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多想想

吞天雀心髒被洞穿,血液順著長劍前段流出,最後撲騰幾下,再也沒了動靜。

秦柯回過頭,雙目通紅,眼中的世界頓時變得昏暗。

他左手緊握刀鞘,右手緊握刀柄,手臂和太陽穴的青筋暴起。

林涯的手重重拍在秦柯的肩膀上:

“別衝動,一隻靈寵而已,我們可以找一頭更好的。動手前,多想想。

想想動手的後果。

想想打不打得過。

想想最終的目的。

想想以後的日子。”

秦柯沉默不語。

動手的後果,估計是被宗門廢去手腳,甚至是命嚐。

打不打得過?就沈一川真正殘缺的益堅境,就算他現在是益堅境中期,也不見得能打得過自己,況且沈一川手上的兵器已經還留在吞天雀身上沒取回。

最終的目的,不就是殺了沈一川嗎?

以後的日子,這個秦柯還真沒想清楚。

這樣看來,這一刀似乎……可以砍!

下一刻,秦柯出刀迅速,連同春眠刀罡一同砍出。

這一刀,無論是沈一川,還是林涯,都沒能反應得過來。

林涯雙目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落地的人頭。

沈一川想要解氣,想要給秦柯一個下馬威,他料定秦柯不敢同他動手。

最後的結果卻是,沈一川甚至還沒能做出反應,秦柯的大刀就已經砍掉了他的頭顱。

就連林涯也沒能想到,秦柯竟然這麽莽,這一刀竟然真的敢揮出去,他甚至都沒能及時做出阻攔的動作。

秦柯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抱歉啊,林師兄,我沒能忍住,但無所謂的,也算替你除掉這心頭大患了。”

林涯雙手搭在秦柯的雙肩,使勁搖晃著秦柯的身體:

“你瘋了嗎?一隻靈寵而已,我們殺他有千萬種方式,這樣搭上自己的前程,值得嗎?你有考慮過後果嗎?”

秦柯沒有回應,伸手推開林涯。

他走到吞天雀身前,拔出長劍,將長劍插到沈一川的頭顱上。

隨後抱起吞天雀,收進儲物袋中。

是他帶吞天雀出來的。

這一次,他又錯了。

他又一次害死了自己的親朋摯友。

悔恨的淚水流下。

這是殺一萬個沈一川都無法償還的。

這一刻,秦柯隻覺得自己是一個災星。

林涯不解地看著為一隻躬行境靈寵痛哭的秦柯,狂躁得手忙腳亂起來,焦急地來回不斷走動的。

這個結果的他萬萬沒能想到的。

現在就連他都不知道這麽辦好。

讓秦柯逃?

可秦柯連禦劍飛行都沒來得及學,能逃到哪去?

他林涯還要繼續生活在宗門,也是不可能幫助秦柯逃跑的。

林涯眼睜睜地看著秦柯這個天才崛起,卻又眼睜睜地看著秦柯踏入深淵。

在林涯看來,秦柯這輩子玩完了。

“我要是有你這種天賦,我一定會隱忍下來,修煉到懷水境,甚至是更高,那時就算屠了沈氏滿門也沒有敢說不是,你為什麽就不肯忍一忍呢?你說你,現在該怎麽辦?”

相對林涯的焦急,秦柯則顯得平靜得多。

無聲地跪在地上落淚著。

秦柯在乎的全部都被毀了。

而仇人就在眼前,他怎麽忍得住!

他此刻還覺得沈一川死得太痛苦了。

“張天宇,吞天雀,別著急,我應該很快就會下去陪你們的。”

這時,林涯發現秦柯不對勁。

迅速上前奪下秦柯的大刀,並出聲安慰著:

“先別往壞處想,說不定長老們看你天賦異稟,體諒你事出有因,給你一次機會呢?可別做傻事,可別放棄。”

林涯蹲下身子,輕輕搖晃著秦柯的身體:

“看著我的眼睛,還沒到自殺的地步,我們安靜地等長老來裁決。自殺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下到地府黃泉反而會被你兄弟恥笑!”

秦柯雙目無神,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我們還有機會,不要著急,殺一個沈一川算什麽本事,不夠,遠遠不夠。”

林涯接著勸說著。

這時,宗門外駐守的弟子也發現門內的異常,放眼望去,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落在地上。

這頭顱的臉他們還認得,是前內門長老弟子沈一川的頭顱。

駐守弟子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頭顱附近的那兩人。

林涯師兄他們也認得,而林涯身旁的應該是個還未登記的內門新人,因為那身份玉牌還沒能換成新的。

駐守弟子回過神來,當即將宗門的出口結界封鎖,防止兩人外逃。

緊接著,他又拿出一塊傳訊玉牌。

駐守的弟子是配備有與內門紀律堂聯係的玉牌,這樣宗門大門出了什麽岔子,也能及時收到傳訊。

“報告紀律堂,宗門大門後有內門弟子行凶。”

傳訊完,兩人站在原地觀望著,沒有上前問詢情況,也沒有代替紀律堂幹涉那兩人的行動。

他們拿到是駐守任務的宗門券,其他的事情懶得去管。

他們還擔心凶手殺紅了眼,自己上前問詢時,對方會追著自己砍呢。

觀望著,原地駐守的兩人閑聊起來:

“那個是林涯你認得吧,我覺得殺人的是另一個。”

“看他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應該是這樣的。”

“那沈一川也是真的廢物,竟然被一個剛進內門的新人殺了,怪不得被長老踢出親傳弟子的位置。”

“新人第一天來就犯了宗門大忌,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可惜啊,明明有著大好前途。”

這時,結界內的上空。

一道白色身影緩緩落下,徑直落到林涯和秦柯兩人身前。

清脆的男聲響起:

“走吧,別煽情了,再不走可就麻煩了。”

遠處的天空,已經能看到紀律堂人員禦劍飛行前來的身影。

秦柯抬起頭,迷茫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衣少年:

“你怎麽在這裏?”

“我師父叫我來的,他老人家說得模糊,就說讓我來幫你,看在場景,你惹的麻煩可不小啊。”

遠方成一字隊列的人影還在逼近。

隨後,一頭霧水的林涯詫異地問道:

“你是誰?怎麽進入結界的?”

對方身上的服裝,很顯然不是金石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