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是我的錯
秦柯不理解,為什麽林長生現在才來,為什麽不早一點來。
林長生看著淚流滿麵的秦柯,不由感到心疼,一個新人,居然剛進宗門就要被打壓,被人算計,不敢想象對方有多委屈。
他也很反感宗門現在這股子風氣,對普通弟子很不友好,可偏偏又難以整治。
內門還好,外門的事情,很多大人物都懶得去理會。
這才有沈家這作威作福的空間。
“為什麽不早一點來啊!為什麽剛才不直接把沈二河那畜生殺了,我最好的兄弟被他殺死了。”
秦柯沒想過,這輩子能遇到一個能為他付出生命的人。
而殺死那個人的仇人就在自己麵前,他卻無力報仇,甚至還隻能抱頭逃竄。
林長生心生內疚,他被秦柯感染得眼眶也有些紅潤,蹲下身子,低聲解釋:
“我們現在才來,其實這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還能有什麽苦衷?張天宇都死了!”
“那個時候,林師兄如實上報了事情,沈家人暗中作梗,添油加醋,害得林師兄被處罰關兩個月的禁閉。林師兄出來後,知道了你的事情,立馬就叫我們來幫你了。可在林師兄通知我們前,我們並不知道這件事。”
林長生解釋著。
這一次是秦柯能活下來,是因為有他們在,可其他不認識林師兄的普通弟子,他們又怎麽活下來。
他厭惡沈家,把宗門搞得烏煙瘴氣。
“禁閉……”
秦柯心頭顫動。
起初,他是不相信林涯會出手幫他,因為對方兩個月都沒有任何回信。
所以在鋌而走險,來到妖獸山脈。
“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秦柯雙手猛地抓撓自己的頭皮,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濕潤的臉頰染上泥塵。
“都是我的錯!”
頭皮被撓破,血液滲出,染紅了手指甲,動作卻依舊沒有停下。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多信任林師兄一點,張天宇就不會死……”
“如果我再謹慎一些,考慮多一定,沒有帶張天宇來妖獸山脈,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是我害了張天宇啊!”
看著近乎癲狂的秦柯,林長生迅速上前抓住秦柯的雙手,不讓其再繼續傷害自己,並勸解道:
“師弟,別這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自責也沒有用,我們要冷靜下來,這樣才能讓沈家付出代價,為你死去的兄弟複仇。”
在林長生抓住秦柯雙手的同時,一旁觀望的鍾成淵和梁詩思也走上前,蹲下身子,解開秦柯腿部的鐵鏈。
鐵鏈解開後,秦柯直接跪在林長生麵前,並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
“求求你了,幫我殺了沈二河,求求你了……”
說著,秦柯不斷磕著響頭。
胸口處,方才被沈二河刺出的血洞還在不停流血,他絲毫沒有顧及這點傷,直至額頭磕破,血液染濕地上的泥土也沒有停下。
見狀,林長生歎一口氣,一手刀劈下。
秦柯昏厥過去。
“走吧,我先回去同林師兄匯報情況,梁思思,鍾成淵,你們兩個帶師弟回去療傷。”
“好的。”兩人回應道。
隨後,林長生一人離去。
當林長生剛離去,鍾成淵也背著手,準備離開。
“你去哪?林長生不是叫你幫忙一起帶他回去嗎?”
梁思思對著正要離去的鍾成淵問道。
“哎呀,這點小事你來處理就好啦,我先回去了,有事再叫我。”
說罷,鍾成淵也離開。
看著鍾成淵離去的背影,梁思思長歎一口氣。
“整日吊兒郎當的。”
梁思思抱怨一句。
隨後從腰間夾著的丹藥瓶中,拿出幾顆療傷用的丹藥,塞到秦柯嘴邊,並用蠻力幫秦柯咽下,最後背起秦柯,離開妖獸山脈。
……
秦柯醒來。
回憶起發生的一切,他心裏依舊憤憤不平。
但現在比當時的自己要冷靜得多,不至於癲癇般的狂躁大喊。
秦柯側過身,看向窗外。
翻轉身體時,胸口,腳底,頭皮,還要脖頸處都傳來疼痛。
他這才知道自己傷得有多重。
躺了好一會,才有人進來。
秦柯看著進門的林長生,趕忙詢問道:
“林師兄,你答應要殺了沈二河是嗎,林師兄。”
林長生走到秦柯床邊的椅子前坐下,語重深長地說道:
“師弟啊,金石宗禁止傷害同門弟子,我不能答應你這件事。”
“師兄,這裏沒別人,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不也是看沈家不順眼嗎?”
“我說的就是亮話,我不會同意殺害任何一個同門弟子,這是鐵律。”
秦柯臉色頓時變得漠然:
“那沈二河呢?他殺了同門弟子,你們就坐視不理,宗門就不管不顧?”
“你要冷靜,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沈二河殺害你兄弟的事情是已經上報給外門長老,長老當即就帶我去處理這件事,在沈二河儲物袋中找到了你兄弟的頭顱,這件事鐵證如山,長老已經給出了懲罰。”
“然後呢?”秦柯好奇地往下問。
“沈二河的懲罰已經發布公告,除去紀律堂管事一職,並懲罰關入禁閉室兩個月。”
聽完,秦柯沉默許久。
沈二河殺了宗門弟子,一條人命才能換取一個管事職位和兩個月的禁閉。
這算什麽懲罰。
“師弟,你不用這樣,我們跟沈家那群畜生不同,我們要按規矩辦事,宗門會給出相應的處罰,如果我們也違反門規,那又跟沈家那群畜生有什麽區別。”
林長生義正言辭地解釋道。
林家算是宗門裏的一股清流,遵守門規,老實本分。
就算是林涯處罰過當,殺了兩個違反門規的弟子,也甘願遵循處罰,安靜地在禁閉室裏待兩個月。
“知道了,待我謝過林涯師兄,這算我欠他兩個人情。”
林涯願意幫他承擔殺死沈三雷的罪名算上一個,剛才吩咐人救他算一個。
秦柯臉色鐵青,話語平靜。
他突然明白,真正想要報仇,還得要靠自己,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自己的過錯,得自己去彌補。