更多的錢帛？
隻要朝廷中樞強大了，外麵世家所能掌控的資源減少了，那時候，一切利民的改革，才能得以實現。
若是靠空談，靠大義，怎麽說服那些橫行鄉裏久矣的世家大族服從管教？隻有自己的拳頭硬了，別人，才會怕你打痛他！”
燕雲所言，在兩人耳中頗像是街邊聽過幾回說書人的莽夫所說出的話。
有點天方夜譚，有點過於理想。
隻是，要是有更多像精鹽這般，能從世家中攫取錢財的物品..
或許，一切還真有可能！
兩人對視一眼後，張奐表態道。
“雖然老夫不能完全認同你的做法，但我卻可以理解你為何如此。罷了..希望燕小將軍不忘初心，邊關呐喊的捐軀赴國難時刻在心吧！”
就在燕雲疑惑，這家夥怎麽知道自己那句捐軀赴國難的時候。
典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偏廳門外。
“大弟！商行外圍有幾個形跡可疑的家夥，都被我抓回來了。
他們，一波說是太尉府的，一波說是袁家的。
大弟，咱們怎麽處置這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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