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寒霜瘮人
實際上，燕雲真正的功勞是什麽？
陣斬檀石槐，致使鮮卑分裂，或許會混亂，但或許不然。
隻有檀石槐的人頭，是價值之一。其餘的，留給後人評說，不予當下賞功。
再有那數十名鮮卑貴勳，有了他們，大漢就有向鮮卑索求的資本。
隻是，鮮卑到現在都沒派人來贖人，因此燕雲的功勞又得減少一點。
那麽，燕雲給劉宏準備的精鹽，還有那些虎皮呢？
“小靈，你看看。這張虎皮，嘖嘖嘖，世間罕有啊！”
“陛下，這是哪位將軍得來的寶物？這麽大的老虎..世間罕見啊！”
燕雲上貢的東西，已經全入劉宏府庫之中。
虎皮，他很欣賞。
精鹽，他也笑納了。
“嗬嗬..這老虎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這是那千裏奔襲彈汗山，陣斬檀石槐的燕雲入山狩獵所得，聽聞這畜生還開了些靈智，能略通人語呢！”
“咯咯咯..那妾身得恭喜陛下，得一猛若凶虎的良將呢！”
此時，裸泳館尚未建成。
劉宏雖然已有奢靡玩樂的跡象，在宮中假造鬧市，以宮人為客於其中玩樂，看上哪個，便撲倒哪個。
隻是，目前還沒有能比何氏得寵的後宮嬪妃。因此劉宏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何氏處。
小靈，則是她的小名。
或許有人問，何氏不是皇後嗎？不然何進怎麽是國舅？
簡單，何靈此時雖無皇後之名，卻有皇後之實。
不僅誕下龍裔，後宮中多數姬妾也已唯其馬首是瞻。
事實上，距離她成為真正皇後，隻剩下不到三年了...
“哈！這虎皮算什麽，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劉宏大手一揮，把虎皮丟給候在一旁的蹇碩。
張讓跟蹇碩對視了一眼，隨後張讓去吩咐下人忙活，而蹇碩則是負責把虎皮收起。
“哦呀？陛下還覓得了什麽珍貴玩意嗎，竟然如此欣喜？”
“哈哈哈，小靈，待會你就知道了！”
等好幾個小黃門，將十幾個大箱子抬到麵前之後，劉宏才對著半躬著身子的張讓滿意地點點頭。
“打開吧，讓小靈開開眼界！”
“諾！”
隨後，十數個大箱子逐一被打開。
看到那一箱又一箱的精鹽，何靈那美輪美奐的眼眸，雖然有些意外，但卻不驚喜。
“陛下，妾不懂..不就是鹽嗎？為何陛下如此高興？”
劉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桂花糕，走到一個箱子前，勺了一小幾兩的精鹽。
“來，小靈，嚐嚐。”
劉宏逗弄般，將精鹽沾了幾顆在自己的手指上，隨後伸到何貴人的櫻桃小嘴之中。
“唔..陛下，你真壞！誒...！這鹽，比一般的鹽要好，就是..就是妾身不知道怎麽形容？”
“哈！入口即化，無苦澀，更無以前那種難以下咽！此物顆粒分明，比以前的海鹽也好，鹽石也罷，都好得多了！”
何貴人察覺到劉宏異常喜悅的原因，“陛下，莫非是有人擁有了製作這種精鹽的方法，因此陛下才龍顏大悅？”
劉宏微微頷首，重新落座。
“不錯！此物，也是那燕雲上供朝廷的。不僅如此，那小子更是知曉製作此物的方法，如此..我等府庫，將賺得盆滿缽滿了！”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覓得一大才！”
劉宏喜財，喜斂財，人所共知。隻是，這些話怎能當麵說出了？隻能拐個彎，說劉宏善於發掘燕雲這樣的人才，拍個好馬屁咯。
“好好好，來來來，張讓蹇碩，從這些精鹽裏都分出一小袋，賞給在場的宮人！”
“是！”
等兩名大宦官完成賞賜後，宮女太監也被打發得遠遠的，再也聽不見此處的對話。
“好了，這裏沒有外人了。二位待我如至親，這等好事，怎會讓二位沾不到喜氣？等楊賜那老家夥不打擾燕雲那小子，他從王府搬走之後。你們就跟河南尹，一同去找這小子，商量怎麽合作經營這精鹽製作！小靈，你哥哥那邊，下個月他按例進宮探訪，你再告知於他。”
“諾！謝陛下恩賜！”
“嗯~孤要的不多，這利益分成，隻需要六成就好。其他的，你們自己分了便是。”
“陛下天恩，臣/妾無以回報！”
“嗬嗬，好了好了，今日喜慶，都這般作態便掃興了。
小靈，我們回宮吧！辯兒他，或許要多個兄弟了！”
“哎呀，陛下...”
公元177年，11月中旬。
燕雲經過吳普樊阿搶救，無數藥品供應，一身嚴重的傷勢，終於穩定了下來。
這一路，他強撐太久了。身體殘破不堪，早就該好好歇息。
12月初，雪花已經遍布司隸大地，給這座千年古都，裹上一層淡銀的外衣。
好轉過來，已經能下地行走的燕雲，在雒陽城北，用楊家贈予的錢財，盤了一個莊子。
莊子地挺大，加上那家人畏懼何家與宦官暗中施壓，以不算高的價格讓渡給了燕雲。
有了這小莊子，燕雲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有更大的把握。
許多並州趕來的兄弟，有的人少了胳膊腿，也想追隨自己。
有的體格健全，卻即將離去..
“將軍..”
“老圭，老王，以前怎麽喊我的，現在也怎麽喊就行了。
這裏又沒外人，不必這般見外！”
燕雲看著到訪的圭犀與王養年一臉低沉，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款待二人。
事實上，絕大部分並州來的兄弟，都住進了燕雲的府邸之中。
燕雲需要有人，墾荒，造設備，加上日常雜務，他們自然就是最佳人選。
隻是，圭犀與王養年等少部分人，依舊住在驛站，另有打算。
而他們今日登門拜訪，興許是已經另有去處。
“那..我還是喊你燕雲吧。”圭犀躊躇片刻，與王養年對視一眼後，最先開口。
“燕雲，朝廷給我們二人發下了新的調令。”
燕雲淡淡一笑，給他們倒了杯熱酒。
“這是要高升了？好事啊！來，先暖暖身子！”
“這..小子，俺老王對不起你，自罰三倍！”
酒壯慫人膽，話糙理不糙。
三倍熱酒入肚後，王養年也放開自我了。
“小子，唉...俺，朝廷調俺去交州，擔任州府校尉。名義上，俺能帶的兵更多，也更像一個將軍了。隻是交州那天高皇帝遠，俺老王實在不想去。
俺決定，過幾日便掛印辭官，回涿郡隱居！小子，俺對不住你，不能在雒陽這鬼地方陪你了...”
燕雲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搭手安撫著王養年。
“老王，難怪你這樣。嫌交州遠就不去，別說是跟我燕雲打過仗的！哈哈哈哈哈！”
“別開玩笑了，都什麽時候了！你不是說，若是我等不能在雒都得勢，早晚會被那些世家之人針對嗎？”
燕雲搖搖頭，輕哼一聲。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老王，隻要我們還是如同曾經那般，心係天下蒼生，要以手中七尺青鋒，掃滅那些為非作歹之輩，披發左衽的異族。
不管你在交州，還是涿郡。
我們，依然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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