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繞路
“燕雲，你到底想怎樣？”
路途中，花玉再也按奈不住內心的煩躁。
好不容易看見燕雲靠近，立馬向燕雲發起質問。
“你騙我，是不是？你根本不是來談判的..”
前些日子，她是被燕雲的鐵血殺伐還是陰謀詭譎嚇得有心理陰影了，因此對燕雲說的鬼話沒多思考就答應了下來。
但現在，大軍開撥豎日，其餘鮮卑勳貴一概不見蹤影，全軍隻有她一個俘虜。
而且，這些士卒雖然良莠不齊，但幾乎人人眼中都有死誌。
就算她花玉再蠢，也能意識到自己被燕雲騙了。
“嗬，你想說什麽？”
燕雲剛安排好各營軍士巡防休息，便看到風采依舊的花玉，咄咄逼人地發問。
這家夥，自己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還給她安排了洗浴，原以為還能麻痹她多一點時間。
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發現了？
“你可知三千敵十數萬兵卒，乃是取死之道？憑你們這麽點人，還很大一部分都未曾著甲，未修兵戈，不可能成功的！
不如你派出使者，持我信物去拜見我父汗，大家才能休戰止戈..”
花玉話還沒說完，四處就傳來陣陣嗤笑。
“小姑娘，莫非以為我漢家兒郎都是怕死的？”
“哼，胡狗就是胡狗，要是怕死，我們怎會在此..”
聽著周遭士卒此起彼伏的笑聲，花玉才回過神來。
莫非..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服軟，要跟他們死戰到底？
而且，自己既然以為他們被打怕了，還說這些小醜般的話。
要是惹得這些人不快..不說性命堪虞，恐怕清白都難保。
“..那你？”
“別說那麽多廢話了，你就好好待著，等我們凱旋便是！
你們繼續按輪班守夜，我去別出看看。”
“是！”
...
“小將軍！”
燕雲回到自己的小軍帳裏，他們在草原與山林交界之間安營紮寨，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古時趙國的長城，以其為依托紮營。
“嗯..韓前輩，程前輩，此處乃是幽州地界，不知你們可熟悉附近的地形？”
隨已出關，但他們實際上並沒有走大路。
反而是，離開強陰後，繞過花玉所指引的方向，走幽州高柳、代縣長城北麵的崎嶇山路，直奔彈汗山！
“嘿嘿，我隻熟悉右北平到遼西那邊的，但老程走的地方更多，或許更加清楚。”
燕雲對著韓當點點頭，隨後看向一臉凝重的程普。
“小將軍，這..路是有的，但我們真得走這裏嗎？”
實際上，騙花玉指出走向彈汗山路線的時候，他們就探討過進軍路線。
隻是，他們還以為燕雲會走從花玉那套出來的路線，走了好一會，才發現他們走的根本不是草原..
“嗯，尋常的路線，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德謀，隻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再從居庸關入幽州撤退，方才是萬全之法。
走草原進軍，或許危險會降低，機動也會加快，但很難保證不被檀石槐發現。
除了探子找到的路外，你還清楚其他路線嗎？”
目前，他們已經確定彈汗山的鮮卑王庭，就在他們的正北麵。
隻是走這條路，就算有燕雲的個性加持，這條路也要走四五天才能抵達彈汗山。
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時間拖得越久，他成事的幾率將會越低。
“小將軍，若要行奇兵，需趁虛而入。”
程普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的沙地畫起簡單的地形圖來。
“小將軍且看，我等所在位置，大抵在此。而鮮卑人的王庭，則是在這個位置。
除了繞道草原，或者正麵進逼，確實還有一條路能走..”
程普想了想，鉤畫出趙城牆的雛形，並再次畫出一個原點。
“我們可以繼續依靠城牆前進，直到幽州馬城北麵的一處缺口。
此地左右環山，沿著河流前進，則可輕易發現一條大河。
此河名為仇水，而水勢分流處，必有高山，高山下，定有鮮卑營帳..”
程普深吸一口氣，“小將軍若想出騎兵，此處居高臨下衝擊自是最好的。但若是被胡人大軍包圍，或無人策應，我等難以逃離..也罷，原本就沒想著活著回去！
將軍，就走此路，殺他個轟轟烈烈吧！”
燕雲淡淡一笑，輕撫程普的肩膀。
“心有死誌不是壞事，但我既然把你們帶出來了，就要盡可能的將你們，都帶回家！
韓前輩，勞煩你將圭前輩王前輩他們幾個都帶過來，我已有進軍之策。”
“好！”
很快，不僅圭犀和王養年，老杜老任，毌丘毅穆順那幾個人全部聚集到燕雲此處。
地上的草圖尚未抹掉，看到草圖的大夥，心裏麵都清楚燕雲想要做什麽。
接下來，才是戰爭真正的開端！
“幾位好哥哥，咱們這幾天翻山涉水的，終於逼近鮮卑人的大本營了。
幾位哥哥，若是有破敵之策，不妨暢所欲言？”
幾人沉默不語，他們一不熟地理，二來更不清楚此地鮮卑人的真正戰力如何，怎敢妄言。
“呔，好你個臭小子，要取笑哥哥不是？哥哥隻知道幹他吖的！”
好吧，燕雲此時極度懷疑，穆順的性格是不是從演義裏的張飛那繼承過來的。
“無妨，諸位既然暫無應對之策，不妨聽聽小弟的。”
燕雲接過程普遞來的樹枝，正色道。
“圭老哥，王老哥，還有老任，你們率領半數新兵，與正途北進。
隻要不被鮮卑人發現，得到另一側的信號才行動，那咱們大事必成！
由我本人，帶著程老哥，韓老哥，還有穆大哥老杜他們，帶著老兵走馬城以北，沿著仇水摸到鮮卑人的身後。
皆時，我軍瞧準時機，從高山居高臨下俯衝，在鮮卑大營中左衝右突點燃他們的營帳。
而圭老哥你們這邊，再多豎旗幟，派出騎兵虛張聲勢，吸引鮮卑人來攻。
如此，我這邊壓力驟減，自然也有更多時間尋找到他們的首領-檀石槐！”
圭犀眉頭緊皺，“小兄弟，不是老哥哥不信你。如此謀劃，未嚐不可，但你們呢？你們怎麽離開？
若是要拋棄你們，我..”
燕雲哈哈一笑，卻並回答圭犀等人的疑問，隻是慷慨激昂地感歎。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